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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岭的还立个门牌，这是怕网购快递找不到门吗……”
方戟扒拉着石板附近的灌木深草，找到了一个狗洞大小的洞口，没想到这赤链蛇妖的修炼场所这么朴实。
进肯定是不能进的，这么小的洞口只能用狗爬的姿势进去，这不是给人家送了顿免费外卖嘛，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先不说李云织和这常小红是不是真有啥深仇大恨，人家要只是个潜心修炼的妖怪，没做过什么恶事，也不好下手啊。
方戟向洞口探着耳朵，没听到什么声音，又找了根老长的草杆子伸进洞里搅了一通，里面也没什么反应。
“没在家？”
他大着胆子把头伸过去，刚准备向里面吼一嗓子试试，就感觉鼻子尖一凉，好像是被什么舔了一下，就见一颗正吐着信子的小蛇脑袋从洞中的阴影里探了出来。
方戟一个激灵把头缩了回来，没等他再做什么反应，就听这条带着黑斑的赤红色小蛇说道：“不用紧张，我没嗅到你有什么敌意，不然刚才你的鼻子就已经没了。”
下意识捂着鼻子，方戟不知为啥在一条蛇的脸上看出了相当无奈的表情。
“云织让你来扒我的皮？”常小红斜眼看着他说道。
方戟惊道：“你怎么知道？”
常小红晃了晃脑袋：“今年你是第三个了，前两个话都不说一句就要开打，一个没了耳朵一个没眼睛。”
方戟抽抽着鼻子：“那……多谢嘴下留情。”
“家里没收拾，就不请你进来了，你在这等我一下。”
常小红扭动着细长的蛇身又爬进洞里，不多时，又爬了回来，细细的尾巴正缠着一条比它粗了两倍不止的蛇，扔进了方戟的怀里。
“正好我刚蜕完皮，你把这个扒皮带回去，就说我已经被你弄死了。”常小红叹气道：“希望云织看不出端倪，以后可别再找我麻烦了。”
方戟不知所措，手里的蛇除了没气儿了以外，完全就是常小红的等比放大版，他真想问一句，您这是蜕皮还是脱胎啊，哪有蛇蜕皮把身体都顺便蜕了的。
省了麻烦总是好事，包里装不开，他就把蛇往脖子上一挎。
不过让方戟更加好奇的是，李云织和这蛇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拔了人家的皮，这大号常小红是比它现在的本体是大了不少，有胳膊粗细，可这种大小做个裤衩都不够做四角的，怎么做衣服。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咋得罪李云织了？”
常小红吐了下信子，看向方戟，说道：“简单和你说说倒也无妨。”
“前两年我幻成人形下山游历碰见了她，我俩一见如故结伴游玩了一阵子，有天她喝多了我把她送了回去，怕她醉酒出事就陪她睡了一晚。”想起这事常小红整个蛇都软了。
“第二天她醒过来就哭了，还嚷嚷着我不娶她就要扒了我的皮。”
方戟问道：“那你呢？”
“我常年在山里哪见过这种世面，当时被吓到就跑路了……”
“这就是你不地道了啊。”方戟啧了一声，说道：“人家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把她给睡了，还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先试着谈个恋爱也好啊，跑了可还行。”
常小红突然有些抓狂，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可问题是我虽然幻化成男人但是我是一条母蛇啊！”
方戟：“……那你咋不和她说清楚。”
常小红用尾巴指了指刻字石板：“这名字还不够明显吗？”
…………
在夕阳下漫步在山间的方戟，感觉自己耳朵里灌满了狗血，想起常小红讲完故事后跟脱了力似钻回洞中，又同情她又想笑。
正想着找个有水的地方把蛇皮拔下来方便携带，他突然看到前面的树木之间，站着一个带着古怪鸟脸面具，穿着茅草蓑衣的矮个子怪人。
“山里路过的妖怪？”他疑惑的停下脚步，注意到这怪人正在盯着他。
怪人身后背着一长一短两张弓和两个箭筒，那副在树荫下显得有些阴森的面具，似乎正透着什么不善的意图。
方戟警惕起来，就看见怪人双手探向背后，左手拿出一把短弓，右手在背后的箭筒抽出三只箭，一支搭在弦上，另两只夹在拉弦的手的指间，直指方戟。
嗖！嗖！嗖！
三只连珠箭矢带着刺破空气的尖锐声音，几乎没有间隔般的向方戟连射过来。
方戟急将臂铠挡住头部，叮的一声，一支箭矢撞在臂铠上被弹开，随即而至的却轨迹不同，一只恰巧被他脖子上的蛇挡住，另一只钉进了他的肩窝。
箭矢刺进肉里不深，只有箭头没入皮肤，但疼可是实打实的，方戟怒目而视，脑中呼唤着夭夭，脚一蹬地，向怪人袭去。
那怪人丝毫没有与他近身的意思，向后大力一跳，半空中又是三只连珠箭，方戟慌忙遮挡，但仍有一支射进大腿。
大腿上的痛楚反而让他冷静下来，就这样直冲上去只会被射成刺猬，他向嘴里塞了颗丹药，干脆就不和他打，转身跑进树林里。
那怪人保持着距离紧随其后，对着不时在树木间露出身形的方戟拉弓射箭，偶尔一发偶尔连发。
方戟被折腾的左躲右藏，虽然树干挡住了大部分箭矢，但还是有几只射中了他，短弓威力不大，就是疼得他嗷嗷叫。
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拖垮，方戟躲在一颗粗壮的大树后面，大喊着：“夭夭！你再睡下去我就要嗝屁了！”
怪人听到这话以为他还有援手在此，谨慎的停下脚步，伏低着身体小心的观察着周围，而这正是方戟的打算，他终于能接着机会有时间喘息一下。
夭夭仍然没有醒来，他此时身上插着五根箭，除了疼之外基本不影响动作，方戟怕箭上有倒刺不敢轻易拔出来，扯着嗓子骂道：“老子招你惹你了了！要打架就动真格的，少他娘用这种伤都算不上的攻击恶心老子！”
怪人当然不会回答，他从蓑衣下拿出一副鹿角面具换下了鸟脸面具，然后收起短弓，拿过背后长弓，抽出另一个箭筒里的长箭，挽弓拉满，将长弓拉的咯咯作响，箭尖指向方戟藏身的大树。
“背着长短两把弓，看他身形应该是力量不强，所以应该是想先用短弓速射拖垮我，等我累的动作慢下来，再用长弓精确瞄准一击毙命。”方戟在心里盘算着，他眉心忽然一紧，心道：“那我现在应该……”
意识到什么的方戟猛地向前面扑到，只听嘭呲一声，在他刚刚头部所在的树干的位置，一根带着倒刺的箭尖破树而出，如果不是他躲的及时，这根将大树射穿的长箭就已经刺进他的后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