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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万里与众多万毒门弟子渐渐逼近,梅依德自知已无路可逃,但他不愿就此放弃。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捏碎这绛心草将之吞下肚子。”
梅依德忽自怀中拿出一株颜色鲜红欲滴、叶片厚重、顶端带着一朵紫色干枯花朵的药草,毒万里停下脚步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毒万里,你比谁都清楚,中了七绝散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就算得到绛心草将之炼成了天命回魂丹也救不了你儿子的。”
“救不救得了不用你管!你最好还是把绛心草交出来,不然……”
说到这,毒万里眼中已满是凛然杀意。
冷汗自额前流下,梅依德咽了口口水,万毒门的手段他自是清楚,只是到了此刻想起心中的那个人,他的脸上却无丝毫退让之意。
“药理与毒理相通,很多东西我想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你儿子中毒之时虽及时服下了你的药,但那不过暂缓之计,如今他五脏想必早已溃烂,纵是大罗金仙在世只怕也无力回天,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毒万里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直直地盯着梅依德,仿佛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锅。
“你把丹药炼出来,若麟儿服下之后无恙你就是我万毒门的座上宾,如若不然……”
毒万里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就去给麟儿陪葬吧!”
“哼!”
梅依德哼笑一声,随后道:“一株绛心草只能炼制一颗天命回魂丹,若是给你儿子服下我又何苦千里迢迢费尽心血找寻此物?”
说到这,梅依德嗤笑一声,继续道:“而且最后还要给你儿子陪葬,你居然还想着让我炼制丹药,未免痴人说梦!”
毒万里的面容忽地平静下来,他开始挪动脚步,梅依德双眼微睁。
“你不要过来!”
毒万里没有理会,只不急不缓地向着梅依德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当初我出三万两,你拒绝我,想必这绛心草对你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吧!”
毒万里轻声述说着,梅依德只觉他声音萦绕耳间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烟雾。
“你不要过来!”
这一次,梅依德的声音已隐隐有些发颤,毒万里似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掠过一丝细不可察的笑意,便又一步一步向着梅依德靠了过去。
“你若将这株草捏碎吞下肚子,那么你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而且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真就甘心这样吗?”
到了此刻,毒万里离梅依德不过咫尺之遥。
面容之上的坚决如同层层掉落的伪装,恐惧、无奈、绝望自梅依德眼中一一闪过。
梅依德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这一刻,毒万里眼中寒芒暴涨,一双如同鹰爪的大手袭向了梅依德……
梅依德心神俱震,除了用药粉偷袭防身,他并不会半点武功,然而此刻自己已陷入了重重包围,任何反抗都不过徒劳之举。
眼见着便要被对方擒住成为刀俎之肉,梅依德眼中有着不甘。自绊住峡谷中的那根绳索后,他已隐隐意料到毒万里接下来的所有动作,只是到了最后一刻,他依然无法真的狠下心将手中的绛心草摧毁!
毕竟,这是那个人唯一生的希望了。
他叹了口气,数十日的奔波操劳终归化做徒劳,自己只怕也命不久矣,梅依德忽然感觉有些说不出的疲倦。
这一刻,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来自命运的安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
“啪!啪!啪!”
阵阵浓烈的烟雾顿时弥漫了整个峡谷,毒万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正此时梅依德忽然感觉一只小巧柔软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
“走!”
来不及反应,梅依德便觉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竟被提了起来。
“快堵住谷口,别让他们跑了!”
万毒门弟子听此顿时向谷口两边跑去,漆黑的夜里,火光突窜,待到烟雾散去,梅依德已不见了踪迹。
“东瀛忍术?该死的!这都让他给逃了,给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那小子找出来!”
毒万里盛怒不已,众弟子不敢怠慢,连忙四散开来搜寻。
……
黑暗的树林中,梅依德被放了下来。
“感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此间事了定当报答。”
梅依德微微躬身道,黑衣人并未说出自己的名字,只道:“山道崎岖多毒虫猛兽,你不会武功无法翻越,若要离开此地便只有通过刚才那道峡谷。而万毒门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定会在峡谷处多加埋伏,即便今日救你一命,到头来你终归是出不了这一片方圆。”
梅依德眨了眨眼睛,似有不解道:“阁下的意思是?”
“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梅依德怔了一下,随后问道:“什么交易?”
“我可以安排一处地方,你可以在那安心炼制丹药,待得丹药炼成,我还可以送你安然出这峡谷。”
“你的条件是什么?”
梅依德意有所动道。
“你听说过滇白药吗?”
梅依德眼中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夜在这一刻仿佛更深了……
……
时近午时,阵阵炊烟自后厨的竹林中升起,灶房中随处可见忙碌身影。
“哟!看不出你小子还会这一手。”
看着夏黎颠勺摇锅的姿势,大牛眼中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但不过片刻却见他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你这姿势有点不对!”
