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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番恶斗终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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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东为了引开李自然,好让吕万峰师徒脱身,他又奔向存心殿。李自然怕他伤害宁王,对他紧追不舍。
  洛城东刚翻过一个房顶,只见前方一座殿宇的顶上站着两个人,正在向这边张望,正是吴十三和詹师富。洛城东毫不停留,跃上他们所在的殿顶,径直朝这两人而来。
  吴、詹二人望见那个身穿仆人衣服的神秘人又折了回来,各自惊诧,曾看到此人在存心殿前救黑衣蒙面人时,出手不凡,不禁心存戒惧,只见他身法奇快,李自然在他身后,也难追上,两个人竖起兵刃,拉架势做好应敌的准备。
  转瞬间,洛城东已到了他们面前,吴十三蹿前一步,抡动双钩,旋转手臂左右绞劈,洛城东身形忽左忽右,既而一晃到了他身后,迎面扑向詹师富,詹师富匆忙挥刀斜撩,洛城东身如闪电,垫步转到詹师富的右边,用肩膀一撞,撞得詹师富立足不稳,顺着大殿殿顶的斜坡划到了边缘,并从殿上掉了下去,跌落时坐在地上,硌得屁股生疼。
  殿顶上洛城东刚撞倒詹师富,吴十三又旋转过身来,平钩横斩,洛城东低头避过。这时李自然也已追到,当他欲挥拂尘攻洛城东时,吴十三却隔在了中间,李自然往右急绕,等他绕过去时,洛城东也向右绕,吴十三依然隔在他们中间,李自然又绕向左边,洛城东随之绕圈,始终将吴十三当成屏障,李自然和洛城东就象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般,在吴十三前后左右地兜转,转得吴十三头晕目眩,提着双钩,来回转身,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转来转去,李自然不耐烦了,他抓住吴十三的肩膀,向旁一拉,要把这个障碍物挪开,吴十三被他一拉,也从斜坡上滑下来,当他身体离开殿顶时,双钩钩住了房檐边,手臂用力一拉,又跃回到顶上。
  李自然拂尘挥转如山,裹在洛城东周围,并试图用左手去摘洛城东蒙面的那块布,想看清对手面目。洛城东纵横起伏,躲避拂尘,双手护住面门,不让他看到自己的面容。
  吴十三再次站到殿顶上,洛城东正背对着他,吴十三二话不说,纵身扑上去,高举双钩一招“泰山压顶”向洛城东头上斩下,洛城东刚挡开李自然的左手一抓,忽然听到顶上恶风袭来,向一旁跳跃避开,吴十三用力过猛,收势不住,双钩迎面钩向李自然,李自然忙甩拂尘拨开他的双钩,喝道:“你看仔细了!”吴十三恼他差点儿把自己扔到房下,只怒目“哼”的一声。
  两人转头再看时,洛城东已经跳到了那边的房上,纵身一跃,从存心殿上掠过,宁王朱宸濠、李镇、秦豹及众侍卫仍在院中,仰头望见洛城东在半空飞身而过,纷纷叫道:“又来了!”“保护王爷!”
  洛城东认准了方向,沿着进来时的道路往外跑,很快便跳出了王府的高墙,来到大街上。李自然紧随其后,从袖中拿出三枚铜钱,甩手将第一枚掷向洛城东后心,铜钱夹着劲风,破空飞来,洛城东奔跑中向左一跳,躲过这枚铜钱,另一枚又疾射而至,洛城东向右避过,第三枚接着飞到,洛城东只能转身摆腿踢开这枚,但此时李自然已追到面前,挥拂尘卷他手臂,洛城东向后跃开,李自然紧跟不放,一脚踢向洛城东,洛城东垫步拧腰,一手挡开李自然的脚,一手握拳打他胸口,李自然又用拂尘裹洛城东手臂,洛城东收臂变招,两人再次缠斗起来。
  打斗之中,洛城东转眼间看到王府墙上又跳下两人,一人手持护手钩,一人手握单刀,正是吴十三和李镇。这二人挥动兵刃,与李自然一起合攻洛城东,李自然本来仗着一身的绝世武功,自视甚高,对敌时不愿让人帮忙,但经过一番恶斗,他看出面前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想要凭一人之力擒他绝不可能,故此也不阻止吴、李两个帮手的加入。
