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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先让财务和那边接触一下，确定一下酬金。”
按照电影的上映计划，时间已经比较赶了。
“要是用安阳的曲子的话！咱们可是得做好分红给他的准备！”之前一直在提出异议的投资方代表又开口道。
“如果票房2亿，咱们开的酬金是10万，也并不算特别离谱。再说了，前面有李子胥顶着，也没有那么多同行会针对我们。”
“如果票房达到七八亿呢，岂不是得分个四十万给他？”这个投资方代表不知为何，一直在针对安阳。
牛镇伟的声音越说越大，“真有个七八亿票房，分红四十万又如何，只要这首主题曲对电影有帮助，而且一个有争议的作曲家，会让我们的电影更受关注，咱们的电影排片可就是在《在江湖》后边，想要有好票房，就得不放过任何好的机会……”
“一首这歌曲就拿分成。太夸张了。这曲子是不错。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跟风哄抬价格嘛！等真把行内风气带坏了！还不是我们这些电影公司来掏腰包！”
“好了，曹汾，这事暂时就这样定了。签下分成协议的话，这事也有李子胥在前，咱们也不用受到太多的排挤，咱们只看这歌曲合适不合适。”
制片人开始出来圆场。
“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推荐，咱们也可以另外商量嘛……”
这个叫做曹汾的年轻人面色不好，但又没法发作，只得是闷声坐下，不再说话。
……
大话西游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和安阳完全确定了合同的事宜。
安阳自知不太懂谈判技巧，现在便是一直在用这么一个技巧。
先是雷打不动的要院线分成。如果有剧组真不答应，安阳也会在任务失败前，半卖半送的把曲子送给剧组，卡着时间完成任务。
对于这样的一个针对性的计划，安阳表示还算满意。
这天下午，安阳正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的生命还有多少天的时候，上回花了两千华夏币淘走自己那支玫瑰木吉他的中学生又来了。
“大哥……你这是在做吉他吗？”
中学生小伙子身着一身校服，稚嫩的脸上还长了几颗青春痘，眼睛睁的大大的，放着光瞅着安阳手里的半成品吉他。
安阳翻了翻白眼。
感情是上次捡漏捡开心了，这回又来了。
“这吉他我能不能先定下来啊？”中学生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炙热。
“不卖。”
安阳却是一口回绝。
不是不想赚钱。
是人得讲信用啊。
安阳可是答应了小助手，这支吉他做好了后，专门拿着自己用的。
也许是安阳拒绝的太果断，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感觉，这中学生一脸的不好意思。
“大哥。我加钱啊。上次买你的吉他，确实是占你便宜了，这个就算4000好了。价格翻倍。”
嚯。
是个家里有矿的主啊。小小年纪几千几千的花，一点都不虚啊。
“不卖。”安阳头也没抬回道。
“不是吧，大哥。我只知道你吉他面板和侧板用的都是玫瑰木，但这个价格也不低了啊，一般名师的玫瑰木吉他才一万起啊，用的还是音质最好的亚马逊流域的玫瑰木。”
“哟，小家伙，你懂的不少啊。”安阳听这中学生对吉他的了解不一般，便是抬头笑道。
看到安阳盯着自己的脸，中学生伸手掩住了脸上的两颗痘痘，干笑道。
“呵呵，都是听我表姐说的，我表姐可是大明星。我想把你手上这支吉他买下来，就是准备送给她。”
可惜，不管中学生是打亲情牌还是挤着一脸笑，安阳还是一口回绝。
“还是不卖。”
“难不成你这个也是亚马逊玫瑰木？那我也开一万好了……”
好家伙。
一个乐器给开价一万。