“哦?”
夏黎随口应道。
“扬锅的时候手要往后抓一点。”
说罢,大牛指了指后厨之中的其他人,道:“你看!就像他们那样,他们的姿势可都是我教的!”
望着大牛脸上不经意流出的几分得意之色,夏黎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往后抓一点?”
大牛怔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胸口,道:“这是我师父教给我的,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厨。”
夏黎忽地笑了笑,道:“那你知道为何炒菜的时候要颠锅?”
大牛皱了皱眉头,一时竟是语塞,半晌方才讷讷道:“颠锅炒出来的菜当然好吃些!”
夏黎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道:“就像我现在炒的这份炒饭,颠锅是为了让每一粒炒饭受热均匀的同时让调料充分进入炒饭之中,而扬锅之时无论手往前还是往后,能让这锅炒饭达到自己想要的口感和味道即可。”
说着,夏黎将锅中的炒饭舀出一勺倒入一个小碗之中。
“尝尝!”
大牛犹豫片刻尝了一口,脸色登时晦暗不明。
“怎么样啊?”
大牛身旁的老贾忍不住问道,大牛闻言抬头,却见不少人正向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
“看什么看!活都干完了?一个个的杵在那干啥?还不快干活!”
众人听此连忙转过脸不再看。
“哈哈……”
一个清脆爽朗的笑声传来,夏黎听到这声音明显地怔了一下。
“你这样做可是扫了我们大牛哥的威信,小心以后大牛哥还让你去砍柴啊!”
“怎么是你?你不是……”
大牛话未说完,却听来人笑道:“嗯!这事你得问年叔,是他让我回来的。”
夏黎看了一眼眼前之人,只见此人着一身暗黄色的衣裳,眉间仿佛总洋溢着一股洒脱却正是昨夜送走的梅依德。
见夏黎看着自己,梅依德微眯着眼,带着几分浅浅笑意,轻声呵斥道:“大牛哥正看着呢,你还不快干活!”
“……”
转眼间众人来到饭堂之中,夏黎将身上的担子放下,只见扁担的一端还挂着一个不大的食盒,夏黎将食盒取下,随手放在了放置菜盆的石台底下。
“你带个食盒过来干嘛?”
梅依德凑近问道,夏黎转过身没有理会,梅依德见此连忙道:“好!好!好!当我没问,不过……”
看着梅依德欲言又止的模样,夏黎问道:“不过什么?”
梅依德左右顾盼一番,夏黎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片刻后只见他贴近夏黎耳垂,轻声道:“这几天你在这有没有看见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姑娘?”
夏黎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梅依德一眼,道:“没注意!”
梅依德脸上顿时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你跟着我来到这饭堂之中不会就是为了见那个女人一面吧!”
“咳咳……”
梅依德清了清嗓子,脸上似有些尴尬,忽地一笑道:“怎么可能!我梅依德岂是那种色欲熏心之人?”
……
“哈……”
一个带着几分倦意的声音响起,夏黎看了一眼蹲坐在一旁的梅依德,却见他眼帘低垂,一副昏沉模样。
“都等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出现,这也太无聊了吧!明天不能再跟你来这了。”
梅依德站起身,拍了拍自己酸麻的腰腿,正寻思着找个好点的地方好好休息下……
下一刻,夏黎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轻拉了一下。
夏黎回头,拉自己的人正是梅依德,此刻他正向着自己挤眉弄眼,夏黎向饭堂内看去,却见一面容清丽、体态婀娜的女子正向着这边缓缓走来。
夏黎发现,那名女子一出现,不少排的前的男弟子会回过头偷眼相望。
“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夏黎开口道,梅依德急忙道:“你小声点!”顿了顿,他用身子轻轻地撞了一下夏黎,道:“我看你舀菜也舀的累了,不如我来替你一下吧!”
夏黎会意,当即将手中的勺子交给了梅依德,梅依德接过勺子脸上倦意顿时一扫而光,望着那名如天仙一般的女子踱步而来愈靠愈近,梅依德的一颗心便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曾敏姑娘,你的炒饭!”
他轻声说道,面容之上带着几分有异于平常的正经温和。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曾敏脸上有着诧异之色。
“姑娘忘记了?那日选拔之时我们见过,姑娘气质若兰,衣袂翩翩,一步一趋便如漆黑夜里的星光一般耀眼,在下倾慕已久,如今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原来你……”
望着曾敏脸上的羞红,梅依德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哈哈……”
……
看着兀自一人在那痴笑的梅依德,夏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你在发什么呆,快打菜!”
梅依德回过神,却见曾敏离自己已不过两丈距离,当下挺了挺腰杆,收起了脸上轻浮的笑意。
“咦!居然有红烧肉,小姐,我们去旁边看看吧!”
