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韦小宝入鷇

　　“韦大人，不好了，丽春院出事了！”一名小太监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囔囔道。
　　推开腻歪在怀中的建宁公主，韦小宝朝着来人一脚踹了过去：“不好你个乌龟王八蛋！韦大人好得很！有什么事赶紧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死定了。”与建宁公主卿卿我我的韦小宝自然没留意到丽春院三个字，当即狠声道。
　　“是是，韦大人，丽春院出事了，听御膳房的小德子说，丽春院出大事了！”小太监赶忙爬了起来说道，挨了一脚也不敢有丝毫不悦，开玩笑，这位韦大人可是皇上和公主眼前的红人，是敢呼喝鳌拜鳌少保的存在，宫里除了主子们，谁敢跟韦大人扳手腕？
　　“丽春院？丽春院能有什么大事？莫不是哪位王公贵族在丽春院马上疯了？”韦小宝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建宁公主，打趣道。
　　建宁公主见有外人在，不好发作，娇呻一声，捂面离去。
　　“韦大人果然厉害。”小太监心里称赞了一声，立马说道：“是丽春院死人了，还死了不少！”
　　韦小宝心中一紧，赶紧抓住小太监肩膀焦急的问道：“死了多少人，老板娘没事吧？”虽然平时韦小宝看起来挺没心没肺的，但是他心底是实实在在把丽春院当做家的，而且他娘还在里面呢，虽然他娘是做老鸨的，不体面，但辛辛苦苦将自己养得这么大，韦小宝还是挺感恩的。
　　见小太监支支吾吾，韦小宝一把扯开小太监，径直往皇宫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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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大人请节哀，我对令堂的死也很难过，我们已经通知刑部的仵作前来验尸了。”多隆拍着韦小宝的肩膀宽慰道，心中却是很不屑，若不是你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堂堂八旗子弟需要来拍你的马屁？
　　韦小宝看着眼前被白布盖起来的尸体，双目赤红，咬牙道：“一定要把害死我娘的人揪出来，我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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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街角的丽春院今日发生命案，死了十几个人。”管家走到林晓豪跟前禀告道。
　　鳌拜能把持朝政除了显赫的军功和资历，靠的就是他一手培养的江湖风媒，无论朝中市井皆有耳目、暗子，每日午间都会汇总到管家那里转达到鳌拜耳中，靠着这些暗子，鳌拜剪除了不少朝中异己，和鳌拜同为三朝元老的大学士索隆都被其扳下了台而锒铛入狱。
　　林晓豪品着番邦进贡的茶叶，示意帮自己捏肩膀的番邦女子退下，用指节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红木书桌。
　　“可惜了，本来可以好好培养一下的。”林晓豪摇了摇头，叹息道。
　　随后便唤来了管家，让其附耳过来，吩咐了一些事情，便又开始没精打采的喝起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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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大人，经仵作检验，丽春院的尸体死因皆是中毒身亡，通过比对和判别，应该是水源被人下了毒。”多隆小声在韦小宝耳边说道。
　　“中毒？那下毒之人抓到没有？”韦小宝面色有些憔悴，从小他就与他娘相依为命，而如今娘亲死于非命，叫重情重义的韦小宝如何能安稳？
　　“韦大人，命案前一晚有人见过一位番邦女子在这附近神色慌张，鬼鬼祟祟的。”负责此案的捕头凑了过来说道。
　　“那还不去将那位番邦女子捉拿归案？！”韦小宝目眦欲裂，低吼道。
　　深吸了一口气，韦小宝有些歉然，说道：“我相依为命的娘亲被人残害，有些失了方寸，还请见谅。”
　　捕头连称不敢，表示会尽快将那位番邦女子捉拿归案，还请韦大人放心。
　　“诸位大恩，小宝没齿难忘，今后有机会，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举荐各位大人的。”韦小宝冲着几位刑部官员抱了抱拳，说道。
　　“韦大人言重了，京城内发生命案，缉拿凶手乃是我刑部分内之事。”一名刑部官员还礼寒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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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大人，真凶抓到了！”
　　伏在刑部内堂桌案上打瞌睡的韦小宝猛然惊醒，由捕快带路行至刑部大牢。
　　“这名番邦女子便是下毒凶手，但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被人挑断了手脚筋，戳瞎了双眼，连舌头都被割去了。”负责本案的捕头在一旁皱着眉解释道。
　　“韦大人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此女背后定有主谋。”多隆在一旁附声道。
　　韦小宝同样皱着眉头，他哪里知道周边有多少人想谋害自己？光是皇上跟前第一红人这个身份，想害他的人就不知凡几。
　　从刑部走了出来，韦小宝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准备去找师傅陈近南，当初他潜伏在康熙身边就是受陈近南指使，如今身边至亲都出事了，他想去质问陈近南当初的保证是否是随便说说？
　　在就近的客栈将太监服换了下来，悄悄的来到一处天地会分舵，与掌柜的对了两句黑话，便很快见到了陈近南。
　　“师傅，我娘死了。”韦小宝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沉声道。
