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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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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子入囤时,风浪留了二三十袋子没有往折子里圈,因为过几天肯定就要交公粮了,如果都圈进去了,到时还得再装了袋往外搬,徒增麻烦。那时候估摸着所有人的粮食差不多都晒干了的时候,粮管所就会通知全场农民从几号到几号,在规定的时间内,到粮管所院中来交公粮。交完合格的公粮后,余下的麦子才是农民们可任意支配的部分。
  在等待交公粮的日子里,农民们也闲不住。麦收后新种上的玉米和黄豆都已经长了出来,插上的稻秧也已返了苗,青青翠翠的铺满了田里。这些新长出来的庄稼都需要不时的管理,玉米大豆要分次剔苗,因为播种时,怕有些种子会不发芽,所以会播的稠密一些。第一次剔苗要把一个坑里发出来的五六个苗拔去几个,只给它留下两三个最大最壮的。等再长一段时间,地下一种专吃庄稼幼苗的虫子吃不动了时,就再把留下的两三棵中相对弱小的拔掉,只留下一株最大最壮的。在给庄稼剔苗的同时,还要给它们锄草。豆子和玉米小的时候,地里的草总是长的很快,往往刚锄了一遍没多久,就会又长出新的草来。像风浪家里有十几亩地,往往这一遍草刚刚锄完,就又该锄下一遍了。
  不只是旱田里需要除草,水田里也一样需要时不时的除一下草。在水田里有一种叫稗子的草和稻棵长的特别像,插秧的时候,熟练的庄稼人在插秧或拔稻秧时,就能把那它们剔出来扔了,而像小云那样的庄稼新手,还根本分不出来。虽然王广霞曾多次拿着稻秧和稗子比较着告诉过小云好几遍,但她还是会不时错把稗子当成稻秧给插到田里。不只是小云,美霞也经常会弄错,就连大人们,有时也会因一个疏忽,就把稗子插到了田里。不知道为什么,野草往往比庄稼的生命力强许多。同样被插到田里的稗子长得就比稻秧快许多。如果不及时把它拔掉,几天后它就会长的粗粗胖胖,并且还从根部发出许多新叉来,把旁边的稻子都给挤的没了生长的空间。所以稻田里一旦发现长出了稗子,就要及时的把它们拔掉,而且还要把拔下来的稗子远远的给扔到地头干的地方,要让太阳把它们晒死,不然拔下来放到水里,它马上就又把根扎到了泥里,很快就又会活回来。
  孩子们都开学后,田间的管理任务就都落在了王广霞一个人的身上,风浪是指望不上的,一方面,他有一个炊事员的工作耗着,另一方面,他还有几十个仁兄弟,不时要聚聚会,喝喝酒,各家也不断的有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要应酬。除了乱糟糟的仁兄弟,还有大家族里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一个村里的大事小情,哪个都需要有人去应酬。而那些所谓的应酬中,也就是一群喝大了的人,操着喝的发硬的舌头,拼命抢着吹牛。即便是平日像韩有川、刘玉龙那样做老师的斯文人,喝了酒后,也会在满桌的“三哥、二弟……你听我说”中,抢着向同桌的人吹嘘自己某方面的辉煌。
  刘玉龙是王广霞的表弟,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湖西农场中学,做了一名教师。人如其名,刘玉龙长的如同玉龙一样,白皙斯文、潇洒帅气。在到王广霞这个表姐家里拜访了一次后,风浪就从心里完全接纳了这个表小舅子。他从家里离开后,风浪就在家人面前对他大加称赞。在刘玉龙在中学教书的那段时间,或许是因为有所顾忌,风浪对王广霞不再像以前一样,动辙就瞪着眼睛一顿斥责,他开始变得既讲理又好说话起来。为此,他们的家庭关系也就变得融洽起来。一家人变得互敬互爱,其乐融融,非常和睦。
  刘玉龙到表姐家做过一次客后,也很欣赏性格豪放的表姐夫,对于表姐能有个那么欢乐和睦的大家庭,他也很是为她高兴。在学校独自一人,没什么事情的的他,就经常在学校放学后,到风浪家里来作客。每次一来,王广霞和风浪都有酒有菜的盛情款待他。当然他每次来一般也不会空着手,总会给几个表外甥和外甥女们带些好吃的零食。
