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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伏击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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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埃罗心乱如麻,他本一心只想着为尼尼奥他们报仇,一度也被恨意支配力思绪。在与安德拉德的谈话后,他了解到此事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他知道自己必须恢复冷静,因为细想下来正如族长所说,这样的状态丝毫帮不上忙。
  沐浴在阳光之下,稍微让他清醒了一些。一直以来,他对能够居住在这里充满感恩之心,在他眼里这座神圣而古老的城市是不容侵犯的。
  愤怒依然在燃烧,不过火苗的温度却在下降。
  布埃罗开始紧张起来,不安给思索带来了阻力,他只有去仔细回忆尼尼奥他们出城时的情景。印象中尼尼奥是个开朗豁达的年轻人,他的魔法天赋使其一度成为年轻一辈的笔头。可是出城的时候却发现尼尼奥沉默寡言,似乎满腹心事,而其余两个同胞则相谈甚欢。
  “为什么会这样?”
  城内的阳光结成了光制的丝绸,那柔和的触感,暖烘烘的使人沉醉。布埃罗想不明白,竟然会有不幸的事发生在阳光之城的居民们身上。
  伊莉亚特和安塞尔莫正往阳光之城方向急赶。他们对洛朗所说不死族一事半信半疑,两人讨论着各种可能性。
  “那个人族说这里有不死族你信吗?”伊莉亚特问道。
  “宁可信其有。”安塞尔莫回答道。
  “为什么你选择相信,难不成仅仅是用了蹩脚的方法测试出他的人品好就觉得他不是造成火灾的罪魁祸首吗?”
  “我相信的不是他们,而是相信族长的判断。”
  “族长……难道我真的错怪了那个轻薄的家伙?呿,肯定有哪里出错了。”
  “一直以来族长的判断都是有道理的。当然,在结果出来之前一切假设都是如果。”
  “那倒也是。咦,可是族长之前的命令……”伊莉亚特颇感奇怪,毕竟族长的指令前后的变化相差较大。
  安塞尔莫表情略显无奈,他告诉了伊莉亚特布埃罗冒充族长的事。
  “你说是布埃罗假借族长之意给我们下发杀伤命令?”
  “嗯,刚不久布埃罗使用了意话法承认了这件事,并向我道歉。”
  “布埃罗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也许因为和你一样憎恶着人族,,恨不得一口气杀尽吧。哈,谁知道呢。”
  “如果是布埃罗来,那肯定不会听你的劝,再说了我可没有他那么偏激。”
  “确实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当前要与人族修复关系,达成魔法交流以及共同消灭魔物的合作协定。如此贸然伤人势必会造成局势紧张。”
  “所以为了让当前保持着有助于合作协定继续下去的状态,就决定找人族的裁决者来普赛托斯么?哎。明明我们族这个职业的人更优秀。”
  “你说的是拉里昂达吗……这我也清楚,但是这次圣斗的双方是暗夜和我族,不用我们自己的裁决者也是一种避嫌。”
  “我听说族长安排了三个我族同胞护卫裁决者,难道没见着?”
