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鸟

　　第三章怪鸟
　　“族老，少族长，您们看这是什么……”老人还在思量，背后的一声询问打断思绪，不由皱眉。
　　“这是……”回头间，一面色黝黑的少年正急匆匆而来，是四周警戒的石五，手里拎着一只肥硕的大鸟，腹部似是有伤，殷红一片，其他不见任何奇特之处，浑身灰扑扑，长着一只鹰头。
　　“这是只鹰……”石亨不确定的问。
　　“不是，鹰没有这么大的个头。”老人摇头，望着石五扔到地上的大鸟，眉头深锁。
　　“呵呵！管他是啥！兄弟们正饿呢！这只鸟烤熟了，节省点儿，可是够咱们吃上三天的了……”黝黑少年憨憨的一笑，手中石斧抡起来就砍。
　　老人眉头微皱，可却没有阻止石五的动作，似是要验证什么，石亨见老人没有阻止，本想喝止的，却也停了下来。
　　“锵！”一声脆响，石五瞪着手中裂为两半的石斧，顿时傻眼。
　　“怎么可能？”石亨轻呼出声，说实话，石亨也是勇武之辈，虽从未走出过部族的万里莽林，也是有一定见识的，可眼前的一切，还是颠覆了他的三观，他可是知道，石五刚才的一斧，虽不能裂山开岳，却也是至少千斤之力，石五在族中自幼号称神力，即使和自己相较，力量上也是只差少许，就是这样一位族人的奋力一斧，不仅没劈开眼前的大鸟，却把战斧给绷断了，这如何不让石五傻眼、石亨愕然。
　　“也许，这就是问题之所在……”老人心头一颤，眉头皱的更紧，不由转头看向另一侧的婴儿，婴儿没哭没闹，依然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裹身的兽皮不知是什么材质，银中带金，附着一层蓉蓉的毛，看着绝不一般，这也是老人为什么没敢轻易挪动婴儿的原因，老人有些担心，怕这个婴儿是个惹祸的根苗，所以，心中总存着顾忌，而刚才石五的一斧，验证了老人心中所想，这更让老人忧心忡忡，所以老人在等，等搜巡的石一、石二归来，才能再做决断。
　　“你带石五和其他族人在周围一里范围内仔细搜寻一下，看看还有没其他发现，以一个时辰为限，不管有没情况，召集石一、石二，立刻在这里汇合……”思虑再三，老人盯着石亨吩咐道。
　　“三叔，您的安全……”石亨不愿离开老人，怕老人有什么意外，迟疑道。
　　“哼！，你三叔还没老到不能动的地步。”老人瞪了少年一眼，“不说生裂虎豹，但徒手搏杀一般凶兽，我还没怕过那个……”莽林中的老人，那个会服老，即使老了，更是弥坚。
　　“是是……”石亨神色讪讪，稍一犹疑，带着石五跃入丛林。石亨尽管担心老人安危，但更知道，这不是寡断之时，作为石族未来的族长，优柔更是要不得。
　　莽林陷入了沉寂，老人从没感觉时间过的如此之慢，每时每刻似在煎熬。
　　今天这事实在怪异颇多，老人一时也拿不定注意，更不敢轻易下决断，老人是“木”字一辈，都已经在兽潮中役了，只剩其独自支撑，他的一个决定，有可能给族人带了富源，更有可能给族人惹下祸根，怎能不慎重再慎重。
　　老人低头看着草垫中静卧的婴儿，肉嘟嘟，小脸甚是惹人怜爱，只那满脸的潮红，不是很正常，还有脚下的巨鸟，虽看似普通，却是不一般，石五的一斧，可是把老人下了一跳，不是为那一斧的巨力，而是被这毫发未损的巨鸟。
　　“这的有多么坚硬的羽翼相护，才能毫发未伤啊！难道是传说中的妖兽？”老人想到此处，心中又开始挣扎起来。
　　“真要是妖兽，那可全身是宝啊！”老人摸出了袖中的骨刀，有一股冲动，似中了魔音，不由持着骨刀，伸向地上怪鸟的腹部，那里殷红一片，染红了怪鸟灰扑扑的羽毛，显然这里是被伤到的部位。
　　“是死了，还是受伤……”骨刀已抵在怪鸟受伤的部位，那里确实有一道整齐的伤口，如刀切般，但看着又不像，老人又犹疑了，怕地上的怪鸟没死，那找死的可就是他了，可稍一思忖，又狠狠的一刀刺了下去，无他，只因想起了刚才石五的一斧，如此动静，怪鸟都没动，老人相信，这怪鸟应该是死的。
　　“噗！”骨刀狠狠的刺在了怪鸟外翻的肉上，可惜，让老人瞪眼的是，骨刀没有入肉分毫，刚才的一刀，就好似刺在了韧劲十足的皮革上，老人手一颤，骨刀差点掉在地上，对老人而言，这可是他此生第一次，以往莽林狩猎，任飞禽走兽，何能挡得住他手中的骨刀，可面前不知死活的怪鸟，却刀枪不入，而且他手中的骨刀可不是一般，即使不是吹毛利刃，却也能劈石断骨，如今，却不能刺入这怪鸟分毫。
　　“嗯！”老人见利刃不能建功，心里惊震的同时，已经有了抉择，“也许，这是我石族的运道……”
　　老人低头望着草垫上似是熟睡的婴儿，那惹人怜爱的小脸儿，即使向来狠戾的老人也不由喜欢，“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人自嘲一笑，似是万事都放开了，弯腰抱起了地上的婴儿，“如果没错的话，这孩子应该是这怪鸟带来的，只是，怎么跑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界，就不怕被凶兽叼走，成为腹中餐……”
