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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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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
  元宵节过后,数九寒天也到了“九九”,冬去春来,气温回暖,春意渐浓。
  风城。
  早上五点多,天色还如同夜晚一般,城市的道路上鲜有人走动,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
  (yè)曳文背着双肩包从小区出来,今天是云城大学返校周的周三,他要坐城铁去省会云城返校报到,此时正在去赶早班公交车。
  冬春交替的清晨,大雾弥漫,天气有些微冷,曳文穿了一件休闲外套保暖。
  他双手插兜,戴着连衣帽,独自走在马路上,大雾遮眼,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路灯为伴。
  “唉,这天气预报真是跟闹着玩儿似的,大雾?!”曳文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嘀咕道。
  道路上大雾横行,一切都被笼罩在内,放眼看去……嚯!能见度不足十米!
  就这,手机上的天气软件还在提醒着“今日适宜户外运动、晾晒被子,宜出行、嫁娶、搬迁等”。
  “唉…!”曳文摇着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口罩带上。
  亏得曳文还是手机、电视两个天气预报一起结合着看的,此刻见到这番景象,弄得他有点儿头大,有点儿上火,心中好像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天气预报这张嘴,骗人的鬼!真要是谁信了软件上说的出来晨练运动了,能有好吗!”
  正当曳文吐槽时……
  一个光膀子的大爷突然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带动周围的雾气一顿飘散,穿着个红色大裤衩在雾里冲出一条路,没几秒就消失在曳文的视线中。
  曳文瞬间愣住……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不服不行!
  一盏盏路灯从高处洒下光,驱走了些许寒意,曳文继续朝公交车站走着,他的脚步声和偶尔驶过的车辆让这条市区大道显得不那么冷清。
  当然,还有那位呼啸而过的跑步大爷!
  曳文边走边四下里看看,生怕再冲出什么人来,这么大的雾要是被撞到就不好了。
  来到公交车站,五点五十分,曳文比早班车早到了十分钟,此时整个车站只有曳文一个人在等车,也可以说整条街现在就只有他一人,毕竟这种天气……
  曳文对着四周胡乱拍了几张照片后把手机装回了兜里,他在站牌旁边来回走动着,不至于等车太无聊。
  随着大雾越来越浓,能见度逐渐缩减到五米以内,雾气缭绕,让人顿感一股神秘。
  不知道是不是走动的原因,曳文感觉身上慢慢暖和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身上越来越热,甚至有点想出汗。
  这让曳文有些不舒服,他停止走动,把帽子去掉散散热气。
  人体就是这样,太热或者太冷都会让人难受,只有温度适宜才能使人舒服。
  可是脱掉帽子后,曳文却没有感觉到凉快,反而是有一股股的热流从耳边吹过,这让他很是奇怪,刚才还冷飕飕的,怎么现在……
  曳文围着车站转悠了一圈,仔细感受着雾气,经过反复对比,他惊奇的发现,飘动在公交车站的白雾居然是带有热量的!
  曳文顿时疑惑不解,赶紧又围着车站转了一圈,边转边仔细在地上找寻着什么,他怀疑这里有暖气管道坏了。
  毕竟出现热雾有违科学,按照正常的思路,曳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埋在地下的暖气管道出问题了。
  可是他围着公交车站转了两三圈也没有找到任何冒烟的地方。
  并且,曳文发现热腾腾的雾气不是来自于地面,而是从空中飘下来的,热雾从上往下流动,可以确定跟暖气管道没什么关系。
  同时,飘下来的热雾,温度居然一阵比一阵高,就这么一小会儿,公交车站的气温已经有二十几度的样子,热的曳文都有点想脱外套了。
  “为什么会有热雾呢?”
  曳文仰着头看向空中,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曳文思索间,车站的雾气开始慢慢向他聚拢,一丝丝白雾正在透过衣服钻进他的身体里……
  此时的曳文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吸铁石,把周围的雾气全都吸在了身上,又像是一台抽烟机,把白雾都吸进了体内。
  一股股的暖流在他身体里流窜,渐渐融入血液,随着血液奔腾流动,汇入心脏,让曳文瞬间热了起来,
  热雾萦绕在身旁,将曳文包裹缠绕,丝丝雾气穿过指间,环绕着手心手背轻轻流动,就像春风拂过杨柳枝叶那般温柔,让他感到非常舒服。
  摘下口罩,白雾轻柔地吹过脸颊,温润无比!曳文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感觉全身都被润透了。
  温热的感觉使人放松开来,曳文闭着眼睛张开双臂,沉醉在雾气之中,非常享受的被白雾滋润着,一时间竟有了一种在蒸汽房里蒸桑拿的错觉。
  大量的雾气绵柔地钻进曳文的身体里,大概持续了一分多钟。
  待曳文再次睁开眼睛,公交车站的热雾全然消散,整条街道上,大雾的浓度也淡去了许多,能见度一下子扩大到十米开外。
  再有雾气飘过脸颊,是微微凉的感觉。
  曳文放下胳膊回回神,只感到胸中激荡澎湃,浑身热血沸腾充满了能量,全身通透的感觉把早起的那股没精打采一扫而空,心口涨涨的,特别想释放一下!