  “也许是错过了吧,或者说他们发现裁决者登岛后就有人陪着,所以就回去了。毕竟那个裁决者要是没人护卫的话,绝对在到普赛托斯之前就被魔物给撕碎了。”
  “看来那个轻薄男就是裁决者的护卫,哼,明明很弱。”
  “明明别人与你打的不相上下。”
  “那是因为我没有用到血怒好吧。”伊莉亚特不满安塞尔莫的说法。
  “别气别气,不过那个护卫的战斗力还是有些水准的,我看他最后的那招尚未使出,说不定是能够逼出你使用血怒的。”
  “三天前,我在与卡斯特罗的对练中已经用过一次血怒了,所以近段时间能不用就不用。呿,反正他怎样也敌不过我。”
  两人继续往普赛托斯方向行进,安塞尔莫略显疲态,而伊莉亚特却有点闹情绪似的板着脸。
  “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对这两个人给予惩罚,即使其中一个是裁决者。”
  “哎,既然知道他们会进入普赛托斯,到时候该清算的东西我想一定会清算的。”安塞尔莫只想着安抚伊莉亚特的情绪,实际上他隐隐觉得在这之后族长安德拉德不会过于深究亚米拉马火灾的事。
  “哼,也许吧。”
  伊莉亚特没再说什么,只是观察着周围的树木,满溢的绿色让她感到一丝慰藉。
  “嗯?”她突然停下来,只是因为眼睛的余光瞟到了某个物体,在她眼里这东西与整片森林的绿色格格不入。
  “怎么了伊莉亚特?莫非还是想找那两个人算账吗?”安塞尔莫见伊莉亚特停下来,轻松的表情转瞬即逝。
  “……”伊莉亚特没有回应,她慢慢接近那个物体,这个物体被草木遮住若隐若现。
  她拨开草丛后找寻一番,终于找到了那个不应该属于这片森林的物体。
  “呀,这,这是……”定睛一看,一颗骷髅头赫然引入眼帘,伊莉亚特讶异无比。
  “看起来只是人的头颅而已。”安塞尔莫隔着稍远,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安塞尔莫,除了没有身体,周围也感觉不到魔物的足迹,那这颗头……”伊莉亚特与安塞尔莫在血精灵中算是身经百战的了,骸骨、干尸他们都见过,本来应该见怪不怪,但是在本族所管的领域内发现头颅,这还是头一遭。
  “你靠近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呢。”毕竟是女性,伊莉亚特不太清楚该从何着手查看,于是她叫安塞尔莫过来。
  “我来了,嗯……啧,这有些不太自然。”安塞尔莫仔细观察,发觉这头颅上有微弱的魔法反应。
  “不自然……唔,你指的是上面的魔法反应吧,奇怪的是残留很少不易发觉。”伊莉亚特也察觉到了,但是有些不明所以,她从未见过被施过魔法的头颅。
  “看来隔着一段时间了,竟然骨骼上会留有魔法……真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
  “呃,难不成?”
  “你是想说难不成是那个人族提到的不死族?”
  “不排除这个可能……”
  安塞尔莫又凑近端详了些许时间,他发现了头颅下面有几滴黑色液体。
  “这漆黑的液体……好像是鬼油。”
  “鬼油?”
  “是的,卡斯特罗曾跟我提到过,这是一种极易燃的物质,以前曾在影龙身上提取过……看来要马上与族长报告此事。嗯?”安塞尔莫发觉这头颅非同小可,他决定先联系族长安德拉德。
  “怎么了,安塞尔莫?”
  “意话法联不上,可能族长此时正在与其他人联系。呼呼。”安塞尔莫喘着大气,这是魔法使用量到了临界点的表现。
  “精灵之雨和意话法给身体带来的负担很严重,看来你要休息一下,待会儿由我来联系族长吧。”
  “嗯,休息下也好,毕竟森林里还有些攻击欲望较强的魔物,虽然实力很弱,但是还是谨慎为妙。”
  “魔物什么的都不足挂齿。只是我们这片洁净的亚米拉马森林竟然会有不死族的头颅,简直难以想象。”
  “是啊,这苍白的东西真让人不舒服……呼,恢复点体力之后也把这带回去,然后我们就去光愈池泡泡。”
  两人找了个开阔地准备休息,他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
  “醒来了吗?”
  “唔……这是在哪里?我又昏过去了吗?”朗格努斯睁开眼,他已经不知最近到底有多少次昏死过去,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开始去怀疑其中缘由。
  洛朗也开始在意朗格努斯的精神状况,他注意到朗格努斯的体力和精神力消耗的比平常人多得多。
  “洛朗,血精灵呢?”
  “他们走了。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嗯?”