  洛城东看到对方三人合攻自己,心头一沉,知道已万难逃脱,有些后悔冒然前来,孤身犯险。但此时追悔为时已晚,洛城东躲过吴十三的双钩,李自然左手又来抓他蒙面的布帕,洛城东伸手架住,李镇单刀已从头上砍下,洛城东想躲已然来不及。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忽然寒光闪动,一柄长剑挡在了洛城东头上,将李镇的单刀架住,那柄剑如游龙翻滚,一个绞转,把李镇的单刀压在剑身下,随即一剑顺势而上,剑尖抵住了李镇的咽喉,如再进得一寸,便会要了他的性命,李镇刀头垂下,凝立不动,洛城东此时看得分明,这个救了他的人正是衡山派掌门吕万峰,这一下洛城东心里就如同打开了一扇窗,十分的舒畅,精神陡长,发起反攻。
  原来吕万峰带着徒弟脱困后,两人穿过几条街,跨过一架桥,看到一座火神庙,吕万峰将燕云青送入庙内坐下休息,说道:“云青,咱们暂且无事了,可是不知道在王府中救你的那个人逃出来了没有。”燕云青道:“弟子看那位恩公武功了得,应该能突出重围。”
  吕万峰面现忧虑,道:“王府中别的人还算罢了,只是那李自然十分厉害,救你的人也未必能胜他,不行!为师身为一派之长,如果只顾自己脱身,而不顾恩人安危的话,日后还怎能在武林中立足。你就在此等候为师,为师去接应一下那位侠客。”
  燕云青急道:“可是再回去十分危险,也未必能寻到他。”
  吕万峰道:“为师总要回去看看才好。”燕云青道:“弟子和师傅同去。”吕万峰道:“不必,我一人便可,你就在此等候。”说着已出了庙门,将庙门关上,又返回寻找洛城东,将到王府时,不想在街上听到有人打斗,走近一看,却是那个救了他徒弟的人正陷入三人的围攻,遭遇了危险,吕万峰来得正好,出手救了洛城东。
  吕万峰用剑逼住了李镇,左手并起两指一点他右边锁骨下的俞府穴,将他定住不动,转身喝道:“三位住手!”
  李自然和吴十三都认识吕万峰,听到他的话,各自向后撤开,洛城东也停手退后。
  李自然道:“吕掌门,咱们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吕万峰剑尖垂下,抱拳道:“李真人,你我相识已久,我也不瞒李真人,小徒闯入宁王府,身陷绝境,是这位义士救了他。”说着一指洛城东,继续道:“所以我才回来寻找这位义士,想请他到舍下做客,还请李真人俯允!”
  吕万峰身为衡山派掌门,胆识超群,并不隐晦欺瞒,光明正大地把事情说了出来,他虽说得客气,但却神情威严,俨然有一种不容置疑之气势。
  李自然审时度势,当前对方是两名高手,自己这方处于劣势,但就此让他们走,于颜面有失,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道:“吕掌门,不是贫道故意为难,实在是令徒和这个人擅闯王府,惊动了王驾,是宁王爷下令要拿他二人,贫道也是奉命行事,望吕掌门海涵!”
  吕万峰道:“李真人本是世外高人,一向超脱凡尘之外,现在何故委身于此,还要听命于人?”
  李自然道:“人各有志,贫道自有主张,今日贫道还需捉拿此人,回去复命,请吕掌门不要为难!”
  李自然有碍于吕万峰的面子,并且燕云青已不知去向,于是便不再提要抓燕云青,而只说要拿洛城东。但李自然也知道,吕万峰去而复回,必是下定决心要救走面前这个自己想捉拿之人,他向大街那头略望了一眼,还没有其他帮手赶来,王府卫队也没有到此。
  吕万峰明白,此地离王府很近,如若对方再有人过来,便不好走了,需及早脱身才是,于是说道:“李真人,你要带走这位义士,还让吕某袖手旁观,对不住了,恕吕某不能从命!”
  此时听到北边有马蹄杂沓之声,原来是凌十一、周伯龄骑马带领一群兵丁出王府西门,向这边赶来。李自然一看,放下心来,说道:“吕掌门,你既然已经脱身,又何必折返回来,这下恐怕连你也难走了!”
