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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冲向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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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李岩已经从老祖宗那里得知了通天之路的存在。
  可问题在于,老祖宗以前并没进入过瑶池,所谓的通天之路说白了,也只是道听途说,即便老祖宗极其笃定,就差没有赌咒发誓,也难免让李岩产生疑虑。
  毕竟,只要不是亲眼所见,那就不能排除虚假的可能,这是大多数正常人的惯有思维,也不能怪李岩多心。
  不过,现在从蟠桃树这里得到了明确的答案,李岩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他还真怕那条通天之路不存在。
  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困死在瑶池圣地之中,这会让他想死的心都有。
  关于通天之路的信息,蟠桃树非常大方地告诉了李岩,不仅没有隐瞒,而且还是主动提起的此事,甚至不惜亲自为其带路,这样的态度,与它此前相去甚远,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蟠桃树恨李岩入骨,这是至今未曾改变的事实,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它才巴不得李岩早点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在蟠桃树的引领之下,李岩来到了瑶池圣地的最高峰。
  在这里,他果真见到了传说中的通天之路。
  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是因为这条路太不凡了,像极了科学理论上的时空隧道,有漫天星河在其中倒转,悠悠无尽,通向了未知的彼岸。
  看着这条通天之路,李岩转过头,对蟠桃树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希望蟠桃树与他一同离开。
  李岩倒不是还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而是觉得如今的瑶池圣地已经是一片废墟,蟠桃树留在这里真没有什么意义,与其如此,倒不如像他一样到另一个世界去闯荡。
  当然,到了另一个世界之后,李岩马上就会与蟠桃树分道扬镳,大道两旁,各走一边,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十大神树的身上太邪魅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与之有太深的纠缠,做出这样的举动,纯粹是出于对蟠桃树的感激。
  李岩有时候是有些狭隘,但并不意味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什么都只为自己着想,自己从蟠桃树身上已经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在他想来,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表达一些善意。
  蟠桃树显然也听懂了李岩想表达的真正意图,内心不由稍稍对其有了一些改观,却也仅限于此。
  最终,蟠桃树拒绝了李岩的建议。
  或许是因为李岩终于要滚蛋的缘故,蟠桃树沉吟了片刻后,说出了原因,原来它自己也很想离开这里,但却不敢离开。
  “不敢离开?”
  李岩与老祖宗皆是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这蟠桃树居然说自己不敢离开瑶池圣地,这是什么意思?
  李岩问道:“莫非瑶池对你有某种制约,导致你无法离开?”
  蟠桃树解释道:“瑶池倒是对我没有任何制约,而我也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离开,或者说不敢离开?”李岩追问到。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否则的话,实在很难安心上路,甚至隐约间,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这件事对他的意义也非常重大,不可以不重视。
  扪心自问,蟠桃树自然不愿意多说半个字,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它已经熟悉了李岩的秉性,知道自己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的话,这家伙还会纠缠下去。
  故而,蟠桃树尽管各种不情愿,最后还是无奈地说出了当中的原因。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听完蟠桃树的讲述,李岩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就是老祖宗也无法保持淡定。
  蟠桃树说了什么?
  居然说自己离开过瑶池,而且还死在了通天之路通向的那个世界。
  李岩对此当即就提出了质疑,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蟠桃树现在就在自己面前,根本没有死。
  可是,这样的质疑很快就被蟠桃树压了下去,它确实死了,现在站在李岩面前的它,已经不是原来的它。
  关于这一点,还要从十大神树本身的特殊性质说起。
  十大神树乃是宇宙中当之无愧的至高生命体,也是世间公认的长生之体,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不过,站在不同的角度,便会有不同的结论,这也是事实。
  站在世人的角度,说十大神树是长生之体,倒也没错,它们确实都从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存活在世上。
  但是,站在十大神树的角度,它们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之体,它们的确有着相比其他物种更为悠远的生命,但并不代表不会老死。
  唯一不同的是,它们可以复活。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岩当即撇了撇嘴,说了这么大半天,这蟠桃树根本就是在废话,既然可以重生,那不就是一种长生形态么?
  蟠桃树摇头道:“这不是真正的长生,以前的我死了,现在的我活着,是因为有了新的意识和思想,不能因为躯体是同一个,还拥有以前的记忆,就认定我还是以前的我,这里面有很大的区别。”
  李岩有些糊涂了,身体都是同一个,记忆也相同,咋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呢?
  蟠桃树道:“这就好比你这样的物种,追溯本源,与祖上都是相同的一段基因,可你和你的祖上是同一个人么?如果你认为是,那我也无话可说。”
  经蟠桃树这么一解释,李岩总算明白了当中的区别。
  这的确不是真正的长生,灵魂都不同了,自然也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如果这都可以说是长生的话,那岂不是说所有人都是一个人么?