  “如果你能凭借引导石找到普赛托斯,他们就会欢迎你,反之就会杀了我们。”
  “是吗?”朗格努斯没有起身,任凭雨点滴在脸上,这是为了加速清醒。
  “不过我认为你这引导石是真的,所以很放心。”洛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休息一会儿,也顺便避下雨。
  “呵,你还是那么乐观。”
  “而且,我还可以借此机会去看看传说中的阳光之城,这真令人兴奋。”
  “你的伤如何了?”朗格努斯看着洛朗仍旧淌血的右肩问道。
  “恢复的差不多了,顶多再找个城镇擦点药就行,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捅的。”洛朗揉搓着后背,感觉问题也不太大。
  “那女人都差点让你成为不死族了。”
  “那可未必,如果不是你阻止,她恐怕会被我吹到世界的尽头去。”
  “好了好了,你也少耍嘴皮子,特别是跟愤怒的血精灵……对了,为什么你一个人会在这里?”
  “我没跟你说过吗?”
  “肯定没有。”朗格努斯摇着头,此时的他看起来精神状况还不错,不像是之前持续晕厥过的样子。
  “哦,那可能是我们太忙了,一会儿对付不死族一会儿又逃离火灾现场。不过你也没跟我说你的事,我只知道你是圣马丁人。”
  “是啊,我们都没那么多时间交谈。不过,我没想到你也在圣光帝国待过。”
  “用东方话来说这就是有缘。我呢,去年刚从温特博滕的杜赫提毕业,我和同期的伙伴们按学院的安排去大陆各个角落锻炼。都是通过与魔物的实战来增强自己的战斗能力,只不过每个人分配的地方不一样。”
  “杜赫提的老师们不教你历史的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听?”
  “教过,但可没教那么早的历史。”洛朗晃动着眼珠,回避了朗格努斯的直视
  “我记得梅雷迪思学院长可是个相当重视培养历史的人,再说了杜赫提的历史课涵盖了很久远的历史。”
  “哎,我还是告诉你吧,一上历史课我就旷了。”
  “好吧,旷课生,所以你是被安排来这座岛斩妖除魔的?”
  “是的,其实我也很喜欢,因为有种浪漫叫做历练。”
  “又是浪漫吗,嗯……我发现你平时和战斗完全就是两个人。”
  “那必须的,战斗的时候如果不绷紧神经那就糟了。不过这里的魔物又少又弱,起不到锻炼的作用,幸好不死族出现了。”
  “是吗,真是热血。学院对有你这样的毕业生该感到自豪。”
  “你这话说的,和外交辞令没两样。”
  “不,我是真心话。”
  雨势渐渐转小,朗格努斯站起身,他恢复了些许体力和能量。他想尽快前行,但令他不安的是自己的状态不知道何时又会出现异常。
  “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不了。”
  朗格努斯曾经在尼凯大陆上多个人族国家行使裁决者的职责。年复一年,一直持续着这样的工作。于是慢慢的他开始怠惰,他甚至会推脱在一些距离较远的地方举行的魔法赛事。本次精灵族之间的圣斗,他记得自己原本也表达了不想去普赛托斯的意愿,但却拗不过魔法协会会长查尔顿的极力推荐。
  朗格努斯的潜意识一直催促着,这与印象中的自己颇为不符。
  所以他对如此积极的自己倍感奇怪。
  “恕我直言,依你目前这身体状态,我不觉得仅凭你自己一个人就能到达这里。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穿过这片森林的?这也是我对你唯一的疑虑。”洛朗的神情严肃了很多,他既已决定护送朗格努斯,但还是想尽早拔掉心中的梗。
  “也许那些血精灵和你一样也察觉到了什么。哎,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的记忆只停留在登岛之前,不,准确来说是上船之前。”
  朗格努斯对自己怀疑自己感到滑稽可笑,可是身边的洛朗也觉得自己奇怪,这让他不得不又试着回忆登岛的事。
  “是吗?那么为什么你不知道不死族的事呢?”
