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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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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一下黄历,今日宜开书。
  点击收藏者,好运滚滚来……
  始建于七十年代的蓉城临江造纸厂工人宿舍楼,房间不足十平方,楼后一条马路,对面是一片茂盛的水草,滔滔的淮江水静静流淌。
  清晨五点,整栋楼还一片漆黑,唯独这间房彻夜亮着灯光,一夜未眠的石楚生正在电脑前奋战,他熬了三个通宵,终于将策划案完成了。
  三个月前,刚从蓉城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石楚生面试成功,进入本市名企讯通广告公司做了一名实习生。
  这份策划案对他十分重要,关系到他能不能从实习生转成正式员工。
  女朋友李晓慧先他一年毕业,在讯通已经工作一年了。
  出任霸道总裁迎娶白富美是他的人生奋斗目标,成功并不遥远。
  将邮件发送到企划部部长程睿的邮箱,石楚生长出了一口气,将桌面上的可乐罐烟蒂通通扫进垃圾桶,对着窗外的淮江晨曦长长伸了个懒腰。
  一头倒进乱糟糟的被窝补了一个回笼觉。八点零五分,石楚生骑着共享单车来到了广通商业街讯通大厦的门前,准时随着上班的人流进入。
  前台赵雅倩冲进门的石楚生嫣然一笑,“小石,会议室开会。”
  “谢了赵姐。”石楚生摇手致意,向会议室走去。
  还没到会议室,中途与部长程睿不期而遇,被他勾勾手指,叫到了一个僻静地方,手放在他肩头低声说,“你的策划案我看过了,虽然距离甲方的要求还差点,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加油干,我看好你!”
  石楚生激动的说谢谢部长栽培,他明白这是程部长肯定了他的成绩,同时也提醒他不要太骄傲,要想在竞争激烈的大企业中脱颖而出,少不了程部长的提携。
  会议室里一个个正襟危坐,一改往日的议论喧哗,有股噤如寒蝉的味道。
  石楚生好奇的低声问身边的同事,“今天怎么回事?”
  同事眼珠左顾右盼,低声道:“总监要来。”
  石楚生紧张起来,没想到这次的策划案由公司的设计总监亲自审核,一颗心禁不住怦怦急跳。
  迅通广告的设计总监叫安妮,是美国常青藤名校耶鲁大学的硕士毕业生,参与过几个驰名品牌的商标设计,在美国有独立的工作室,跟马总是要好的同学,要不然她不可能担任讯通的设计总监。
  换句话说,这位总监是除了马总之外,掌握在座所有人前途命运的重要人物。
  程睿走进会议室,一身笔挺的西装,加上冷峻的面容,让这位策划部部长气场格外强大,在众人的点头致意下,径直走到最上一个座位落座。
  他原先是坐在中间那张转椅上的,今天的主角是总监安妮。
  策划部秘书李晓慧抱着一摞打印好的文件进入,程睿冲她挥挥手,“小李,把文件发给大家。”
  “好的,程部长。”李晓慧微微弯腰,开始把文件发给在座的每一位。
  她一身精炼的职业套装,苗条的身段,姣好的面容,大学生的青涩在她身上早已不见了,完全是一副都市白领丽人的风采。
  从她一进门,石楚生的眼睛就围着她转,李晓慧警告过他,不要对公司其他人透露他俩的关系,除非他能混出个人样来。
  石楚生有十足的信心,他的那份策划案一定会在今天的会议上大放异彩,绝不会让李晓慧失望的。
  让女友为自己的成就而骄傲,是每个男人必须要做到的。
  文件上是这次策划案审核的次序,石楚生的那一份排在最末。
  还是压轴啊,石楚生笑了笑,紧张的感觉稍微放松了一下。
  随着一串清脆的高跟鞋脚步声,设计总监安妮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一双修长到惊人的大腿,显得她高贵冷艳的面容犹如冰山一样高不可攀。
  安妮双臂撑在会议桌上,冰冷的双眸扫了众人一眼,“这次的策划案十分重要,你们都应该很清楚,希望你们的案子不会令我失望,现在开始审核。”
  李晓慧开了投影仪,第一份策划案显示在屏幕上,是策划部老员工李扬所做的案子。
  审核进行的很缓慢,一个案子全部看完需要将近大半个小时,李扬站立讲解了还没一半,安妮坐在转椅上已经不耐烦了,一摆手打断,“下一个!”