　　老人掀开兽皮，露出如玉般的白嫩身躯，“嗯！是个男孩儿！”老人一喜，在莽林猪族，女人固然是传承的种子，可男婴才是生存的根本，所以老人间到是个男婴，不自然的露出欣喜。
　　“看情形，也没受伤啊！可这满脸的潮红……”老人仔细检查着赤裸的男婴，眉头深皱，百思不得其解，扭头又看了看脚下寂静的怪鸟，“看来还是一只忠心护主的好鸟！”老人虽然感觉这怀中的男婴不妥，但依然认为是这地上不知死活怪鸟之功，才没使男婴从天而降时，受到伤害。
　　“三叔……”老人深思时，石亨已经带着族人返回。
　　“嗯！”老人扫向诸人，见一个没少，不由松了口气，“可有什么发现？”
　　“什么也没发现。”石亨微微摇头，神情带着失望，更多的是庆幸。
　　“奇哉怪哉……”矮胖的石二却一副不爽的表情，“这莽林往日都是危机重重，这倒好，这里好像是安乐的天国般，啥都没有，就是我们跟踪了一天的驯鹿，都失去了踪迹。”
　　“都少说两句！”石亨眉头紧锁，训斥了石二一句，扭头望向老人，“三叔，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回去再说了。”老人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
　　“可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一无所获的回去……”高瘦少年石一不甘道。
　　“也不是一无所获……”老人看了眼怀中的婴儿，脸上的不安与期冀的神色一闪而过。
　　“族老，您不会想带这个累赘回去吧？”石二双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盯着老人。
　　石亨眉头微皱，却没说话，石一却和石二般，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老人，“族老，我们轻装简从，这一路行来，还好几次被恶兽袭击，如不是知道路径避开，所有族人全部覆没虽不至于，但总会有伤亡，如果回程的路上，带着这么个累赘，一不小心如刚才一样，啼哭出声，惊动了那一群群恶兽……”
　　“怎么！怕了……”老人扫视了众族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高瘦少年脸上。
　　“那倒不是，可带着个孩子，不如烤来吃了的好……”石一见族老盯着自己，却没有退缩，依然陈述道，“兄弟们体力已经消耗不少，这回去的路程又不安静，都是些成群的恶兽，一不小心惊动了，就是场恶战，我们战死无所谓，可族地等待的族人……”说道此处沉默了下来，他不是怕死，是怕死而不得其所。
　　“是啊！族老，这小崽子又非我族类……”石二虽与石向来是对头，这件事儿上却站在了石一一边，莽林讨生活，石二深知生死就是一瞬间，任何丝毫的马虎大意，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即使族老向来积威甚重，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这跟出来的十几个兄弟的性命，更是为最为敬重的少族长安慰，更是为了老人，现在族中的唯一擎天之柱。
　　老人很欣慰，为面前成长起来的下一代，为石族的未来已经有了希望，尽管这希望是那么的渺茫，但石族终是有了薪火，只要不放弃，总能传承下去，可在孩子的事儿上，老人已有了决断，怎会轻易改变心意，如此决断，尽管风险不小，可老人何尝不是为了族人考虑，为了搏一个将来，即使招来族祸，老人也人来，何况，现在的石族，已经面临灭族之厄，再多这一桩发麻又能如何，老人早已把一切想通透了，又怎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老人面容冷峻，冷声道，“怎么，我说的话没人听了是吧！”
　　“族老……”石一是个耿直的性子，见族老依然我顾，还想谏言。
　　“闭嘴！”石亨怒喝一声。
　　“一切听族老的！”石亨对老人带着孩子回族之事本也反对，但见老人坚持，眉头不由深皱了起来，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老人，对老人，石亨绝对的信任，老人可是部族延续的支撑，他不得不信，即使老人的抉择是错的，前行之路是刀山火海，石族也会一条义无反顾的跟着走下去，这就是莽林的部族，更是莽林的规则，已成这苍茫大地的法与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