  “登船前将近一个半月里,我几乎一直处于半封闭的环境。圣光方面为的是让我多花时间做好裁决圣斗的准备,另外我还要知道许多关于血精灵的情报,所以就一直在看书,那段时间对外界的信息渠道算是被阻隔了。”
  “那在船上航行以及初登岛的记忆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啊!呃……”朗格努斯捂着头,脸上的表情痛苦到扭曲。
  “一去触碰那些被干预的记忆就会这样吗?那你别再想了。”
  洛朗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只有尽量去理解朗格努斯。如果他确实失去了记忆,即使再去追问也是徒然。
  洛朗决定一切等到普赛托斯再说。
  “不知有阳光之城之称的普赛托斯是不是也会下雨?”洛朗对普赛托斯抱有无限幻想,此前他去过很多特色城市,包括拥有魔法之都之称的圣光帝国王都温特博滕、享誉尼凯大陆的浪漫城市皮安托尼以及海洋圣域亚特兰蒂斯等,他每去一个地方都有不虚此行的感受。他想着有机会跟朗格努斯介绍他去过的地方,分享欣赏美景的喜悦。
  于是洛朗想借着这个类似自言自语的发问来与朗格努斯进行轻松的对话。可是朗格努斯没有答复,他仍然扶着头,显得精神不佳。
  绕点路!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
  两人休息片刻便披着蒙蒙细雨上路了,此时晨光初现,雨丝与光线交织在一起,水灵灵的撩拨着干涩的眼瞳。
  “雨势渐小,应该就快停了。”
  “嗯,大概还有半天就能到目的地了。”
  “哦,是吗,看来不远了。”洛朗悠悠的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心想不久之后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是,他突然觉得不对劲。
  “朗格努斯,你之前来过吗?”
  “没有。”朗格努斯回答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实际上他现在比洛朗走得还要快。
  那他是怎么知道距离的?
  洛朗心生疑惑,可没多久,疑惑的感觉便被转移了。
  朗格努斯停了下来,他感应到了气息,这种气息不是人发出的。
  “有魔物!”
  洛朗抽出五环刀严阵以待。
  此时四周格外安静,只听得见细如针的雨水的落地声。洛朗没有朗格努斯的感应能力,所以只好不停的四处张望,而朗格努斯却不发一言。
  洛朗听见后方草丛里发出了声响,一条双头蛇朝朗格努斯奔去。
  “你背后!”
  可是朗格努斯一动也不动。
  “呃!”洛朗不得已,又使出了情散岁逸,眨眼的功夫那条双头蛇就被劈为两半。
  不过还没等他得到喘息的机会,又有魔物袭来。
  另一边,三只鹿首精围攻着伊莉亚特和安塞尔莫,在附近已有十数具其他魔物的尸体。按照往常,这些魔物根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可是因为两人之前体力消耗过大的关系,战局显得十分胶着。
  “呿,看来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啊。”两人正背靠着背,但是安塞尔莫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他的膝盖几乎折叠到了极限,伊莉亚特有些心急:“安塞尔莫,你坚持住,尽量争取时间,我要使出绝招了。”
  “不,现在还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其他魔物。你还是尽量保留体力,到时候万一又蹦出来几个就麻烦了。”
  “这些魔物有那么聪明吗?”
  “按以往的经验是没有的,他们没有良知,只有杀伤抢掠的概念。但是现在你看看他们,一波接着一波,而且拿捏进攻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就像是受过高强度训练的士兵一样。”
  “哦,确实如此,还是趁着我们刚准备休息的时候,而且提前算准我们的行进路线并埋伏在这里,也没有一股脑儿的攻击我们。”
  “没错,搞不好……呼,呼。”
  “搞不好什么?”
  “有人在操纵它们……唔,它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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