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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荷叶青青湖水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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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府的那个仆人经他们一番折腾,虽未摔倒,却已吓得不知所措,抖衣而颤。洛城东将酒壶放在桌上,把托盘又递给仆人。凌十一斥道:“下去!”仆人急忙拿着托盘跑了出去。
  胡世宁已经看出这些人都是在故意找麻烦,这场宴席上可谓是处处危机,向宁王道:“王爷,下官等来府上赴宴,只因王爷一片盛情,不敢辞谢,可是府上的各位师傅,好像并不欢迎我等!”
  宁王干笑两声,道:“哪里,哪里,你们是本王的贵宾,谁敢不欢迎你们?只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遇到洛少侠这样的高人,免不了要讨教一下,并非有意为难,请胡大人不要误会!”
  凌十一也笑道:“是啊,这些兄弟都愿意和洛少侠亲近亲近,其实并无恶意,请不要见怪!”
  李自然已看出,在座之人,都不是洛城东对手,直到此时,宁王手下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未讨得便宜,洛城东在文武两道皆占上风,自己若不出手,只能看着人家出尽风头。于是向洛城东道:“贫道与你们武当上代掌门玄明道长颇有交情,贵派可谓是人才辈出,现下又有城东小友这样一位后起之秀,贫道也十分高兴!”
  洛城东抱拳道:“不敢,李前辈威名远扬,武林中无不敬仰,在下后学末进,来日若有机缘,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其实这句话正中了李自然的下怀,李自然辈份本高,要是和洛城东平常比试,难免有失身份,而此时洛城东说出要他指点一二的话来,再和他动手,就不是比试武功,而成了给他指点功夫,这样便能名正言顺地教训这个后辈小子了。
  李自然缓缓道:“武当派武功冠绝武林,博大精深,练习者一般从基本的招式纯熟开始,到由外引内、内外相合,直至融会贯通、浑然功成,其中层层递进,一层一重天。城东小友功夫不错,却不知已达到何种境界?”
  洛城东道:“前辈所言,道出了武当武功之真谛,只是晚辈修为尚浅,不敢妄言境界!”
  李自然一笑道:“城东小友过谦了!贫道与小友今日有缘相遇,也想再见识一下武当武功的奥妙和独到之处。”
  众人都觉得不是洛城东的对手,而此处唯李自然武功最高,只有他出手,方能扳回一局,听到他果然要与洛城东较量,都感精神一振。
  宁王也期待看到一场当世两大高手的比试,马上道:“好,李道长一派宗师,洛少侠武当新秀,二位比试,那定是龙争虎斗,本王拭目以待。只是二位一定要把握分寸,不要伤了和气。”
  洛城东尚未来及回答,李自然已道:“王爷放心,贫道自有分寸。”有站起来,向水榭的落地门外湖面上一指,道:“城东小友,你看湖上水殿荷香,清风吹拂,不如我们到外面叙话可好?”
  洛城东看这场比试再难推辞,只好也站起来,抱拳道:“恭敬不如从命,晚辈听凭前辈吩咐,如有得罪之处,请前辈多多包涵!”
  李自然哂笑道:“老道虽上了些年纪,腿脚还算灵便,城东小友尽管放开手脚,贫道也许还能应付。”
  洛城东又拱手道:“前辈,晚辈绝无轻视之意,请前辈切莫误会!”