程可忽然说道,曾敏点点头便向着一旁走了过去,梅依德瞪大双眼愣在了原地。
“还看!打不打菜啊,本姑娘都饿坏了!”
听到声音梅依德回过头来,眼中有着几分不耐之色,终是舀了一大勺炒饭倒入了眼前之人的碗中。
“哼!尽是些好色之徒!”
那姑娘接过炒饭之后轻哼了一声便离开了,梅依德怔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只能瞪眼望着那道身影离去。
“呵呵……”
一旁的夏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梅依德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还笑!你来打,我不管了。”
夏黎接过勺子,随后小声道:“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
“哼!狗眼看人低。”
梅依德找了张小板凳坐了下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夏黎笑了笑没有说话,便又继续替人打饭。
时间流逝,原本热闹的饭堂已然冷清下来,梅依德摇晃了一下昏沉的头颅,只觉此刻便是躺在竹林的空地之上也比待在此处舒服许多,而正此时,梅依德忽然瞥见夏黎将那个之前带来的饭盒从石台底下拿了出来,打开盒盖,一阵热气升腾过后丝丝诱人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我好像有点饿了。”
梅依德缓缓地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那碗令人垂涎的菜肴,不料夏黎却是先一步将之拿出倾倒在自己身前的大饭盆之中。
“你干嘛!这菜不是留给我们自己吃的吗?”
夏黎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盯着前方,只见四道身影并排走进了饭堂之中。
“咦!那不是……”
“嘘!”
梅依德原本要说的话被夏黎一瞪便生生咽了回去。
“没想到嫂子居然这么受欢迎,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梅依德小声说着,夏黎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目光望向了那四人。
居中之人正是顾薇,朱谨、程铁牛二人他都见过,唯有那剩下之人他脑海中并无丝毫印象,但夏黎却是发现此人与顾薇反倒更显亲昵。
“那小子我见过,不是什么好人,选拔弟子之时他还调戏过顾姑娘。”
梅依德望着柳云姬轻声说道,夏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寒光。
“有些小白脸看去风度翩翩,衣冠楚楚但往往冷血无情、见异思迁,顾姑娘千万要提防这些人!”
程铁牛深深地望了一眼柳云姬道,一旁的朱谨也忍不住开口道:“铁牛兄所言甚是,感情之事关乎一生,顾姑娘千万要慎重,不要被人用花言巧语所哄骗!”
“呵!”
柳云姬轻笑一声,道:“你二人言语间意有所指,说的不会就是我吧!”
程铁牛与朱谨二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饰眼中敌意地望向柳云姬。
柳云姬忽地牵起了顾薇的一只手,目光直视着顾薇,道:“我柳云姬怎会是那轻薄之人,顾姑娘心地纯良乃我生平所见,我定会好好珍之重之。”
说罢,柳云姬微微侧过头亲吻了一下顾薇的脸颊,顾薇的面容之上顿时浮出了一抹嫣红之色,一旁的程铁牛、朱谨见此各自握紧了拳头,目光中几乎喷出火来。
“不要脸!”
梅依德轻声啐了一口,随后望了一眼身旁的夏黎,虽然夏黎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梅依德却感觉夏黎竟是平静地有些出奇。
四人一路晃悠终是来到石台前,大牛见此眉头大皱,他与众人早已收拾好饭堂中的一切事务准备撤离下山,不料来了四名弟子挑在此刻来饭堂吃饭。
“老贾,打菜!”
大牛没好气道,一旁的老贾眉头微蹙,道:“剩下的只够两个人吃了。”
“我这还剩下些!刚好够姑娘一人吃。”
见四人接近,夏黎首先望向顾薇出声说道,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夏黎竟是不知从何处端出了一碗兀自还冒着些许热气的饭菜。
顾薇来到夏黎身前,望着眼前的饭菜她不禁回想起了两日前吃过的冰冷饭菜,眼中登时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这是你特意给我留的吗?”
顾薇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年叔吩咐的!”
他声音有些淡漠,顾薇抬起头,仍是微微一笑道:“谢谢!”
“那这剩下的两份谁要?”
老贾道,朱谨与程铁牛相视一眼,看着碗中冰冷的剩菜剩饭,二人眉头俱是一皱,但在望了一眼柳云姬后,二人微微咬牙愤然接过饭碗。
“顾姑娘,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吃吧!”
程铁牛说道,顾薇却忽然望向夏黎道:“你们这还有多余的筷子吗?”
……
“嗯!这菜真好吃,来!薇儿!”
