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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地等待不是办法。
姚言伸手摸到了帽子上的头灯,他想起了之前学过的用灯光打信号。
只是……
现在他一旦把头灯点亮的话,他的位置就完全暴露了。
他现在几乎是有点儿半身不遂的意思了,行动受损,连简简单单的开枪自保的动作,都有些勉强。
姚言继续摸索着身旁的石头,他想小张那不靠谱的是不是又靠在树上睡着了……就像是之前他在雪堆后边直接就倒下睡了一样。
不过这可能吗,小张明明才醒来不久,而且刚才经历的事情那么令人亢奋,令人血脉沸腾,他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冷却下来睡着?
不应该。
所以,难道小张又遇上什么事情了?
会是熊人吗?
黑暗中潜伏的熊人将他给……
姚言打了个颤,没敢继续往下想。
此时此刻紧张是无济于事的。
他们四个人,分别在四个位置,相互之间的距离不能算是太远。但是,在如此漆黑的夜晚,他们的相互救援反应肯定是没有遭到袭击来得快的。
小张如果这时候掉链子,那么不管是瓦西里陈易易还是姚言,都没有办法立即援救他。
这个孩子,他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姚言身负重伤,挨上了熊人那一巴掌,要不是当时是里姚言的体格在支撑着,换了姚言的身子骨,恐怕当场就得晕过去。
现在他还意识清醒,已经是尽力地在燃烧着意志了。
姚言竖着耳朵,尽可能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心里很不安,是那种本能的感觉到浑身汗毛竖起来。
额头有冷汗渗出来。
瓦西里和陈易易那边没有动静,他们似乎也是在潜伏,小张哪儿完全就是失联的状态。
姚言担心他们,主要还是因为之前那一个个的小雪堆全都不见了的缘故。
这座被白雪覆盖着的深林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熊人,他们完全没有概念。
对未知的恐惧是人类最本源的恐惧。
小张差不多都算姚言的半个徒弟了。
这时候如果小张遭了不测,姚言就没脸回国了。
所以,本来他是打算窝在自己的位置里,等待瓦西里和陈易易把装备捡回来,然后一起跑路前往那个GPS里看见的山谷定位的。但是现在小张没有回音,姚言心里焦虑得很,他蠢蠢欲动的,想要挪过去看看小张的状况。
虽然理智告诉姚言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他现在是半个废人。
可是,对战友的关心还是压倒了理智。
姚言深吸一口气,留意了周围几秒钟,确定黑暗中只有风声没有其他的东西潜伏着。
他才非常缓慢地伸出手,朝着旁边的地上一扒拉,把自己靠着树干的身子拉得趴在地上,然后他挪动膝盖,与大地摩擦,用一个匍匐的姿态朝着小张的方向蹭过去。
姚言却不知道,就在他身后五米左右,一丛落满雪的枯枝背后,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将他的一举一动完全都看在了眼里。
这双蓝眼睛下边是一张微微张开的大嘴,白色的水汽从这张嘴里喷出来,将面前的枯枝上的落雪溶化。
姚言在雪地上缓慢地蠕动,他只能够保持这个姿态前行。
“小张!小张你在不在?”
姚言尽可能地压低声音朝着黑暗处呼唤。
但是没有回音。
心头的忧虑越发严重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姚言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不少。
所以,他稍微攒了点儿力气,爬到了小张后来被瓦西里骂回来之后蹲下的那棵树的后边。
原本小张应该蹲在这里警戒着他们的背后,但是,此时此地,空无一人。
姚言朝前挪了挪,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树后。
小张不见了。
他去了哪儿?
这种漆黑的夜晚,幽深的树林中,所有人都各自为营小心翼翼的时候,这个死孩子,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姚言匍匐在地上,非常仔细地检查着小张蹲坐过的痕迹。
旁边雪地上有一道印痕,很深,很明显,但是姚言没法判断这个痕迹是怎么弄出来的。
小张蹲在这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姚言左右看了看,观察了四周。
前头一棵足够遮挡住小张身体的树,两边没有东西,是雪地,背后隔了五步又是一棵树。
姚言刚才坐在自己的坑里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养着神,但是却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小张的方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或者是多余的声音传出来过。
姚言继续扒拉着旁边的雪堆,想要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因为黑夜非常浓稠,天上的月光很难透过高大的树干树杈漏下来,所以他们所在的位置非常黑暗,姚言要凑得很近才能够看得见雪地上的痕迹。
就在他仔细看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小张留下的标记之类的东西的时候。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空气的声音。
姚言下意识地新心生警兆,他身子带伤,发现背后有情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他回身的瞬间,将手中的火铳的保险开了,等他脸一转过来,眼睛锁定了背后的状况,同一时间,他扣下了扳机。
砰!
沉寂的树林中发出这一声枪响非常的刺耳。
远处的陈易易还有坐在空地篝火旁的瓦西里瞬间就竖起耳朵,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陈易易咬牙,他顾着前边的瓦西里,那么背后的姚言和小张他就来不及照顾了。而瓦西里,他站起身的一瞬间,才看了身后枪响的方向一眼,立即就扭头朝着空地左侧的一棵大树看了过去。
有东西藏在树后边,刚才的枪响让那东西有了动静,瓦西里听见了!
陈易易回头看了一眼瓦西里,瓦西里盯着左侧的大树,手中比了一个“跟上”的手势。
陈易易回头看了身后一眼,一咬牙,跟上瓦西里,悄悄地从树林的旁侧摸了过去。
姚言被火铳的后坐力推到了树干上。
装上去的一瞬间,他差点一口血飙了出来。
幸好他牙关紧咬,呕上来的血水全含在嘴里。
姚言的面前,是一头熊人!
刚才那家伙悄悄地凑近到姚言的背后,它长大了嘴,猛地朝着姚言的后脖子啃了上来。
幸好姚言动作很快,在被熊人锋利的牙齿碰到的前一刻,他转身开枪,拉开距离。
而那头熊人一样很矫健,它躲开了姚言的枪击。
熊人四脚着地,鼻孔里喷着热气,瞪着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