  雾气入体亦真亦幻,让曳文很是不解,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热雾,不明白那种蒸完桑拿之后的畅快感该怎么解释,愣在那里回味着,曳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一声轻微的刹车响。
  七路车来了,风城的早班公交还是很准时的。
  不再多做思考,曳文从裤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元硬币,投入后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拿出手机,曳文在宿舍群里发了两张图片,先是发了一张公交车站牌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的图片,紧接着又发了一张早班公交车上空荡荡的图片。
  发完他便戴上耳机开始看短视频、刷微博什么的。
  此时大雾浓度又减轻了许多,能见度有二三十米的样子,空旷的道路上依旧没什么人,只有路边的早餐店开门营业了。
  公交车稳速向前行驶,曳文悠闲地玩着手机,脸上不时地露出几下笑容。
  “叮咚”
  “叮咚”
  “叮咚……”
  几条提示音加手机震动,是宿舍群来消息了。
  “这么快就回消息?!”
  曳文没想到室友们这个时候就醒了,他切换到聊天软件。
  点进群里,曳文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贱贱的表情,一个大黄脸表情裹个小被子,贱咪咪的眼神很得意,还配文字“吓得我赶快裹紧小被子”。
  紧接着是几条文字消息。
  第一条:“原来这就是凌晨六点的风城,多么浓郁的仙气呀!我都忍不住想过去吸点!”结尾配上一个挑眉贱笑的表情。
  第二条:“日常爆肝,打了一夜游戏刚准备睡……阿文你都起了呀!”结尾带了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第三条:“阿文,吃饭没!我正做着呢。”消息后面紧跟着一个做饭的小视频。
  第四条:“咳咳……真是心疼你,一场游戏一场梦,一个意外把你送。”
  第五条:“宿舍PK榜倒数第一又怎样,有时候,赢下最重要的一局就够!啦!哦呵呵。”三个呲牙表情。
  第六条:“渣渣别说话!第一百星,还想不想破除魔咒了!”
  第七条:“大佬息怒,求放过,帮我赢下这一局,小的以后再也不烦你了。”一个讨好的表情紧随其后。
  读完消息,曳文打出“天意弄人!”四个字作统一回复。
  说多了都是眼泪,曳文原来的计划是在返校周的周末再回学校的,只因为寒假前的一局游戏PK害得他这么早就要返校。
  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让他有点欲哭无泪!
  “唉,这都是命啊!”
  正当曳文回想那局游戏的时候,
  一记炸雷突然响出,空气瞬间被撕裂!声响直入人心!
  曳文当时心中一惊,整个人瞬间紧张了一下!他本不怕打雷,只是这声雷实在是太突然太响了,震颤心扉!
  响雷把公交车都震得“颤抖”了起来,此刻车窗上的玻璃还在“嗡嗡”作响。
  还没等曳文反应过来,又是两声炸雷响起,震耳欲聋!比第一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曳文的耳朵霎时间就被震得轰鸣了,连续的两声雷震得他脑袋直发胀,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更有力了。
  这么响的雷真不知是要闹哪样,三声霹雳怕是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给震醒了。
  曳文挤着眼睛摇摇头,看着像是被震迷糊了,这种感觉着实让人难受,他连忙收起手机去拍耳朵,想要消除轰鸣感。
  两声响雷过后,陆陆续续的又出现几声闷雷,轰隆隆的给人一种十分沉闷的感觉,更加剧了曳文的头脑发胀。
  他揉着脑袋回了回神,忽然想起来早上看的日历。
  今天是三月六日,惊蛰!
  惊蛰打雷,太正常不过了,但是这三声炸雷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只是曳文被雷声震得脑瓜子嗡嗡的,根本没有在意到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会儿他还在拍着耳朵调整呢。
  就这么,曳文一路拍着耳朵来到了城铁站,直到坐上城铁,耳鸣才减轻了一些,但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城铁上,曳文调动了几下座椅靠背,微微向后躺着,他闭着眼睛回想公交车站出现的热雾,忽然觉得有些玄乎。
  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曳文想不通热雾是个什么原理,不懂雾气为什么会钻进他身体里。
  但不管他明白与否,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在微妙地发生着某种变化。
  ……
  “叮咚,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到了,请您检查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有序下车,祝您旅途愉快,欢迎下次乘坐,再见。”
  列车到达云城东站。
  五十多公里的距离,半个小时不到曳文就从风城来到了云城,城铁的速度真是一个快字了得,比起去年夏天曳文来云城报道时坐的城际公交快了一个多小时。
  出站后无缝衔接地铁,也就坐两站,五分钟后曳文就来到了云城的东大学城,站在地铁口已经可以看到云城大学霸气的教学楼。
  云城有东西南北四处大学城,其中东大学城是最大的一处,这里规划的有湖泊有岛屿,十几所大学环湖而建,中心一处湖心岛更是涵盖了商业、休闲、文化、娱乐等诸多功能。
  云城大学在东大学城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一所高校,占了大学城高校规划用地的近四分之一土地。
  这主要是因为云城大学名声在外,全国排名前十,世界五百强高校,排在200名以内,在云城的高校中是绝对的宠儿。
  从东门进入校园后,曳文直奔食堂,先解决了早餐。
  八点零五分,云城大学二号宿舍楼内。
  五楼,503寝室门前,曳文一把撕下封条!虽然动作很快,但还是很中二地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封印解除”。
  这是受了寝室里一个极其中二的室友的影响。
  被严重影响以后,每当曳文拆快递或者撕开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念这么一句。
  打开寝室,一股浊气扑面而来,曳文赶快捂住鼻子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中招,飘来的浊气中夹杂着各种说不上来味道,他被呛的咳嗽了几声。
  赶紧憋住一口气跑到阳台,曳文打开窗户让空气对流,几分钟后,宿舍里差不多就没味道了。他先擦干净一把椅子,把书包和外套放上面。
  接下来“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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