柳云姬夹起一块笋片递到了顾薇嘴边,顾薇轻启唇齿,带着几分羞涩将之轻轻咬过,坐在二人对面的程铁牛见此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云姬,随后又望了一眼自己碗中冰冷而残破的菜叶,却是大口扒了起来,看那模样竟似恨不得将柳云姬当作自己碗中饭菜狠狠吞下一般。而坐在程铁牛身旁的朱谨面色看去虽还平静,内心却早已是苦不堪言,他作为镇南王之子,享尽荣华又何曾吃过这般难以下咽的饭菜?只是当他目光轻触到顾薇的面容,看着她耳边那几缕轻丝飘摇,竟觉世间最美好的景象也不过如此,碗中的饭菜似乎也因此变得不再难以下咽。
“啧啧!长的好的男人真是为所欲为…这才几天,顾姑娘就手到擒来了!”
梅依德在一旁啧啧称奇,而夏黎却如同什么也没听到,只开始静静收拾起来……
……
丝丝细雨缠绕竹林,萧大年坐在屋前的檐下静静看着,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幽绝夫人忽然来到他身后拿起一件衣袍披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你已经坐了很久了!”
萧大年沉默不语,半晌,只见他站起身握住了幽绝夫人的手,目光直视着对方,道:“你这次冒的险实在是太大了,以后你不能再瞒着我私自行动了。”
幽绝夫人缓缓扑入萧大年怀中,道:“得到药方便能救活不少人,这个险是值得冒的。”
萧大年深吸了口气,道:“我与毒万里数次交锋,此人不但武功高强,用毒之术更是诡异莫测、防不胜防,你昨晚能带人逃出实属万幸。”
顿了顿,萧大年又道:“万毒门这十数年行事虽低调不少,但暗地里还是干了不少肮脏的勾当,那些帐我都一笔一笔记下了,早晚我会将之连根拔除的!”
幽绝夫人眼中现出了担忧之色,道:“万毒门盘踞这闽北之地已有五百余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加之毒术依仗,历任阁主面对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切不可冲动!”
萧大年笑了笑,随后轻刮了一下幽绝夫人的鼻梁,道:“看来这些年没有出海,连你都快把我当作一个糟老头了!”
幽绝夫人羞红了脸,嗔道:“你啊!真是老不正经,我只是让你小心一些。”
萧大年痴痴地看着幽绝夫人,幽绝夫人见他忽地这般模样顿时微微扭过头去,道:“都老夫老妻了,你在看什么呢?”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般模样了,真的很迷人!”
幽绝夫人目光闪动,回头凝视着萧大年……
“对不起”
萧大年笑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
“是我的自私,害你劳累二十年余载,到了如今更无法替你生下一儿半女。”
幽绝夫人的脸上渐渐现出歉疚之色。
“你后悔吗?”
她问道,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当然后悔!”
幽绝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后悔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没有好好陪你,后悔当初太顾忌你的感受以致陪你在这荒山野岭给你做了差不多二十年的饭,但娶你……”
“我从不后悔。”
看着怀中芳华已逝的佳人泪花扑闪,萧大年却是笑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夏黎,若不是那小子你只怕未能那么快地放下心结。”
“是啊!他身世那般凄惨,有时想想这世间百态就如同五味瓶一般有酸甜苦辣,我们苦,但总有人比我们更苦。都快二十年了,一切便如白驹过隙,我们失去的已经太多……”
幽绝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既然有些东西终是无力改变,倒不如坦然面对的好。”
萧大年眼中也不禁有万千感慨,但不过片刻,他的脸上忽地现出一丝疑惑。
“对了!你怎么知道梅依德有滇白药药方,而且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数十日前毒万里重金求医给他身中奇毒的儿子治病,但之后听说只有一位姓梅的游医施以医术暂时保住了他儿子的性命,而数日前毒万里突然亲自书信一封希望我们不要收留此人,所以我猜测这梅依德多半便是那名游医了。”
“可是你怎知这药方在他手上?”
幽绝夫人嫣然一笑,道:“那日我察看顾姑娘伤口,她脸上病症未消,说明她涂有此药不过三个时辰,在此之前,她数日都未下山,这说明此药出自阁中。而滇白药并非寻常之物,炼制方法异常复杂,若非医术高深、对各种药材药性了若指掌根本难以炼制。阁中能有如此医术之人,我所知便只有他了。”
“他的医术我自是不疑,可是我记得顾姑娘手上的伤应该是在梅依德下山之后才被医治的。”
“他并没有下山!”
“什么!”
萧大年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幽绝夫人继续道:“那日我派小芸下山买东西,她恰巧在一片竹林中看到了此人,而昨夜我亲自察看发现此人已不见了踪迹,遂连夜跟踪他到断肠谷,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萧大年仍是不解道:“那日守卫山门的弟子亲眼见他下山,若要避开眼线悄无声息地再次上山只怕非常人所能,但他看去并不会武功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幽绝夫人忽地沉默了下来,随后道:“或许是有一个武功极高之人将他带上山来的。”
萧大年目光流转,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道身影。。
“是他?”
他虽未指出姓名,但幽绝夫人却知萧大年口中所说之人正是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