  李自然不再多说,道了声“请”,当先走出水榭,从水榭平台边的鹅颈靠椅上一跃而过,落在湖面的一片荷叶上。
  洛城东也走出水榭,飞身落在另一片荷叶上。湖面上荷叶田田,一层碧绿几乎将整个湖面盖住,其间有许多荷花茎枝高挺,粉色的花瓣娇艳美丽。
  荷叶虽然脆弱,但李自然和洛城东均稳稳地站在上面,相对而立,身体还随着荷叶的晃动而微微起落,就这一手轻身功夫已博得满堂喝彩,宁王也离坐走至水榭落地门外的平台上,胡世宁和众人跟着出来,站在宁王身后观看。
  湖上正有几只蜻蜓款款飞舞,李自然右手疾出,已将一只蜻蜓抓在手中,好个李自然,他手上劲力掌控得细致入微,虽握住蜻蜓,却不伤到它。紧跟着他右手一转,展开手掌用内力将那只蜻蜓向洛城东推了过去。
  这只本来轻飘飘的蜻蜓在李自然内力的推动下,迅疾异常地射向洛城东。两人相距不到两丈,洛城东若用内力弹出去,难保不伤蜻蜓的性命。说时迟,那时快,洛城东凝目看准了蜻蜓的来路,当它到达面前时,挥起左臂,用左手袍袖在蜻蜓被上向下一拂,蜻蜓来势立减,转而斜向下落,洛城东微微转腰,挥右手袍袖将蜻蜓向上一托,那只蜻蜓又被他托了起来,紧接着洛城东左手袍袖把蜻蜓往外一拨,蜻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将要落下时,又扇动翅膀飞走了。
  两人内力深厚,在这拿捏运用之处也都恰到好处,李自然不禁对洛城东点头称赏,道:“嗯,好的很!”接着从后腰间拔出拂尘,展右臂抡转开来,微一下蹲,拂尘的尘尾甩到了荷叶间的湖水,带起了一条三尺多长的水龙,他拂尘继续向前挥动,那条水龙贯上了他的内力,便如活了一般,竟朝着洛城东飞射过去。
  洛城东等水龙飞到跟前时,身向后仰,右掌也发出内力托住水龙,右臂挥开,带着水龙转了一个圈,右手收到小腹之前,手心向上,左手在胸前下按,两手相对,成“怀中揽日月”之形,那条水龙在他两掌之间,变作了一个水球,翻滚转动,接着他双手上下一转,又立起双掌,将水球向着李自然退了出去。
  那水球迅猛地飞向李自然,李自然也自不弱,挥起拂尘,正打在水球之上,将水球打得分散开来,水花四射飞溅,打得几片荷叶支离破碎,有两只荷花也被打掉,只剩光秃秃的茎枝。
  两人这番比试,虽然没有招式对接,但他们展示出了精微奥妙的轻功内力,更显得精彩绝伦,让观者目眩神迷。
  比至此处,两人仍势均力敌,各自佩服对手,已无需再比。李自然笑道:“城东小友竟有如此修为,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呀!”
  洛城东道:“前辈过奖,前辈神功超凡,着实令晚辈佩服!”
  两人互道了一声请,先后飞身跃回水榭平台上。宁王笑容满面,道:“李道长,洛少侠,你们两位的神技,都是当世罕见呢!如此精彩的较量,本王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旁边刘养正摇着羽扇,笑道:“是啊,两位的武功,当今天下恐怕也是少有敌手了。洛少侠如果可以归于王爷麾下,则必能大显身手,建功立业,不负这一身功夫,而王爷也是如虎添翼,必能克成大事,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啊?哈,哈,哈。”
  刘养正这是在拉拢洛城东,此话也是宁王想要说的,宁王早就想把洛城东收到麾下,让他为自己所用,此时他目光炯炯,看着洛城东,等他答复。
  洛城东怎肯委身于叛逆,祸国殃民,但当此境地,又不能直言拒绝,于是他面向宁王,躬身施礼,道:“禀王爷,在下身在武林,本已投在武当门下,理应首先遵从门规戒律,本门弟子若有重要之事,或遇是非善恶难以抉择者,都需禀报本门尊长,以求示下,只有得到尊长的指示和允可,方能谨慎从事,绝不可擅作主张。故此,在下必须先向派中掌门禀明,不可自做决定,请王爷恕罪!”
  宁王笑容敛起,怫然不悦,阴沉着脸不说话。李士实发出“哈哈”两声笑,打破了僵局,向前一步道:“洛少侠要先禀明本派尊长,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王爷一片爱才心切,希望洛少侠不要辜负啊!此事重大,不必急于一时,洛少侠可先行取得本派准许,再来效命于王爷,只是还要请洛少侠早日前来,我等在此翘首以盼呢!”
  刘养正也道:“对,对,对!如此甚好!王爷,还是请各位先入席吧,此时刚至兴处,我等再陪王爷痛饮几杯!”
  两人这么一说,宁王又展颜微笑,道:“好吧,各位都请入席,继续饮酒。永清,洛少侠,请!”
  胡世宁听洛城东委婉拒绝了宁王的邀请,怕宁王发怒,本来还为洛城东捏着一把汗,此时看事态平息,心中一松,伸手相让道:“王爷先请。”洛城东躬身道:“王爷请。”
  宁王入内归坐,胡世宁和洛城东跟着进来,众人也各回本坐,继续喝酒谈天。
  胡世宁手下班头林健,坐在水榭之外的一桌上,与王府护卫的几个千总、把总坐在一起,有一个名叫罗贵的千总已经喝得酒酣耳热,话也多了,对他的主子宁王赞不绝口,直把朱宸濠夸成了一个雄才大略、高瞻远瞩的圣人,只见他伸长了脖子,把嘴靠近林健的耳旁,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道:“林老弟,你不知道,我家宁王爷那可不是凡人啊!”
