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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元盛长歌 / 第十九章 檐雀神伤

第十九章 檐雀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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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风月楼中歌舞升平,作为天下第一名楼,汴京城中最大的歌妓场所,它不仅是人们口中的妓院。
  
      宣朝的短短二十多年里所承载的文化,风月楼占了有一半不止,骚人墨客辈出的时代,怎会缺了商女的阙夜欢歌做赋。
  
      阿离与檀湘儿和佳音两位姐姐道谢后,便往兰姑的房间而去。
  
      月夜多情自诩照万户,犹不知华彩楼中是几许,风月楼的盛色,是不在乎外界的,它无拘无束。
  
      阿离来到五层上外人都很少靠近的一处门前,地板擦的印出自己的影子来,门前的两株盆栽应该是刚换过的,黄花开的正盛,花苞绽放,花枝嫩的好似一折就有水要破溅出来。
  
      五楼上本就很少有人来,来的也都只是贵客,阿离望了眼绿韵姐姐的房间,门是闭着的,其余的房间也都关着门,显然现在还没到时间,阿离徘徊了一会就抬手去敲兰姑的房门。
  
      “咚咚咚…”
  
      敲门声清脆响亮,里面很快就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阿离推门进入,房间内整洁干净,几样精美的家具陈设都有其自己的韵味,凤凰于飞的屏风后,是两盏高立着的吊灯,上面镂花的工艺证明着它们的不凡,漆黑色的地板同样能清晰的映出人影来。
  
      案桌前站着一位俏丽女子,俯首案前,单手执笔,像是在书写着什么,桌前笔架摆放有一排大小粗细不一的笔。
  
      靠近一些后,阿离才看到是兰姑在作画,安静的走近,却见纸上是一只羽翼丰满,色泽鲜亮生活的檐雀。
  
      阿离仔细的观摩,那只雀的眼中似是有些许泪光,独自一只落在枝头,孤影只单,神情里是不尽的落寞悲伤,叫人看的心头一紧。
  
      好一只栩栩如生却又让人怜悯的枝头雀,作画之人更是巧夺天工有此做派。
  
      兰姑正在题字,落笔生花,写道:“问雀无情,下笔无意,怎神伤悲切?”
  
      字如其人,倦美舒意,一列行文小笔字字入心。
  
      兰姑收笔,再看向画作,自己也是疑惑难解,既不知是惊是喜。
  
      阿离称赞谬言说:“兰姑好画,好诗,好字。”
  
      兰姑遣倦道:“明明心中是只欢呼雀跃的鸟儿,怎么会成了这样?”
  
      阿离便皮着说:“这才叫心中无意,笔下有神嘛。”
  
      兰姑把笔收起,看着这幅悲雀,轻出了口气,又对阿离笑了笑:“就你会拍马屁。”
  
      阿离也不客气,就坐到了一边,兰姑在收放她的笔具,阿离不时瞥向几眼,见到笔具上有残留元气波动,心中就大半知道兰姑是位画魂师的身份了。
  
      兰姑是故意让阿离看见的,原因很简单,她知道了阿离是修行者的身份,并且阿离也知道了她修行者的身份,自然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况且,在马车上的那番话,想必已让兰姑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阿离故作镇定,画魂师也是术士一派中极为厉害的,它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别的,而是画魂师本身就难修行,像兰姑这样一位出窍境界的画魂师更是难寻,而且离圣人的洞虚境界只是一层之隔,成为洞虚大画魂师便是无几的人物。
  
      阿离想的出神,一连见过了符师的符力,画魂师的画作之力,自己心中在想,那要是自己破镜后会选择什么呢?是剑还是别的什么?想的出奇,兰姑已经坐到了阿离身边。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也不再瞒你,画魂师你应该听说过吧?”兰姑摆放茶具,手上动作很是讲究,点茶之艺看重切点放,兰姑的动作娴熟,技法堪称一绝。
  
      阿离对兰姑手上功夫极为欣赏,估计这偌大的汴京城中不多人见过。
  
      阿离点头应答着,眼神定格在一杯色泽清润,芬香扑鼻的花青色茶盏中,宣朝人对茶酒的喜爱无疑于骨肉不可分离的地步,无肉无菜可以,可无酒无茶绝不独行。
  
      “将军府的事情…”兰姑说到一半看了眼阿离,瞧见他没有过多抵触就继续说了下去。
  
      “将军府的事情,你是陆家二公子陆离?阿离,陆离,我早该想到的”兰姑不多绕弯,直接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阿离端起面前茶盏,小酌了一口下肚,口中回味甘甜,心中却是苦涩。
  
      “我就是那个苟且偷生的陆家二公子陆离。”话语中多是悔恨。
  
      兰姑沉默了良许,想起了些往事。
  
      “早该想到了,从你貌相上和出现时间上,我就该一早认出你不是一般人家孩子。”兰姑的话中有话,像是知道将军府的变故。
  
      兰姑话语一转,又继续说道:“清远将军是何等忠心英勇之人,将军府之案让人心寒,太宗皇帝手段强硬,当年前朝党羽皆以改朝换代,现在朝廷内外已经完全是太宗之人。”
  
      太宗皇帝继位后,人们在私底下常有流言说太宗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太祖死的蹊跷,甚至有反对者称说太祖是被太宗皇帝所杀,可流言并非会空穴来风。
  
      阿离神情有些不自在,“爹爹当年的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就是还有留在京城的也都翻脸不认人了,世态炎凉,物是人非,那些都是阿谀奉承的小人。”
  
      阿离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全是他去旧僚府上求情的画面,少年挨家挨户去求父亲手下之人为将军府讨个说法,不仅没有换来同情以对,反恶语相加,急着和将军府撇清关系,等来的只有一个个闭门羹和失望。
  
      绝望的少年最终才选择了放弃,当时的他仿佛天色都灰了,一定心中颓丧到了一个极点。
  
      兰姑的表情此刻竟有些僵硬了,谈及将军府,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更是整个宣朝都无人想去叙说的,起码是在五年到十年内,人们都会避开那个敏感词汇。
  
      “其实,他们也只是在自保而已,伴君如伴虎,这点道理他们比谁都清楚,不过将军手下的忠勇之士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们只是不在明上,而是到了暗里,他们没有忘了将军。”
  
      兰姑严肃说着,似乎她知道有这样的一群人的存在,并且对清远将军陆定山也满是敬仰之情。
  
      “还有这样的人吗?兰姑你可别当安慰阿离故意这么说的。”
  
      “有,怎么没有,天下之大,还能有什么逃得出这风月楼的,我这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天下尽在掌控中。”兰姑笑不露齿,表情傲娇,好似一个春风得意的小娘子在向人展示自己从不让别人看见的一面,倒也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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