  对于表舅刘玉龙,小云已没有什么深刻的印像了,除了模糊的记得表舅长的很好看,和经常到自己家里来作客外,其他方面,她都渐渐淡忘了。就连印象中的长得好看,也变得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至于怎么好看的,五官身材长什么样子,她也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因为刘玉龙在场中学并没教书多久,就被调到了其他地方,或许是去了更好的学校,也或许是转了行,谁知道呢?反正自从表舅离开农场后,曾经和他们那么愉快的相处了一两年的他就再没有了消息。
  麦假过后,离期末升级的大考也就越来越近了,对于小云是要考四年级,而对于鲲鲲,则是要考初中。按道理那段时间应该是学习很紧张的阶段,但在农村的学校,小云并没有感觉到学习比以前紧张。她每天放学回到家,做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后,依然要帮着家里做许多事情:烧锅、做饭、刷锅、洗碗、洗自己穿脏的衣服、鞋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的家务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王广霞依然像以前一样,不管地里有没有活,绝对不会提前做饭。那时的学校,早上、上午、下午都有课,所以,早、午、晚的饭,都要在放学后再回家吃。没有农活的时候,别人家的母亲就估摸着孩子该放学了时,提前把饭烧上了,等孩子一放学回到家就可以有饭吃。而王广霞却从来不会这样,她总是在孩子们都放学回家了时,她还在别人家串门没有回家。等发现人家的孩子已经放学回到家了,她才回家去操办做饭的事。而那时往往美霞和小云,一个抱柴禾,一个准备做饭的材料,已开始做饭了。好在那时的饭也好做,炒或炖一个菜,烧一锅面水也就行了,用不了太长时间。做好饭后,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饭时,如果风畔亭、风浪、王广霞三个人,不管谁面前的碗空了,美霞和小云就都得赶紧站起来去给他们盛饭,除非他们说吃好了,不需要盛了。因为小孩给大人盛饭,那是他们家的规矩。那时的风浪常说:“大人吃饭,小孩就得给大人吃一碗盛一碗,那样才是孝道。”一边说还要一边举些例子,来证明他的观点是天经地仪般的正确。
  一家人都吃完饭后,其他人都抹抹嘴离开了桌子,但小云和美霞却不能那么轻松,因为她两要留下来一个刷锅,一个洗碗,这是王广霞早就分给她们的任务。终于收拾着做好了饭,并刷完了碗,心里早就惦记着学校的作业和与同学玩耍的小云,迫不及待的赶紧往学校跑,她好想也能像其他同学那样第一个到学校,好显得她学习比较积极,但每次都事与愿违,她到学校时,班级里基本都已坐满了同学。
  那时候,学校留的午饭时间比较长,中午不到12点放学,下午却要到两点半才上课,做完作业后,在教室里看看故事书,再和女同学们玩会踢瓦片、扔沙包、跳皮筋等游戏后,出了一身汗的小云她们往往就会口渴。那时候住在机关家属院里的知青家的孩子,上学时都会带一个水壶,里面有家长给装的一壶开水。而那些农村的孩子,是没有人带水壶的。他们渴了就只能自己到处跑着去找水喝。那时候,离学校最近的是花炮垫子家屋后面的那眼水井,但小学生们没有扁担和水桶,也没有办法把水从井里打上来,如果正好遇到有村民正在打水,他们还能凑过去趴在人家的水桶上喝上几口,遇不到打水的,他们就只好跑到西边的小桥那里,在桥下的河里找泉眼,然后从泉眼的口上,用手捧了泉眼里流出来的水喝。。
  那天小云又和毛四一起到小桥底下,捧了些泉眼里的水喝了之后,毛四突然说:“我听人家说,有人喝了河水过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死了,那人死后,从他肚子里爬出来了许多蛇。人家说河水里有蛇卵,喝到人肚子里面后,肚里的温度正好能让蛇卵变成蛇,那些蛇在人肚子里,就把人的内脏都给吃了,人死之后,它们就把人的肚皮咬破,再从人肚子里钻出来。”
  毛四的话把小云吓的毛骨悚然,她想像着一群蛇在肚子里乱舞的情形,感觉头发就又好像都立了起来。她紧张的担心起自己喝过的河水里,不知道会不会也如毛四说的那样,有蛇的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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