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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73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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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云以为,暑假一如既往,做完薄薄的一本暑假作业后,就可以心无挂碍的玩耍了。但是在这个暑假,她却没能如往常的暑假那样,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因为这个暑假里,她经常被母亲喊着,和哥哥姐姐一起下地干活。除此外她还增添了一些隐忧。那就是开学后,她就要升入四年级了,教四年级数学的薛老师,可是全校最爱打学生的老师!
  暑假的天气酷热难耐,坐在树荫下一动不动时,还要不停的出汗。头顶着烈日在地里干活时,那就会让人更加感觉酷热难耐。在玉米地里锄草时,小云和其他人一样戴着个大草帽,草帽宽宽的帽沿可以挡着脸不被晒到,但是身上的其他部位还是一样被暴露在及阳底下,那毫无遮拦被暴晒在太阳底下的后背和胳膊,常让小云感觉吱吱拉拉的疼。田里偶尔有风吹过,能给身体带来片刻的舒爽,但头上却因戴着草帽,就连那难得的舒爽也被挡在了外头,让因热而血脉上冲到头脸上的人,头闷的更加难受。小云的头被闷的晕晕的,感觉非常沉重。她很想把草帽扯过来给扔的远远的,但是一想到没了草帽,整个头脸就都会暴露在太阳底下,会让自己更加难受,她就只好忍了下来。
  如雨的汗水已把捂在草帽里的头发全都湿透,新的汗水还不断顺着额头往下流,不时就绕过眉毛,流进她的眼里,把眼睛辣的如针扎般的疼。为了不让汗水再流到眼睛里,她就只好不停的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头上的汗。不一会儿,两个衣袖就都被汗水浸湿,后背上的衣服,也因被汗水打湿,而粘粘的贴在了身上,让她感觉很难受。因汗水的大量流失,她不停的感觉到渴,早上下地时带的一大塑料桶水,早已经喝完了,而玉米地里的草却才只锄了一半。看看日头似乎已经到了头顶还略微偏西了,王广霞就说收工回家,吃完中午饭下下凉再来继续干。
  回家经过小桥时,渴的嗓子冒火的小云,看到桥下流淌的河水,再也走不动了,她谎称到河里洗一下手脸,就从桥边下到了桥下的河边上,在桥下有个不停往外流水的泉眼,她顾不得毛四讲过的河水里有蛇卵的惊悚的故事,就用手在泉眼口接了一捧一捧的水往嘴里送,直到喝的感觉肚子里都是水,已经能发出咣啷咣啷的响声时,她才停了下来。摘下草帽,掬一抔清凉的河水扑到脸上,发胀的头脑立刻感觉舒服清醒了很多,她又坐在桥下的一块光滑干爽的平地上,把穿着塑料凉鞋的双脚也放在了水中,丝丝凉意就从双脚一直传遍了全身。
  如果不是也一同到桥下来洗手脸的美霞喊她,她真想就那么被河水抚摸着双脚,舒舒服服的一直呆下去。但是不行,姐姐叫她赶紧回家,因为吃了饭下午还有那么多活等着。
  地里的农活似乎总也干不完,今天锄完了西地的玉米,明天又要去马楼侍弄甜菜,甜菜刚刚弄好了,家西地里豆子又要锄草,接着稻田地里除草、撒肥料、喷除虫的农药等等……好容易所有田里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菜园里这时又需要浇水、种番茄、黄瓜、豆角、辣椒之类的蔬菜了。而且管理菜园还要比管理农田要繁琐劳累许多倍。
  那天吃完早饭后,王广霞领着四个孩子,一人扛着一把铁锨去了菜园,村里的菜园从学校后面靠河边的位置开始,一直沿着河往西,跨过小桥对着的那条路,一直延伸到轧花门口的路边。是一条非常狭长的不好种庄稼的小地块。风浪家分到的菜地就在学校正西面,对着学校的操场。离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
  一行人到菜园后,王广霞就用锨示范着,教孩子们用脚踩着铁锨边上的锨肩,使劲把锨头深深的踩下去,直到整个锨头都没入到了土里,然后再用双手一前一后的压着上面的锨把,把那一锨土挖松动了,再用两手端着锨把,把它们端起来翻个个,翻到原来挖土的地下,再用锨头把它们打成碎末。这样不断的重复这种动作,直到整块菜园里所有的地都被翻了一遍,土块也都被打成了粉末。地全都翻好后,还要打菜畦。就是要用铁锨在挖的很平整的地中间,隔一段距离,纵横各锄出几条整齐的小水沟,好能在汛期给菜地排水,也方便在不下雨时,把打上来的水倒在水沟,让水直接从这头流到那头,漫灌着浇菜。