  林健瞥了他红红的脸庞一眼,不屑地道:“不是凡人?难道你家王爷还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罗贵一本正经地道:“说是天上的神仙也不为过。算了,我告诉你吧,有这么一件奇事,能证明王爷的非凡之处。”
  林健问道:“是吗?那到底是何奇事?”
  罗贵道:“想当年,本府的老王妃,就是我家王爷的生母,老王妃怀胎十月,这日就要临盆,当时老王爷正在书房等候,因为感到有些疲惫,就在榻上小憩,才一睡着,就听到一声霹雳,再看时,只见一条青色的大蟒从天而降,直落到了老王妃的房中,老王爷顿时惊醒,却原来是作了一个梦。老王爷不放心,急忙奔至老王妃房前观看,刚一到那里,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原来是我家王爷出世了!还有更奇怪的,只见老王妃的房上祥云缭绕,瑞彩缤纷,房内房外异香扑鼻,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景象?只因为王爷他老人家是天上青龙下界,可不是一般的肉体凡胎呢!有道是,锦麟岂是池中物,终有一日,我家王爷一定会乘云登天的,林老弟,你说,是不是啊?”
  林健听他没完没了地一通胡说,早已有些不耐烦了,此时站起来道:“罗兄稍坐,小弟去方便一下,告罪!”
  罗贵刚说得起劲,不免感到有些扫兴,悻悻地道:“去吧,去吧。”有端起杯自己喝酒。
  林健起身向外走,见有个小厮站在道旁,便问道:“何处有茅厕?”小厮道:“茅厕在花园外面,出园门向南走,绕过燕居之殿再向东就是。”
  林健安他所指道路果然寻到了茅厕,方便之后又原路返回,进入花园的月洞门内,转过假山,穿过花径,向水榭走去。正走到一个转弯处,忽听到假山那边有人说话,林健并未在意,就要转过去往前走,却在不经意间听见一个人用愤恨的语气道:“姓洛那小子是断断留不得的,需设法除去才是!”
  听到这句话,林健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此人说的姓洛小子大概就是洛城东吧,听这意思他是和别人正密谋加害洛城东,林健急忙停住脚步,侧身躲在假山石后,微微探头看向语声来处,只见假山背后不远处,游廊之下有两个人站在那里窃窃私语,这二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凌十一,另一个却是曾在南昌城大街上打伤过自己的赤面阎罗杨清。
  刚才说话的正是杨清,此人曾被洛城东用内力震伤,但伤得不算甚重,可以来回走动,只是碍于颜面,不愿和洛城东见面,故而没在宴席上露面。而他对洛城东既恨又怕,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宁王却要宴请洛城东,杨清虽心中不快,可也不能说什么,但他总是心有所忌,只怕洛城东被宁王说动,投靠到宁王府中,日后就要跟打伤自己三兄弟的仇人在一起共事,那该有多难受啊!
  杨清始终不放心,忍不住跑到花园里来打探消息,正碰上凌十一出来,他便拦住凌十一询问情况,凌十一告诉他宁王虽有意拉拢洛城东,而洛城东却并不买账,还处处于王府众人针锋相对。听到这些,杨清稍稍放心,但对洛城东的恨并不能就此消除,于是说要设法除去洛城东。
  林健躲在假山石后,静静地听他们说话,又听凌十一道:“是啊,杨兄弟,凌某也觉得此人必须除掉,否则日后必会成为你我兄弟的克星,他若不死,我们便不会好过!”
  杨清一拍大腿,道:“对呀,大哥,咱们兄弟想到一块儿去了,事不宜迟,你看我们何时动手?咳,咳。”说得有些激动,引得肺气上冲,咳嗽了两声。
  凌十一道:“兄弟莫急,此时不可操切,需看准时机,方可下手!”
  杨清吐出了一口闷气,道:“凌大哥,你最有心计,兄弟都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吧?”
  凌十一沉吟了一下,道:“此人确要除去,但需寻好地方,在王府中是断断不可的,惊了王驾,你我吃罪不起。胡世宁是朝廷命官,还是地方大员,手中握有兵权,王爷都忌他三分,在他府中也不便行事。”
  杨清不耐烦地道:“那该如何是好?”
  凌十一仍不疾不徐地道:“此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大哥我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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