  吕万峰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云锦麒麟今日也要依仗人多取胜!”向洛城东道:“这位义士,我们走!”说着一抓洛城东肩膀,带着他跃到街边民房上。
  王府兵丁这时已经赶到,凌十一下令:“放箭!”十几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向两人背后射去,吕万峰和洛城东刚落脚房顶上,身后羽箭已破空而至,吕万峰回转身挥动宝剑,有如白云绕青峰,将射向两人的箭打落,侧面有一支飞到洛城东面前,洛城东用手抓住,反手朝凌十一掷去,凌十一看那箭来势甚猛,不敢硬接,在马上飞身而起,避过来箭,当他落下时,只听“啊”的一声叫,那支箭射到凌十一马后的一名兵丁肩头。
  再看房上,两个人已不见了踪影,又见一个人影飞跃上房,急追过去,此人便是李自然。
  吕万峰、洛城东快速越过几个房屋,听到后面有人跟来,知道能追过来的只有李自然,吕万峰落足一处房顶,猛地回身,李自然正从半空中如苍鹰般扑下,吕万峰一剑径直朝他刺去。李自然尚未着地,急忙将手中拂尘挽转盘旋,如金蛇狂舞,裹住了吕万峰的剑身,李自然双脚落在房上,向后拉动拂尘,想把宝剑拽出吕万峰的右手,吕万峰却不放手,两人谁也没有拉动,李自然又出左掌,击向吕万峰面门,吕万峰抬左掌相迎,“啪”的一声,两掌相交,吕万峰将内力运至掌上,自掌心吐出,李自然觉出一股洪大的内力从他掌上传来,为了免受内伤,只有也运内力相抗。两人内力相当,一时间胶着在一起,都不敢松懈,此时如果谁先撤回内力,必会被对方所伤。
  吕、李二人左掌相抵,比拼内力,而洛城东却在一旁观看。李自然不禁心生惧意,如果此时洛城东出手,自己必定非死即伤,对自己冒然独自追来深感懊悔。
  洛城东自练习神功以来,也经历了一些较量拼斗,却并未伤人性命。他宅心仁厚,面对此时处境,虽能轻易让李自然受伤,但他不愿如此,他站到吕万峰身后,右掌抵在吕万峰背上,微微吐出一股内力,这股内力通过吕万峰左臂,到达他左掌上,向李自然发出。
  本来两人内力相当,而吕万峰的内力又多加了一分,李自然已抵敌不住,只觉对方内力如巨浪涌来,推得自己向后退开,拂尘也从吕万峰剑上脱落,但他知道吕万峰背后那人并未使出太大力量,估计他是不想伤害自己,即便如此,李自然也觉得胸中烦闷,气息上涌,他急忙用双指封住了胸前的中府、气户、华盖、紫宫几处大穴,扎定马步,双手从身体两侧举起,又从身前按落,将上冲的逆乱内气压回丹田,等他运气完毕,吕万峰和洛城东已去得远了。
  吕万峰带着洛城东寻路来到燕云青所在的火神庙,两人推开庙门,看到燕云青就坐在香案旁边,已用庙里幛幔布包扎好了伤口。看到师傅和救自己的人一起进来,燕云青心头一轻,扶着香案站起来,喜道:“师傅,你们可算回来了,弟子都快担心死了!”
  吕万峰笑道:“不必担心了,我们都没事。”燕云青站直身躯,向洛城东抱拳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侠救我!”洛城东忙用手相扶,俯首道:“燕大哥不要如此客气,小弟承受不起!”
  吕万峰看他似乎认识燕云青,又称其为大哥,不禁有些讶异,道:“这位义士,请问你是何人,能否以真面目相示?”
  洛城东方才想起自己仍蒙着面,急忙解下布帕,憨笑道:“在下失礼,望前辈勿怪!”说完深施一礼。
  吕万峰看洛城东的面目十分熟悉,正在回想,燕云青当时在武当山和洛城东一同练过剑,印象较深,首先想了起来,满面惊喜,抓住洛城东的手道:“你是洛城东洛少侠!”转头对他师傅道:“师傅记起来了吗?当年在武当观鼎大会上……”吕万峰也想了起来,一拍额头,笑道:“哦!对,对,你是洛少侠,你看我这记性,才想起来。”
  洛城东微笑道:“吕前辈,燕大哥,如蒙不弃,就请叫我城东如何?”吕万峰道:“好吧,那我们就不见外了!”
  燕云青道:“城东贤弟,你现在武功这么高,只是练了至阳丹鼎上的神功吗?”
  洛城东道:“正是,在此之前,小弟并未练过武功。”
  吕万峰手捋须髯,点头道:“武当至阳丹鼎上所铸的神功果然奥妙,就连老夫学了鼎上神功后,再与本门功夫融会贯通,也觉受益匪浅。”又看着洛城东道:“纵有神功,如若没有你这般先天禀赋,恐怕也难以练至如此境界。”
  洛城东道:“承蒙前辈夸奖,晚辈修为粗浅,不值一提。晚辈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燕云青已知道他要问什么,道:“贤弟,你是否要问我为何要夜闯宁王府?”
  洛城东点了点头,吕万峰道:“云青,城东并非外人,你就告诉他吧!”燕云青应道:“是。”这才说出了他与宁王之间的一段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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