  这样一来,哪还有你我之分,干脆说人人是我,我也人人算了。
  搞清楚了这件事后,李岩新的疑问也随之产生,蟠桃树既然已经死在了另一个世界,那它又怎么回到瑶池圣地来的?
  莫非从这条通天之路离开后,还能沿路返回?
  想到这里,李岩顿时大为振奋,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得知自己将可能离开地球后,确实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始终不能释然。
  毕竟,地球是生养他的地方,是他的故乡,如果以后永远都不能回来,相信是个人都会伤心,李岩也不例外。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居然也有回地球的可能,这让李岩非常高兴。
  然而,这样的情绪还没展露出来,便被蟠桃树浇灭了个干净,蟠桃树冷漠地说道:“别想了,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一旦踏上去,根本回不了头。”
  “那你怎么回来的?”李岩不以为然,以为蟠桃树故意吓他。
  “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曾留了一颗种子在这里,这是我这等生命体独有的手段,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而如我这等生命体,皆为天地间的唯一,不可复制,不可繁衍,本体只要不死,种子便永远不可能发芽。以前的我留在瑶池的种子既然活出了新生,那就意味着原来的身体已经消失在了天地间。”
  “还有这种事?”
  李岩惊奇万分,十大神树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如果不是对方亲自相告,他很难相信天地间会有特殊到这种地步的存在,所谓的生物学,在它们身上根本就不适用,实在匪夷所思。
  结果虽然让李岩很失望,没有回头路可走,但这影响不了他的决定,最多只是少了一点期盼罢了,而他也不相信真的没有了回头路,只要自己有一天足够强大,不是没有回到地球的可能。
  老祖宗说过,达到足够高深的境界,人是可以在宇宙中自由翱翔的。
  随后,李岩又向蟠桃树请教了一件事,这件事他不能不关注,因为关乎到他之后的安危,当即道:“你重生之后,能够继承原来的记忆,那能告诉我,你上一世在通天之路通向的那个世界遇到了什么吗?那个世界是不是很危险?”
  “危险?”
  蟠桃树说道:“你小子首先要明确一点,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哪怕你躲在家里,也不能保证天灾人祸不落到你的头上。其次,那个世界我又没去过,我只是上一世留下来的种子,继承的记忆也只有脱离主体前的记忆,之后经历了什么,鬼才知道,而我也懒得知道。”
  李岩傻眼了,这蟠桃树什么态度,自己上一世死得不明不白的,它居然一点都不关心,这活得也太糊涂了吧?
  蟠桃树哪会看不出李岩的想法,但它还真不会去关心自己上一世怎么死的。
  因为,无尽岁月以来,它死过不知道多少次,而每一次死后,也会随着新的种子发芽再度重生,尽管不再是同一个意识和思想,可这一点都不重要。
  蟠桃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心态,是因为重生的它会继承以前记忆的缘故,尽管明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可相同的记忆,仍会导致它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这是一种极为复杂而矛盾的心理。
  对于这样的心理,一般人可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只需要站在蟠桃树的角度思考,未必理解不了。
  毕竟,像它这样的生命体,一世至少能活几十万年,这是一段何其漫长的岁月,如果每件事都去认真思考,非要追根盘底,那活着得是一场多么痛苦的折磨。
  故而,像蟠桃树这等特殊的存在,也许会怕死,可若是真的死了,也就那样,不会让它纠结得睡不着觉。
  “好了,现在能给你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还不赶紧走?”蟠桃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如它这等存在,向来自视甚高,不屑与人打交道,要不是为了早点送走李岩这个瘟神,它才懒得说这么废话,当即就是下达了逐客令。
  通天之路通向了一个连蟠桃树都曾葬身过的世界,绝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很可能下一刻就会没命,要说李岩没有丝毫忌惮,显然也不现实,但他还是要去闯一闯,就像蟠桃树说的那样,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就算躲在家里,也保证不了天灾人祸不落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哪怕有顾虑,李岩终究还是要鼓起勇气踏出这一步。
  李岩走了,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通天之路,但在离开前一刻,他向蟠桃树提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块镇天石下面,究竟镇压着什么东西么?”。
  蟠桃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用一种类似警告的语气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而且你也没有资格知道,就算以后你成了仙,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你,不要怀疑,你敢怀疑,你会死得非常惨。”
  李岩认真地看了蟠桃树一眼,也不再多说半句,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原地,去向了那个未知而又让他祈盼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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