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末老

　　“叫你嚣张，叫你得瑟。”方狮得势不饶雕，待大家把这雕都伤的不得动弹之时他又蹦跶出来，山里孩子的心性就是这么野，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之前被这傻雕吓成了什么样子。
　　“轰轰”，似乎还有意识一般，伤的不成雕样的望金雕突的扑棱了两下翅膀又不动了，就像是被放了血的家禽，结束生命前的最后一点挣扎。
　　却仅是这一点动静，就吓得方狮蹦的老远，惹得一众皆是大笑。
　　“方四娃子，你这胆子小的很啊，都比不上我家那女娃。”刚才拎着方狮的那大娘打趣他道。
　　“哼”方狮被憋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把头偏过去，不看那大娘。
　　又是惹得一阵哄笑。
　　“先别捉弄孩子了，还好只是一只受伤的幼年望金雕，若是山中真的来了什么猛禽或者凶兽该当如何。”一个大叔拔出插在望金雕身上的长矛，眉头皱的又深又紧。
　　“莫不是山中阵法出了问题。”还是之前的那大娘，说出了大家都不敢去想的问题存在。
　　大家都沉默了，见到大人们如此，几个小孩也都安静了下来。
　　“阵法是出问题了。”赵彻一语打破沉寂。
　　众人都看向了他，似乎是在询问，又抱着一丝侥幸，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讨论的问题有多沉重。
　　“末老上个月并未去教习我们学习吞气，我只当他是有其他事，现在看来……”赵彻说这话时觉得每个字都是无比沉重。
　　他也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到底会带来什么影响，也知道这是在村人的心口上重重的一击，但危机这种事不是不知道就不存在的。
　　“我们要有最坏的打算。”赵彻面色阴沉。
　　“我说赵家二娃，这事莫要胡说，兴许末老是有其他事呢，不兴是阵法有问题啊。”刚才的大叔严肃的盯着赵彻，其他村人也都如此。
　　“希望吧！我也想这是错的。”赵彻眼睛瞥向他处。
　　“兴许赵二娃子说的是真的，这些年从未有过这般事情发生，这可是只望金雕啊，方家小子说是山上有望金雕时，我都抱着拼死的想法了，幸好只是只受伤的幼雕。”人群中又冒出一个声音。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一个老人站出来，是小土山的前任村长姜老七。
　　“我叫人去知会了大土山的村民了，想来不过多久他们也要过来了，也叫了人去寻中末二老，要知晓发生了什么，还得二老亲自解释，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姜老七想稳一下众人的心思，只不过从他的神态看，显然也信了坏的说法。
　　“风雨将至”所有人脑子里都出现了这个想法。
　　没有谁不知道群山中的危险，土山这么多年的安宁大抵都依赖于这祖传阵法的保护。
　　突的就这样暴露在群山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说别的，就是这只望金雕的父母也定不会饶过村人，那可是真正的猛禽，不是黄毛鹰之流可比的。更何况这群山中比望金雕更危险的存在可是不少，想到即将来到的黑暗，所有人都紧了紧拳头。
　　“胡波，你伤到望金雕的箭是从哪里来的。”赵彻突然想到之前小胖子用一支箭就伤到了那望金雕。
　　那箭绝不是村中之物，赵彻可以肯定。
　　“我就是从林中寻到的，看到了顺手就往那雕身上插，没想到还有那般作用。”胡波有些惊慌失措。
　　“什么箭，我来看看。”姜老七走到近前，几个小孩连忙往山上跑，不一会就将那箭寻来。
　　“我未曾见过。“姜老七皱住眉头。
　　“轰”天边一声巨响，所有人抬头望着。
　　是花里胡哨的光，天上有巨兽在飞，有的简直遮蔽了整个天空，有大鸟展了翅，都不扇动，就浮在天上，整个身躯比之大土山都要大不少。
　　“我回来了，没人欢迎我吗？”一个声音威严，却带着一种戏谑，赵彻发觉身边的温度都低了好多。
　　“他是谁”村人都互相七嘴八舌，讨论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但不管是谁，声线都在颤抖，带着分明的恐惧。
　　“李四叔，好久不见啊！”一声哀叹悠悠的从山间传出。
　　“是末老的声音。”赵彻循声望去，却见不到他。
　　“末老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的本事。”不止是赵彻在想，所有村人都很疑惑。
　　“哎！村中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您老人家挂念了吧，何必又要打扰村人的生活呢。”末老从林间飞出，直接就飞到了巨鸟的头顶。
　　众人定睛细看，是有一壮汉立在鸟头上，他身披盔甲，眼神平淡，直直的看着末老。身后还站着一列列的披甲军汉，手执长枪。，由于村人都在地面，看不清鸟上到底有多少人，但一股血腥气浓烈的让人窒息，不知是从那些军汉身上，还是那领头的人身上散出来的。
　　“百年不见，我想回来看看不行？”中年人语气直接，叫人听着难受。
　　末老也不在意“看完便走吧，这阵法被您老弄成这样，我们又得去好好修缮一番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姜老七手中的箭，又是叹了口气。
　　“匆匆都过去这么多的岁月了，我想细细的看看家乡。”那人还是一副叫人不爽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善意。
　　“你们都下去，把我准备好的礼物带给我的后辈们瞧瞧。”一声令下，那批军汉纷纷扬扬像冰雹似的就从大鸟背上往下落，赵彻看着天空，就见那群人向着各个方向就往下砸，都是村人在的地方。
　　“快去闪躲”姜老七大声招呼着村人，大家也早就反应过来了。可是去哪里躲，哪里没有他们，天上要落下的人比村人还要多，深深的绝望笼罩着所有的人，一时间，大家都变得像笼中的小兽一般，无助，无力。
　　“砰“两三个壮汉落在赵彻身旁，地上都砸出了坑洞，溅出大片的石土，冲的周围的树都倒了几颗，接着下饺子一样，大小土山被砸出一个个坑洞，四周飘荡的沙石尘土如同沙尘暴。
　　“别怕，你们李四爷爷的手下不会伤到你们的。”末老开口，苍老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
　　听到这话，大家也都停下了反抗的打算，只是看着末老的眼神有些奇怪。
　　赵彻也是心情复杂，他不知道怎么办。发生的一切貌似不会比开始的预测好些，甚至要糟糕不少。一开始只是以为阵法自然损坏，大家要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但现在，赵彻不相信这一切跟这个李四爷爷无关，只不过想不通其中关窍。
　　“给你的，小娃娃。”落在赵彻身旁的一个大汉对他憨厚的笑着，笑容和蔼，看起来与村中的叔伯们都无异，他伸着手递给赵彻一个戒指。
　　赵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军汉，却是感到一股寒意，但还是呆呆的接受了他的“善意”。
　　“真乖，这个小东西叫储物戒指，里面有百丈方圆的空间，可是一桩重宝啊，里面还有精细的礼物，都是陛下为你们准备的。”那军汉还是笑的和蔼，赵彻却暗暗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