　　陈近南看着徒弟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但是当时天地会的人都没有留意到竟然会有人往井水里下毒，况且番邦进京太过正常，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年幼的番邦女子。”
　　“我娘死了！”韦小宝不依不饶的重复道。
　　拍了拍韦小宝的肩膀，陈近南安慰道：“是为师没有严加防范，是为师的错。”
　　刚及弱冠的韦小宝终于还是哭了出来，满腔的质问都化作了一滴滴眼泪，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死了，他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唉，小宝，你暂且将私人仇怨放一放，当误之急是赶紧协助康熙扳倒鳌拜，我们有不少兄弟都是死在鳌拜手里的，随着他手中的风媒势力扩张，不少分堂都已经暴露在满清的眼皮子底下了。”陈近南忧声道。
　　他何尝不想让韦小宝直接刺杀康熙？可成功了又能怎么样？满清最多再扶上一位皇子来做皇帝，若能扳倒鳌拜，诛连其党羽，便才是真正让满清伤筋动骨。
　　低头哭泣的韦小宝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夺门而出。
　　一位堂主走到陈近南身边，讥讽道：“青楼出来的崽子，国恨家仇孰轻孰重都分辨不了。”
　　陈近南瞪了那人一眼：“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天地会皆是兄弟，皆是为了复国，不看出生。”
　　那位堂主面色有些惨白，低下头来告罪了几声退下了。
　　等那人离去了，陈近南闭上双目，用大拇指擦拭着手中的总舵主令牌，轻声道：“小宝啊小宝，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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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韦小宝求见。”门房来到林晓豪跟前，恭敬说道。
　　林晓豪眼皮抬了抬，吩咐道：“让他去会客厅等着。”
　　门房应声退下。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林晓豪心中冷笑，韦小宝，你还是入鷇了。
　　“你不去皇上身边伺候着，到老夫这来做什么？莫非是皇上有什么话要你带到？”林晓豪打量着眼前憔悴的男子，比前几日见着却是要消瘦憔悴了几分。
　　“小宝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鳌大人。”说着韦小宝便膝盖一弯跪了下来。
　　林晓豪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韦小宝，说道：“你韦小宝不是足智多谋还帮着皇上一起算计老夫吗？怎么？还有你韦大人解决不了的事？”
　　韦小宝听了林晓豪的话，咬牙用力磕起头来，砰砰的脑门上血花四溅，林晓豪当面也觉得啧啧称奇，鹿鼎记里的韦小宝是个什么样的人？阴险狡诈好色等等，却不想他对亲情竟然这么看中。
　　扶起韦小宝，林晓豪咳了两声，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你娘的事，我也知道。看你这么孝顺，过往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这个消息你用什么来换呢？”
　　韦小宝低着头，他也不知道能用什么来打动林晓豪，钱？权利？他鳌拜都不缺。
　　“你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你来找我，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消息。”林晓豪拍了拍韦小宝的肩膀，走了出去。
　　韦小宝赶忙跟上，说道：“只要不是违背道义的事，我皆能答应。”
　　林晓豪采了一片柳叶放置手心，笑道：“我知道你韦小宝重情重义，自然不会让你做一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我只需你帮我将一封信送至慈宁宫皇太后手中即可。”
　　韦小宝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权臣道：“这么简单？”
　　林晓豪颔首：“对就这么简单，你送完这封信，就立马离开，倘若太后强留你询问信件是哪里来的，你只管说皇上在等着你即可，你要怕信上有什么，你可以先取出看看，上面就三个字而已。”
　　韦小宝面色发窘，他目不识丁，字不认识他，他自然也不识字了。
　　林晓豪拍了拍脑门，自嘲道：“瞧我这记性，你身边不是有大双小双两个丫头吗？她们识字，你可以问问她们。”
　　韦小宝哑然，鳌拜手里的江湖风媒看来比陈近南的认知还要强大，连大双小双都知道。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快去快回吧，老夫和你需要的答案在这里等你。”林书豪摆了摆手，示意韦小宝离去。
　　接过鳌拜府上管家给予的信件，韦小宝换上太监服，脸色漠然的走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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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双小双，这三个字是什么？”韦小宝自然信不过鳌拜，一回到皇宫就找到大双小双拆开信件询问道。
　　“毛东珠。”大双小双异口同声道。
　　“毛东珠？人名吗？你们可认识此人？”韦小宝问道。
　　大双小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没听说过，我们随总舵主走南闯北，叫东珠的没有几十也有上百，但是叫毛东珠的我们确实没听过。”
　　“莫非鳌拜老狗与皇太后是姘头？这毛东珠是皇太后的小名？”韦小宝想不出其中根结所在，抄起信件便朝慈宁宫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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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啾。”坐在院子里悠闲盘着一对西域进贡核桃文玩的林晓豪猛然打了个喷嚏，心中暗骂道：“是哪个王八蛋诋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