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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不惑耳语 / 001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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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发现自己已经沦落到开始出卖,甚至毫无顾忌地背叛那份情怀时,靳云涛才终于明白——原来,他并非想象中那么坚强。回首往日,那历历在目的,似乎并没有很多值得品味的过往,更多的,却只是无尽的唏嘘和叹息。
  (下面的故事纯属杜撰,如有雷同,实为巧合)
  话说……
  一切应该是从四十年前开始说起的……
  他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工人家庭之中,按照母亲和父亲还有爷爷的讲述,大约当时算是条件不错的那种。
  靳爷爷是军转至一家省级大型军工企业的中干,大约是因伤退役或者是转业安置之类,总之他的资格很老,老八路的出身。印象里他身上最显眼有两处旧伤,一个在腰部,是被炮弹削去了一大块皮肉,留下了很大的伤疤;另一处则在右手虎口食指关节处,有一团高高隆起的肉瘤,原本以为只是病变,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骨头里面嵌着一块弹片,无法取出才形成的。
  老人个子不高,大约有一米七左右,但旧日部队里养成的作风尚在,无论行站坐立都是腰杆笔直,加上身材魁梧,所以给人总是很有威慑力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在部队里,所以耽搁了个人问题,所以靳爷爷结婚不算早的。依稀听过,大约是组织安排下,在三十多岁才成家(这在当时而言,已经算是很大龄青年的情况了),后来有了靳云涛的父亲和叔叔。
  虽然写到这里应该说说他的奶奶,不过……嗯……怎么说呢——因为他母亲和奶奶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他所接受的都是一些负面的评价,好像……大约是一个比较自私和小气的女人吧?她年纪呢,比靳爷爷小了很多,大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后来靳爷爷在夫妻相处之道上,总是趋于弱势一方。
  靳云涛的奶奶是在他出世以后不久便不在了的,他的姥姥同样也是,都是癌症,很折磨人的一种病。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奶奶的去世,靳爷爷终于在家里强势了一回——他动用一家之主的权力,把小云涛留在了身边抚养。
  当时靳云涛父母租住的,是一间只有十平米不到,堪可卧榻的斗室,也没有厨房厕所;更恶劣的,旁边就是一个灰渣堆。当年环境之简陋,至今想起尚且耿耿于怀,双目为之泫然。
  家居窄小虽然也是一个理由,但真正让父母同意爷爷带小云涛离开身边的原因,却是因为他的母亲又怀孕了,她势必无法同时兼顾靳云涛和一个小他四岁的弟弟。
  然而,从那个时候起,小云涛的痛苦煎熬才真正的开始……
  靳家当时人口不算很多,屈指可计,不过五个成员而已。但是,那其中却包括了一个智商只有不到十岁,而且终年躲在房间里,面色惨白、披头散发仿佛恶鬼一样恐怖的叔叔。而且,最关键的……小云涛、靳爷爷、他那个可怕的疯子叔叔,他们就这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整整过了十多年!
  小云涛还记得当初第一面看到叔叔那恐怖模样时,自己被吓呆,而后突然萌生逃家念头的情景。
  阴森黝黑四壁,一盏豆大昏黄的灯光下,映着张惨白而且毫无血色的长脸,乱发披散,终年不换的棉衣裤早就被屎尿污垢染成了莫名的颜色,最让人心悸的是那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我,满满都是厌恶和嫉妒,森然的牙齿仿佛在闪耀着寒光……
  我的天!
  如果说以前大人吓唬孩子那些托词所谓狼叼鬼撵之类的,小云涛想来他已经见到了那两种恐怖事物的完美结合体。连带着,这整套两居室,也被他毫不犹豫地和鬼冢荒宅划上了等号。于是,小云涛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大哭了起来。之后在他有印象的记忆中,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总是找尽借口不肯和爷爷回家,或者逗留父母身边,或者是悄悄藏起来,希望让那“恶鬼”彻底忘了他的存在。
  小云涛还记得有不少次,他是手刨脚蹬得被爷爷强制扛在肩头带回去的,一大片在黑暗里仿佛古木狼林般的杨树丛中,那隐身其间,沉沉残旧的老楼里。
  也许,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让人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屈从于强势之下……
  大概是慢慢习惯了这恐怖的氛围,亦或者是那简陋的幼儿园生活让小云涛更深层次体会到了恐惧的概念,他竟然开始不再抵触这栋三层老楼,甚至偶尔会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幼儿园时代让他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一个拐阿姨。她的相貌是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女人的胳膊实在是有力气,可以单手把小云涛挟起来,一路挟回那个窄小套间的里面,然后扔到其中一个又小又脏的木床上。或者,恶狠狠拧住小云涛的鼻子,趁他喘不过气来时,把整整一勺苦得让人几欲呕吐的婴儿素填进他嘴里,接着乐呵呵看着小云涛愁眉苦脸的模样,幸灾乐祸着……不,或者……大约是那种大功告成般的胜利表情?
  其实现在有时父母会讲起当年的那个阶段,靳云涛往往都是借口忘掉或者装傻充愣来蒙混过去。其实他实在不忍心,也不允许自己泄露太多那童年阴影,太过无谓,也太过徒悲无益尔。
  所以,如果说那栋旧楼是仿佛噩梦般孤寂冰冷的存在,那么这仅仅只有不到三五人的托儿所,就是小云涛印象里的森罗殿和监狱的综合建筑,没有自由,没有温暖的阳光和空气,只有黑暗,以及彻骨的寒冷……
  相对于那种难熬的黑暗,每天两个小时左右的“放风时间”,就是如同严冬暖阳似的可贵,可以扒在铁栏杆上看看旁边文化宫里人来人往,可以不用听那些让人耳朵生茧的家常里短唠叨,可以看看蚂蚁搬家,可以看看白云蓝天,可以懒洋洋坐在石头墩上晒太阳,闭上眼暂时忘掉一切的烦恼忧愁……
  呃,对了!其实这个托儿所就在靳云涛父母租住的那单间一栋楼,而且都在底层,只不过各自把占了东西方向的两边罢了。
  而当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渡过了两个春秋之后,靳云涛终于迎来了“刑满释放”的日子——小学时代的开始,那无忧无虑,也是最幸福的两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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