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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颅内囚笼 / 第六章 渡冥海 2

第六章 渡冥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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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孽种,小畜生,让你去给我找钱,钱呢?”
  男人扬起了手中的皮带,对着摔倒在角落里的男孩挥舞着。
  “你母亲就是个婊子,和别的男人跑了,扔下你这个拖油瓶!”
  肆意的抽打着、嘴中满是污言秽语。
  男孩抱着脑袋、流着眼泪在哭喊。
  这就是男孩生活的全部
  ......
  深夜
  “我要东西,我要东西,啊,钱,给我钱,我要去买东西!”
  男孩麻木的看着躺在床上扭曲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个瘾君子,屋子里面值钱的东西能被变卖的都已经被卖掉了。
  母亲早已受不了,在一次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间地下室小小的房间,是男孩每天去帮人干活攒下来的钱租下来的。
  虽然,他的生活里可能只有伤痕了吧。
  “碰”
  一脚踹倒男孩,又一次抽出皮带。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小杂种!”
  ......
  男孩默默的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
  “走开,走开,你爸爸有毒,我们不会和你玩。”
  “儿子,别和他玩,他爸爸是坏人!”
  男孩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生活里满是黑暗,除了痛苦,就只有痛苦......
  男孩想过轻生,但他犹豫了,他想起母亲曾对他说过,要照顾好自己。
  可是这样的生活又算什么呢?
  天,渐渐下起了雨,蓉城的天在这个季节,总是说变就变的。
  在不远处,其他本来还在玩的孩子们都离开了。
  男孩没有动,还坐在秋千上。
  在雨里,只有秋千在摇呀摇。
  雨打湿了他洗的已经有些泛白的衣服,他闭着眼,享受着大雨的洗涤。
  自脸上划下的水痕,没人知道那是雨还是泪......
  “喂,小鬼,下雨了不知道避雨么?”
  一柄黑色的伞出现在了男孩的头顶。
  男孩愣了愣,慢慢抬头看向眼前伞的主人。
  一件黑色的风衣,嘴上叼着一根香烟。
  “下雨了也不知道回家,是会感冒的......”
  “我没有家......”
  “怎么会有孩子没有家......”
  “我的那个,不算家......”
  “蠢小孩,只要心中有家,自然就会有家。”
  男人收起伞,坐在男孩身旁的秋千上。
  “如果你愿意和我聊聊的话,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说不定也是能满足你愿望的神。”
  男孩笑了笑,他可不相信有神,神都是瞎子。
  男孩向男人说了很多话,男人默默的听着。
  直到故事结束,男人再一次点燃了一根烟......
  “你想他死么?”
  “杀人犯法.......”
  “那就是想喽?”
  “......”
  “我满足你的愿望,但代价是要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你愿意么?”
  “如果你能,我付出这条命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的,那就一言为定了,哈哈哈哈.....”
  雨还在下着,今天在不知名的角落,又有一个生命死去了.....
  站在马路边,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父亲,男孩微微颤抖......
  他看见男人只是与之对视,说出一句“去吧,马路上有你需要的一切”他的父亲便奔跑出门冲上了马路......
  “现在满意了么?”
  “我需要做些什么?”
  “做我的徒弟。”
  “好”
  ......
  后来的日子里,男孩跟随着男人,走过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
  他追随着他,学习着他的东西。
  “他问过他,他到底来自那里?”
  他笑着回答
  “我,来自地狱。”
  ......
  一转眼,男孩也长成了男人
  ......
  “你走吧,接下来是你自己出门去成长的时候了,不要擅自使用我交给你的,你已经长大了,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死了。”
  “这不是理由,老师......”
  “我真的快死了......”
  ......
  深夜长谈
  第二天男孩离开了男人
  再也没有回来
  ......
  后来的日子里,男孩没有使用男人交给他的东西去赚钱,他喜欢写作,喜欢绘画,他收入并不是很多,但他很知足。
  他总是去各个孤儿院当义工,也总会买一些礼物送给那里的孩子。
  他觉得这样,可能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活着吧......
  直到有一天,男孩在孤儿院遇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很美,可是她看不见,她双眼失明......
  她背着一把吉他,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歌唱,她那瞬间的笑容真的很美很美......
  男孩还是总是来做义工,他也总是会遇见那个女孩。
  渐渐的,他们有了联系,男孩会和女孩聊天讲故事,女孩也会为他弹吉他唱歌。
  那些日子就算是在后来,男孩也是记忆犹新。
  后来,男孩牵起了女孩的手,没有浪漫的事情,有的只是温情......
  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同居了。
  男孩将过去全部都告诉了女孩,女孩只是默默的听着。
  就连男孩的过去她也毫不在意,虽然她看不见男孩,但男孩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仿佛像水一样快要滴落的柔情。
  那段时间男孩很幸福,他感觉这时才是人生真正的开始的时候,突然噩耗传来。
  那天她无故晕倒后,男孩才得知
  “无,我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还双目失明,我的生命早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书,我最多只能活到25岁。”
  “心脏移植呢?也是能治的啊!”
  “治不好的,会有很严重的排斥的,就算排斥不严重,每几年也要重新移植一次,又会要一笔天文数字的......”
  “我使用老师教我的,能得到钱......”
  “要的钱太多了,就算违法途径也不一定能短时间凑得齐,那样你会坐牢的,连我最后的时间也见不到我......”
  男孩沉默了,是啊,就算能延长时间,也只是让她更痛苦的苟活一段时间而已
  ......
  躺在病床上,女孩勉强的笑着
  “无......在我人生的最后这一年,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间......你会有一个爱你的人,代替我陪你走完这一生......如果有来生,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我爱你......”
  女孩爱着男孩,她不想成为男孩的累赘。
  在她残破短暂的生命里,能够遇到男孩,得到他的爱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
  在男孩面前,女孩合上了双眼
  男孩留着眼泪,吻了她最后一次
  ......
  女孩再也没有醒来
  ......
  他也始终记得最后一次,女孩说爱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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