安阳心思立马活了。
安阳在心底表示，真要是这个价格，什么信用啊，诚信，暂且可以先放在一边。
思量完毕后，安阳正准备答应下来，却是被一熟悉的声音给打断了。
安阳回过头，便是看到退休老专家转悠来了。
“刘莫杰！你的小金库蛮丰厚的嘛！比你爷爷的零花钱还多……”
“老神棍，呃，不对，老专家，这小孩子是你孙子啊？”
“咦！”
老专家一到安阳院子里第一件事便是观看安阳面相。
“安小子！你最近是动了姻缘啊！”
老专家语出惊人。
听到老专家来了这么一句，小助手都在安阳脑海里一阵大笑。
安阳翻了翻白眼。
MMP，我这刚刚诞生的暗恋萌芽被无情碾碎了，你他喵的告诉我动了姻缘？
我看啊，以后街坊邻居也别喊你老神棍了，把酒坊老板瞎子的外号换给你得了，以后就叫老瞎子。
就这眼力劲，还十次能算准一次？
老专家无视安阳不断泛起的白眼珠子，他还在端详着安阳的白净脸蛋。
老专家孙子刘莫杰倒是趁机溜到大堂里，欣赏起安阳的一些手工乐器成品。
“我说安小子，做生意可不能太黑了啊。就你这几块木板做的乐器开价一万太夸张了吧，你想坑人也别坑我孙子啊……”
“那是他识货，一般人我都不卖的。”安阳没好气的说道。
国内的传统乐器用上一些珍稀木料制作的乐器售价也是向来不菲，只是安阳以前没接触过罢了，便是不好意思喊高价。
“哎，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啊，以前可是没有看到啊。难不成老头子我又看走眼了？你小子只是时常和花草相伴，引起的姻缘是假象……”
“老专家。现在马上二十一世纪了，咱们都得讲科学，你老人家倒是越走越回去了……”
“你小子知道什么，华夏五千年的传统文化岂是你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老专家这次倒是没有久留，院子里转悠一圈后，便是准备去街角的一堆老头子那吹牛皮、侃大山去了。
“我说安小子，你可别坑着我孙子花一万买你那破乐器了啊……”
“哎，爷爷，人家没坑我，我上次拍了照片给表姐，表姐都说我赚大了……”
“好好好，赚不赚老头子不知道，反正你不能花一万块买安小子的什么吉他，我说这小子咋改行做欧式乐器，原来是能坑冤大头啊！你在这玩一会，爷爷去看看下象棋了……”
老专家说完便是走了。
安阳也没起身，任凭刘莫杰拿着自己以前做的二胡琵琶摸来摸去。
“安大哥，你这个琵琶怎么卖！”刘莫杰在大堂里冲院里的安阳问道。
“300。”
“这么便宜啊！”
“便宜？那你要买的话，我可以给你涨价啊！”
“安大哥，我爷爷才说了，你别坑我……大哥，你有顾客了，出来接待一下。”
摆着乐器的大堂里，进来了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留着的头发有一点长，甚是飘逸，一身的气质倒也是不一样。
“想买什么乐器？”安阳问道。
“随便看看，随便看看。”中年男子走到一架古筝跟前，伸出保养极好的修长手指拨动了一下琴弦。
“音色还行。小兄弟手艺不错啊。”中年人一边说，一边又看起其他乐器。
安阳这时候倒是看出来了，这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怕也是个音乐人士。
不是搞艺术的，一个中年人留长发可不多见啊。
“安大哥，等你吉他做好了，我再来。”刘莫杰说完便是出了大门。
“小兄弟这院子怕是有点年头了吧。”
“1954卯兔年冬完工。”
“还是咱们华夏传统建筑有韵味。”中年人放下手里的乐器，好像是对安阳的这所老院子有了兴趣。
“冒昧的问一句，可以参观一下你的院子吗？如果方便的话。”
中年人说话让人如沐春风，极有涵养，安阳倒也是无所谓的答应了。
“可以。”
“谢谢。你这院子占地挺大的。是你们一家人住的吗？”中年人一边慢慢往院子里走，一边问道。
安阳眼神有点奇怪的看着这举止怪异的中年人，没有回答。
“两棵老槐树。那应该就是这里了。”中年人的话，越说越奇怪。
安阳眼里开始充满了戒备。
