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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方风云 - 2.9 古墓暗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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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小雯一行三人随着男爵及其手下离开城镇,行进在附近的乡村。经过昨夜的风雨,荒野与青空都显得澄澈许多。天空中耸立着重重云海,积压在天空中随风徘徊,望之如同天上的高山峡谷、一片无垠的深渊,长风在其中呼啸,天阙之间显露出青空与天光以及一轮发白的金色太阳。耀眼的金光照在原野上,起伏的青丘显得清新欲滴,浅浅的草地中积着雨露和水洼。
  “没想到,您居然亲自出马为村民解决困难。”艾尔文打趣道,略显刻薄和冷漠。男爵有些尴尬却也有些沉郁,叹道:“我只是想看看女男爵是否真的有本事驱除妖魔,何况,你们也说过希望我对村民们更体恤一些。”
  队伍随着泥泞的道路绕过树林和草丘,只见前方河边出现一座村庄。村外的农户们见了男爵的队伍到来,都低下头来或转过身去各行其是,甚至干脆扭头离开,不是沉着脸就是显得战战兢兢。即便是淘气的孩童也不敢远远好奇的观望,而是立刻跑回村中、躲进家门里。不出片刻,原本还算安宁的村口变得一股万马齐喑、噤若寒蝉的样子。
  男爵顿时有些尴尬。剑客也瞥了他一眼,狡黠的微微一笑。队伍直接在村外的草地停下,男爵只派了两个亲信前去村中。昨日那位头目和另一位同伙来到村口,两人按捺住尴尬,努力做出和善的样子逮住几个村民询问。趁着等待的空当,队伍在树林前歇息,男爵和小雯等人来到草丘上的树林边。小雯站在坡上眺望环视,只见村庄一片安宁却显得凋敝。周围的荒野树林中分布着水泽,废弃的木屋、车辆还有木板道路躺在其中。这时男爵转身一瞥剑客,叹道:“就是这里,村民们抱怨说村子附近闹鬼,所以他们提心吊胆,没法好好的种田打猎,不愿意给我们缴税和服杂役。”
  “闹鬼?”小雯轻声喃道。男爵只是一扬手,不以为然的一笑:“哼,他们说并非是一般的怪物,谁知道呢。”
  小雯又向远处村子旁密匝的树林和水泽看去,其中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动静,但确实显得荒凉。阳光下斑驳的树荫在幢幢林影和泥土水洼上摇晃,使沼泽水面显得漆黑幽深,让林子显得深邃寂静。男爵又道:“如果是什么水鬼、尸鬼、孽鬼之类的妖怪,我手下的人也不是不能对付,这点儿本事他们总是有的。不过,在有人的村子附近应该是不会有这种怪物滋生的。说不定是雾妖之类的妖怪,让这些泥腿子误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了。”
  “他们是在哪里看到妖怪的?”艾尔文问道。
  “他们说是在附近的一个大墓地。”男爵一摊手。
  “大墓地?”艾尔文和小雯都纳闷道。
  “是的,就是古代北方的那种,很大,像一个小土丘一样,有一个很大的墓穴在土堆的地下。似乎是一个很古老的墓地,比这个村子还要古老。他们说是古代的北方人建造的,也许有好几百年了吧,而且据说还是方圆百里内最大最古老的北方人古墓。”
  “闹鬼的墓地?还真是没有新意啊……”艾尔文不以为然而又冷淡的说。然而在小雯听来,虽然这里不过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但像尸鬼一类的鬼怪就足以让人感到恶心,而闹鬼的墓地还是有些让她毛骨悚然的。她脸上故作镇定,只是问道:“那墓地在哪里?”
  “就在那边。具体的情况就等村里的人来说明吧,他们说得神神叨叨的,我也弄不清楚。”
  男爵向远处村子的另一头指去,有些阴沉而不耐烦。小雯有些微妙的猜测和预感,下意识的同剑客和艾尔文一个对视。如果这里真的有某种不同于尸鬼之类低级怪物的邪恶力量,那么是否和男爵的噩梦也有关?