  这个案子给毙了,李扬沮丧的坐了下去。
  第二份策划案中途没有被打断,不过安妮是一直皱着眉看完的,那位设计者忐忑不安的落座,不知总监是什么态度。
  第三份放了个开头,设计者刚讲了自己的创意点,安妮一下子从转椅上站立起来,指着屏幕吼道:“你这是搞了个什么玩意?抄袭十年前别人用烂的理念,拜托你有点创意好不好?脑子进水啦?”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要是拿出一份让甲方满意的策划案,谁就是策划部的新部长!”
  “下一个!”安妮气呼呼坐进转椅。
  那位羞惭的垂头坐下,恨不得把头钻进桌子底下去。
  程睿气定神闲,作为策划部的部长,他是有两把刷子的,岂能是别人能随便取代的。
  审核还在紧张的进行,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谁也没胆子提议休息吃饭,安妮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一股不搞定谁也别想下班的意思。
  还是程睿小声提醒了一下总监,让大家稍事休息,上个洗手间,抽根烟缓缓。
  安妮抬起纤细的手腕,看看香奈儿陶瓷腕表,“好吧,帮大家叫一份外卖,我请。”
  “总监,别叫外卖了,直接让人去外面快餐买一份好了,节省时间。”
  程睿的提议立即被采纳,安妮是个视时间为生命的工作狂。
  “小石,你去买盒饭。”
  石楚生爽快的答应了,他的策划案排在最后,还要好久才轮得到他。
  会议室陆续有人出去,也有的继续构想自己的案子该如何分析讲解,安妮也起身去了洗手间。
  程睿指间夹着一根烟,却没点上,装作路过洗手间的样子,与从里面出来的安妮正巧碰上。
  “总监,麻烦你先看一下我这个案子,省的让我在大家面前出丑。”程睿含笑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就打印好的策划书。
  安妮大体翻了几页,眼睛为之一亮,“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大家的创意还是很有潜质的,我没把握献丑啊,呵呵。”
  “通知大家,会议继续。”
  石楚生从会议室出来,走到电梯口被李晓慧叫住了,“楚生,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两人进了空无一人的档案室。
  李晓慧贝齿轻咬红唇,“楚生,我俩分手吧。”
  “为什么?”石楚生当场就懵了,这无缘无故的为啥要分手?
  “别问了,我俩不合适,在一起对你对我都没好处,就这样吧。”
  李晓慧转身就走,石楚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晓慧,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哪儿不对我改还不行吗?”
  “我们不懂爱情,这个理由可以吗?”
  谈了三年的恋爱,你现在才告诉我不懂爱情?
  李晓慧使劲挣开石楚生的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石楚生彻底懵了,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为什么?
  她移情别恋了?
  回想两人近一年来的交往,只停留在电话往来的份上,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竟然形同路人。
  看来,她早就想跟我分手了。
  一股浓浓的苦涩涌上心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心痛到无法呼吸。
  石楚生双手抱头,痛苦的坐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脸苍白的从档案室出来,机械的迈着步子回到了会议室门口。
  安妮热情洋溢的讲解被打断,一屋子人眼睛冒着绿光,看着进门的石楚生。
  “小石,都下午两点了,你买的盒饭呢?”
  面对程睿的质问,石楚生恍然醒悟过来,“我忘了,这就去买。”
  安妮手里的签字笔一丢,“不用了,他是谁?”
  “小石是新来的实习大学生,很有才华的一个年轻人,就是偶然思想开个小差。”程睿解释道。
  “现在的大学生眼高于顶,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成为设计师?”安妮冷笑,“让他财务结算一下工资,他被开除了。”
  “散会!”
  “总监,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小石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
  “别替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解释,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工作!”
  安妮趾高气扬的从傻愣愣的石楚生身旁走过,身后跟着策划部的一帮精英,前呼后拥的走了。
  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回过神来,石楚生眨眼又丢掉了工作,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空荡的会议室,竟不知何去何从。
  机械的转过身子,刚走出门口,就见走廊的尽头,程睿揽着李晓慧的肩膀走进了电梯。
  明白了,女友攀上了高枝。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投影仪屏幕,一份熟悉的策划书还在上面,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的作品。
  不过,下面的署名是程睿。
  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计划周密的圈套啊。
  石楚生紧紧攥住了双拳,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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