“抱歉。抱歉。我不会参观房子的，我就在这院子里坐一会。”中年人倒是很细心，发现安阳眼里的戒备后，连忙解释道。
“我有个朋友，前段时间应该在这里住了一阵子。”
安阳一边收起半成品的吉他和一些原材料，一边强压着心底的好奇心。
“她叫谢雅楠。我应该没找错吧。还好这小城不大，一路问人，两个钟头找到这院子了。”
安阳神色有点复杂，“她已经回省城了。”
“回省城？”中年人一脸吃惊，“我从省城过来的，她并没有回家啊。”
一时间，这中年人带来的信息量太大，安阳脑海里一阵乱哄哄的转动。
“小兄弟，你还会做吉他呀？那钢琴呢，钢琴会做吗？”中年人看到安阳收拾着吉他材料，好奇的问道。
“不会。”
中年人抬头看着头顶郁郁葱葱的老槐树，等了一会，才再次问道。
“她没跟你说些什么吗？比如说，去哪里了？有没有换电话之类？”
“雅姨……她可能是回欧罗巴工作了吧？”
“欧罗巴的野生动物研究所的工作？可她的离职申请书研究所都已经批了呀。不应该还会去欧罗巴！”
安阳神色复杂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小兄弟，你不用太过警惕，我从雅楠家里过来的，她家人收到她的留言短信后，也很关心她的去处，如果可以的话，她和你说过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她电话现在打不通吗？”
“电话确实是关机，但她也给家里人留过短信，只是这短信内容和她之前的打算不太一样，所以我们大家都很疑惑。”
“她和我说过，她要去跟踪研究一只鲸鱼，但是你又说她离职了，我也不太清楚了。”安阳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
听到安阳说起鲸鱼，中年人总算是神色变化了一下，嘴里细碎念到，“52赫兹，最孤独的鲸鱼？”
中年人很快调整过神态，说到：“那就有可能加入华夏的研究所了。谢谢你，小兄弟。”
“没事。”
中年人正准备起身，他的电话响了。
“你好。”
“机票目的地是威海是吧？我想问一下，威海是否有海洋生物研究所之类的？”
“有是吧？哦，好的，谢谢你。”
电话挂断。
“打扰你了，小兄弟。”中年人收起手机，用手抚了下长发，“你雅姨……确实可能出海研究鲸鱼了，知道她安全，我们大家也都放心了。”
“我姓杨，是个钢琴家，是你雅姨的朋友……”中年人话还没说完，看到安阳的神色后，又道，“小兄弟，你不用那样戒备我了啦，我不是坏人。”
……
中年人可能完全没有想到安阳为什么戒备他。
安阳从谢雅楠离去的那几天的不寻常便是猜得到，这中年人可能和雅姨关系不寻常。
而雅姨和家里人的不告而别，可能就是在逃避这个人。
一个钢琴家就妄想追求雅姨？就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可能孩子都有了，怎么配得上雅姨。
呃。孩子。
结了婚的？
安阳胡思乱想间，感觉自己触摸到了谢雅楠突然离开的真相了。
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雅姨之前说的回国的朋友。
雅姨是女权主义的坚实维护者。她肯定反感也不可能接受嫁人做小，或者让别人家庭破裂上位。
安阳终于明白，为什么雅姨会在已经在欧罗巴离职后，又加入华夏的研究所了。
因为她想去跟踪那只世上最孤独的鲸。
因为她自己本身已然做出了选择。
选择做一个孤独的人。
那就是拒绝这个中年人了啊！
安阳在脑海里一番推演后，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连带安阳看这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的时候，安阳都是眼里布满了可怜的神色看他的。
这个中年人也是个可怜人。
比那个什么什么曹毅凡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