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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说。”
压下火气的关正德，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话。对于徐欢这鬼孩子，他一时间还真摸不到他想要想要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头走。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以前我们也谈过，就是洪阿姨他们种田的事。”
原来绕那么多还是这破事，刚想要摆手揭过，就看到徐欢把手里的茶包按在茶几上，顿时就让关正德脑门疼。要是自己真把这手给摆了，怕是这鬼小子起身就走，又是憋着脾气把手按了下去。徐欢见此，才咧着嘴继续道。
“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在给洪阿姨租用两年。”
“不行，绝对不行。租两年是给你奶奶的面子，现在又说要收购建厂的，再给租个两年，要是真买我们这边的地，那我不是还要倒贴给他们娘两钱？！这事没得说。”
显然村长还是盯着建厂的那笔钱。
“别介，德叔你不也说了吗？‘要是真买’，不还没定下来嘛~有商量，有商量。”
说着不忘给村长续上一杯茶，关正德抓起就是一口闷，徐欢又续上。两人就这样往返三次，关正德才不耐烦地道。
“得了得了，别倒了，晚上我还要睡觉呢！！”
徐欢依旧笑容挂脸。
“那是那是，叔你先听我说。洪阿姨他们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这不是想帮帮他们吗？这两年他们在地里忙活，也见能挣几个钱，现在突然又说要他们走。叔，你这不是把他们两往火坑里推吗？”
关正德听到这里坏笑起来。
“嘿，你个鬼小子，想做好人是吧？我把他们往火坑里推，你再将他们捞起来，你就好盯上人家姑娘，然后再去找你洪阿姨说去。可以呀~不读书，不赚钱，小小年纪就知道在村里头找老婆。说，是不是出去学坏了？！”
说着拍了一下茶几就要对徐欢严刑拷问，气的徐欢就是拍案而起，也不顾及对长辈的尊敬了，破口叫喊。
“狗屁！！你个糟老头，谁说我看上人家姑娘了！？城里的女孩漂亮去了，我还用在这山沟地里找？！看谁我也看不上她好吧？！”
“谁知道你是不是大鱼大肉吃腻了，跑到山沟沟里吃野味啊？！”
“老头你再这样说，信不信我明天就祸害你家孙女！！”
“你敢！？！？”
听到这里关正德也是豁然站起。
“不敢！！”
“不敢你还叫那么大声？”
原本被激起怒火的关正德，在徐欢说出‘不敢’后，顿时就哑了火，还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徐欢憋了半天，才收起脾气回答道。
“大声怎么了？我就是不想输给你。”
两人也就这么站了一小会儿，也就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他们爷两就是这样，说正事可以，踩雷了就大声吵上两句，吵完也就笑笑，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鬼小子可以丫，那么久不见，没胆子也敢跟老头我犟。不过租地的事是真不行，虽然那边没定格数，若真买我们这里，我们又交不出那么多地，那可就是赶上门的财神，要丢大钱的啊！”
重新坐下的关正德含笑道，徐欢也不急着说洪阿姨的事。
“德叔你说的也没错，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买我们这里的地，我们收起来的地会怎么样呢？要知道，田不种地，村里的人可就要吃‘空饭’的呀！”
‘空饭’是他们这里的土话，换城里的说法就是储蓄。不过他们这里的储蓄并不只是金钱，而是各家储备的农货，一般只有越冬的时候才会用上。徐欢这么说，就是村民不下地的话，他们要吃的空饭并不只是一个冬天那么简单。
“还有，叔说他们的动工时间，也是不怎么确定的，可以的话还是打听清楚了。要真是一个冬天还好说，可若真等上个半年，我想村里的人可没准备那么多粮，到时候会闹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听徐欢这么说也是个道理，也就打定决心先把建厂的消息给打听清楚了。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地都收到我手里了，发给村民租，他们也不一定愿意种啊？！”
年轻那会村里闹过一次饥荒，那年地里种不出什么农货，只要听说那家有米有粮，明抢暗偷那都是有。这山村虽说不富裕，但也算是太平，真要是闹到那种偷抢地步，关正德是不愿看到的。徐欢沉吟了一会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关正德，一副严肃的口语说道。
“叔，你愿意吃亏吗？”
“吃亏？吃什么亏啊？”
关正德被徐欢唬得一愣一愣的。
“借田。”
“借田？！”
“没错，借田，而且还要借人，借肥。”
关正德知道徐欢不是在忽悠自己，也就没急着去催，认真地听取他的提议。
“既然现在的村民都不愿意租用田地，叔，你不如请他们来种。毕竟地还是你的，肥料他们也有，不种地他们一时间也没地方用，不如也连着一起收了。然后你再请他们到地里来干活，工钱不用多高，反正不种地他们也是闲人，又有建厂的大头在哪里盼着，他们也不差再到你这里赚点零头了。到时候粮在叔你这里储备足了，厂不在这里建，也不用担心村里偷抢了；要是厂真在这里建，那么你也可以拿着村民种出来的粮食到镇上大赚一笔。不做怕村里闹，做了两不亏，叔，你说呢？”
听完徐欢的提议，关正德心里很是震惊。没想到徐欢他一个不老实上学的孩子，能把点子想到这个地步，要换做其他孩子，怕是成天就知道抱着手机看视频，打游戏去了，那会关心家里村里的事啊？！
“不过这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可不那么简单啊～要知道，光是这段时间到我这里卖地退租的村民就已经花去了不少钱，要是再去把人家里的肥料给买了，那么村袋子可就没钱啦啊？”
“所以我才问叔你敢不敢吃亏啊？！”
关正德老眼一瞪。
“你该不会是想我自己掏腰包吧？！”
徐欢笑了。
“对啊！不然厂建这儿后，卖的粮食怎么进你的口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