  不多久,两名亲信就带着几个村民来到树林前。其中有一位老者,似乎是村子的长老或村长,穿着简朴乃至有些破烂的布衣。男爵只让他们向一旁的女男爵、大师和精灵游侠说明情况,那老者面露担忧又疑虑的神色,叹道:
  “以前我们这村子也从来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有一些关于大墓地的传说。但我们并非是建造墓地的古代北方人的后代,那些传说恐怕也只是我们祖辈编出来的故事,没有什么根据……但直到不久前有一个神秘兮兮的人出现在这里。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在村子旁边的大墓地那里逗留,神神秘秘的好像对墓地十分感兴趣。我们去询问,他反倒问起关于墓地的事情。但我们只道这墓地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应该是古代的北方人建造的,除此之外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人提出要到墓地里面去看看……”
  “墓地里面?”小雯纳闷的问道。
  “是啊,只不过这墓地并不属于我们的先祖,虽然我们不会去打扰那座墓地——原则上是这样,尽管有时候调皮的孩子会在那里玩耍——但……我们也没法阻止那个陌生人进入墓地。如果他想盗墓的话,应该也不会这样大摇大摆的。而村子里有一个年轻人,提出要和陌生人同去。那年轻人一直对这墓地十分感兴趣,他声称墓地的下面说不定有什么秘密。于是在一天夜里,他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就跟那陌生人进入了墓地。后来……”
  老者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一口气说得口干舌燥,亦或是不忍回想后来的事情。剑客意味深长而又随和的轻声问道:“后来?”
  老者看了一眼剑客,仿佛脸上恢复了一丝血气,放松了下来继续道:“后来……年轻人在凌晨的时候回到家,而那陌生人也不知是离开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我们也没再见到他。那年轻人一开始似乎也没什么异常,但就是不说他们在墓地里到底干了什么,那陌生人又下落如何。但就是从那天开始,那墓地渐渐的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尤其是在夜晚。那年轻人也越来越奇怪,他好像在努力试图表现得正常,但好像又在压抑着什么,有时候还会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晚上又会做噩梦惊醒。但是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说。我们觉得事情不对劲,就去墓地那里查看情况,也没发现什么由头。”
  老者又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众人没有追问,艾尔文神色愈发冰冷,剑客虽然依旧从容淡定,却也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小雯面容严峻而疑惑,又关切的看着老者。老者继续说道:“再后来,夜里墓地那边的异常动静越来越频繁,终于就连村子里也出现奇怪的事情,甚至连村民也开始做噩梦……”
  小雯柳眉轻轻一扬,意味深长的回头瞥了一眼男爵。只见男爵脸色有些难看,很是不自在,或许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噩梦。而一旁老者继续说道:“那年轻人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别人去问他,他就神秘兮兮的说些什么‘恐惧’、‘毁灭’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甚至整天就躲在屋里头,担惊受怕的。”
  “那年轻人就在村子里吗?”小雯轻声问道,嗓音也有些低沉。老者苦涩的看了她一眼,叹道:“哎……就在前天凌晨,他一个人突然离家出走,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看来,他一定是被什么鬼上身了……”
  小雯抬起头来,惊疑的微微睁大眼睛,又回头和艾尔文对视,显得十分疑惑。艾尔文颔首思忖片刻,又兀自轻声喃道:“如果老人所言属实,那么这鬼怪确实不是尸鬼或者雾妖这类的怪物……”
  她又抬眼一看老者,目光明亮锐利又让人感到寒冷,似乎不打算把话说完以免吓到老者。她又回头看向剑客,问道:“先生,您怎么看?”
  “是啊,大师您看上去可是有大能的人,我想也只有你们才能解决这个问题。”男爵也故作泰然的笑道。剑客只是走到老人跟前,和蔼的问:“那么,你能告诉我乡亲们的噩梦都是什么样的吗?你确定是最近开始频繁有人做噩梦,而不是从前就是如此,只不过这次大惊小怪了?”
  “绝对没有大惊小怪,我没有半点夸张!”老者忙说道,又显得为难起来,支吾了一声,“呃……但至于是什么样的噩梦,我听几个乡亲说起过,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详细的只得再去询问了。”
  “那么您就带路吧。”剑客便一点头道。
  小雯三人随着老者来到村中,男爵的队伍则在村子内外把守和闲逛。一行人走访了数户人家,每个人所描述的梦境都各不相同——有的充满血腥和混乱;有的虽然没有直白的恐惧和暴力,却尽是一些神秘诡异、毫无逻辑和规律可循的场景,十分瘆人;而有的则更加平淡,只是些陌生的场景和画面,却又阴森迷茫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但除了同样阴森诡异之外,这些梦境还都有一些共同之处,那就是这些梦境都反映出村民们心中最深的恐惧和担忧、或是最难以释怀的执念和心结——就像是男爵的噩梦中频繁出现他早夭的孩子,此外这些噩梦中都出现过一个黑色骑士的身影。
  “黑色的骑士?”
  剑客抽着烟斗,坐在一家农舍的窗下。窗外洒入温暖清新的天光,桌子对面就是被噩梦所困扰的村妇。村妇一点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和忧愁,轻声说道:“是的,那骑士好像骑着八条腿的马,身材异常巨大,浑身笼罩着黑色的烟雾,所以也没法看清它的外貌……”
  “八条腿的马……”剑客也轻声喃道,盯着木桌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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