  翻地的时候,小云又看了一眼被磨的生疼的双手,在她那双纤细稚嫩的小手上,已经被磨出了许多黄色的硬茧,在没有长出硬茧的地方,又磨出了一些新的水泡。母亲曾说,水泡一消了,就会变成茧,手上茧厚了,也就耐磨了。
  翻完了地后,王广霞让美霞和小云先回家去做饭,她要去村里专门种菜的风聚耕苗圃里买些菜秧,下午好种。美霞答应着,带着几个弟弟妹妹都回了家,在饭快要做好时,王广霞带着许多菜秧回来了。吃完饭后,她们又拿着锄头、用扁担挑着水桶,在水桶里装上舀子、菜苗、菜种,就又去了菜园。
  在菜园里,王广霞用锄头在菜畦里隔一段距离刨一个小坑,鹏鹏把辣椒和茄子的幼苗一棵棵的放进小坑中,小云则把那些被扔在小坑里的幼苗,一棵棵的扶正,然后用小坑旁边的土把它们的根部埋起来。美霞和鲲鲲拿着水桶去旁边的河里打水,打上来后,再用桶里带的舀子,一舀子一舀子的浇到已被小云扶着栽好的幼苗上。
  茄子和辣椒都栽好后,小云就又拿起已经被湿布包着发出了芽的豆角种子,按王广霞的吩咐,在一个小坑里放进两三个豆角种子,然后用脚把旁边的土一推,就把种子都埋进了坑里,鹏鹏这时已开始随着美霞和鲲鲲浇菜,他年龄还小,打不动水,只能拿着舀子舀了水往菜上浇。等小云把所有需要种豆角的小坑都种好后,她和鹏鹏两人开始一起从河里往上抬水。去河里打水并不容易,河岸很陡,而且还有很多草纠缠在一起,空着手上下的走都不容易,更何况手里还拎着沉重的一桶水。好在鲲鲲和美霞来来回回的打了很多趟水,已经把河沿踩出了一点点路,但也因为他们已经打着水从上面走了很多趟,河边打水的地方和沿涂上下河岸的路,也被他们泼洒出来的水,弄的已经非常湿滑了。
  小云和鹏鹏小心翼翼的走在湿滑的路面上,在打水的地方,小云拿着水桶放到河水中,她用手压着让桶往下沉,等里面差不多装了半桶水时,她就和鹏鹏一起使劲往上拉。水拉上来后,姐弟两个一人抓着桶把的一边,脚步蹒跚,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抓着河边的茅草,艰难的从河底往上面的菜地里走。。
  在菜地里又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几个孩子的衣服都弄的像泥人似的,才总算把几畦菜种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菜地里需要不时的浇水,每次浇水还都要用水漫透整个菜畦,才能把菜地浇透。那种漫灌的浇菜的方法虽然不用拎着水从菜地这头走到那头,但却非常费水。姐弟几个本来白天就在农田里干了很长时间的活,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傍晚好容易回了家,又要接着给菜地浇水,这让他们都感觉非常累。特别对于身体本就比较孱弱的小云,这种高强度的劳动更让她感觉难以承受。每天干繁重的农活,加上暑假里没有了一起玩耍的伙伴,让放假前曾苦苦盼望放假的小云,又开始望眼欲穿的盼望起了开学。但时间自有它自己的节奏,它决不会因谁的好恶和期盼而加快或放慢脚步。暑假依然懒洋洋的停留在小云的身边,仿佛永无止歇的农活也依然每天都在默默的等待着她。
  豆子长到膝盖深的时候,草渐渐没那么多了,但里面又开始疯狂的生菟丝。菟丝是一种缠绕在豆棵上的植物,如果不及时去除,它们就会像蛇一样,死死的缠在豆棵身上,直到让豆棵因被缠的太紧,无法输送养料,活活被缠死。菟丝很难逮,它们隐藏在豆叶下面,人要弯着腰,用手一点一点的扒着豆秧往前找,找到之后,因为它们把豆棵缠的很紧,还很难把它们从豆秧上抠下来。而那些好不容易被抠下来的菟丝还千万不能掉在地里,因为它们的生命力极强,只要有一点点落到了地里,它们就会迅速的扎根生长起来。所以小云她们每次逮到菟丝子后,都要先放在一个随身携带的布包里,等逮到地头时,再把它们放到坚硬的路面上晒起来,等终于逮完一块地回家的时候,还得把地头晒焉的菟丝子都收拾起来带着,走到河边时,再把它们扔到河里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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