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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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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子没了一色,再兼身无分文,肚子饿的咕咕叫,无奈只好寻来,一色只好招待他。
  然而日子久了,一色收的两个小徒弟见了男人,开始不安分起来。
  久经思考,那天晚上,一色买了一大只熏鹅,买了一葫芦酒,身上带了十两银子,请人买了一头驴子牵过来,又准备了两身干净衣裳包裹起来。
  回到自己的小院,她满满当当的将酒饭热了,请李公子上座,给他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李公子,当日我落魄在此,因为妹妹跟你相识,承蒙厚爱,结识后我们一起过的非常幸福,但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给你准备了一头驴,两身衣裳,凑了十两银子,我们好好吃一顿,明天早上,你就打点一应行李,先回你自己家吧!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考上了功名,如果还能想起我,那你再来找我!你当初给我的银子,现在也都花的差不多了,你耽搁些时间,我怕我连几个铜板都拿不出来了!我的无心庵,一天挣不了几文香火钱,养我自己跟两个徒儿都有些困难,你也不是不知道,每天青菜粉条的,都是凑合着才能过下去。”
  李公子多日不见荤腥,象征性的给一色夹了一筷子菜表示关心,然后就用手抓起来一根鹅腿就狼吞虎咽大吃了起来。
  一色说的这些,他没有半句话。对于他来说,能够回到家里,自然衣食无忧,继续过着贵公子的生活,就算无法考取功名,祖上多少年的良田在,爹妈也会让他继承的。
  他其实早就想走。世人皆知有利益处才有情意,他也不例外。
  多日不见一色俊颜上有些温柔的颜色,他早就心里郁闷,只是不敢言说,怕被她扫地出门。
  其实拼个你死我活,他未必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一色肯出钱,帮他回家,他非常高兴。
  饭吃了七成饱以后,他有些力气了,人也因为喝了酒,胸中有些豪迈,他笑着给一色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么久,小生多谢娘子照顾,你我虽然没有三书六礼,可是我心里,永远当你为我的第一个妻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考取功名,你放心,我一定回来找你!如果没有,经过了这次,我也会学着打理家务,继承我爷爷跟我爹给我留下来的祖业!你的银子算我借你的,等我回家,一定给你寄回来!”
  他说着搂了一色,一色只说了一个字:“好”,然后就任由这个男人最后一次跟自己纠缠。
  为了他肯走,她心里高兴,然而曾经的美梦全部幻灭,她绝望,未来他继承门楣,富裕生活,她渴望,然而他如此无能,她只觉得生气。
  他能不能还这十两银子,谁也不知道。
  于是一夜过后,她为他最后做了一顿早餐,帮他打点了行李,送他出门,临行前还帮他把银子换成了散碎银两和一些铜板,她再三叮嘱他一路直行,勿为其他事情耽搁,怕他再被人骗得一无所有。
  然后叮嘱他回家了务必寄一封信过来,好让她心安。
  就这样,她终于送走了一直赖着不走的李公子。
  她白天带徒弟念经,晚上在自己的小院招待李公子的同乡刘公子。
  他早就垂涎一色的美色,只不过李公子赖着不走,他下不了手。这下两人干柴烈火,烧的一头胜过一头。
  刘公子有时还带了他的老乡陆公子,这些人形形色色,但是都很有钱,出手也大方。
  半年后,当忘忧从家里回来以后,她惊呆了。
  一色身上绫罗绸缎,貌美如花,攒下的私房钱够买几百座小院。一色认识了刘公子和陆公子两人,得了千万两银子,数不尽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又在西湖边最好的地段买了一座大院子,名叫望江楼,招了十几个婆子丫鬟服侍,看门的护院的一个不少,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快活。
  而她,一回到家,给老人看病,安排几个兄弟姐妹,钱流水阶花出去,办了好多事,风光了好几回,终于剩不下多少,她无奈,轮到自己了,别说出游,往后寻个吃饭的地儿都困难。
  于是她只好又回来了。
  忘忧回来,一色无奈,只好抽空回来安排她。收拾好了住处,一色和忘忧也就匆匆聊了聊,窈窕美貌的一色,再不像以前了,她整个人轻声细语,谈吐举止刻意体现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清心和清念两个女孩子,在一色的调教下,也把心踏实在无心庵这里,他们两个,一色每个月都会给一两银子的例钱,除此之外,一色把无心庵日常出去采买也交给了他们两个,她们日常还可以混些包子果子吃,因此她们除了听一色的话,看一色的脸色之外,日子过得也舒服。
  但是忘忧回来了,清心和清念心里头就不高兴了,她们原来住的房子是忘忧的,她回来了,她们只好从正屋搬到多年未住人的小西屋,而且忘忧本来无事,她接管了出去采买的事情,虽然带着她们两个,但都是拎东西的份。
  她们心里不舒服也没办法,无奈一色给这二人引见的时候说了这是她们“二师父”,以后她不在或者有事情的时候都听二师父的。
  更兼忘忧安顿下来,看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被姐姐占了,这两个小妮子也学着她师父,搬家将东西都搬了个空,她当时就发火,把这两人骂了一顿,还勒令她们把东西都搬回来。
  两个女孩好容易从苦日子熬出来,忘忧回来,再次跌入更深的深渊。她们自然心生怨恨,打算报复。
  更兼一色日日跟陆公子一起出双入对,无心庵七八天还不来一次,她们也学了师父的本事,光着头皮、眨着眼睛将附近几户人家十五六岁男孩子勾引了好几个在眼前,亲亲蜜蜜,玩玩闹闹,好不快活。
  忘忧回来,她们趁机会偷偷和这些男孩子,将忘忧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几个人约定夜间趁忘忧不注意前来偷袭。
  谁知道忘忧学过一套防身拳,日间见了几个小孩贼溜溜在院墙外转悠,再加上清心和清念背地里对她吐口水,就留了心。
  她晚上睡觉门后放了一条防身棒,几个孩子开开门进来后,拿着镰刀斧头一起上来,反而被她关了门打的鬼哭狼嚎。
  第二天一早,忘忧将这些孩子串成一串带到里正那里,里正跟忘忧关系非同一般,听说了她的委屈,直接派人逼问,将几个孩子串通一气的事情问的水落石出,然后派人给这些孩子家里报信,让他们拿钱来赔无心庵损失的香火钱,这些孩子的父母过来听说情况,一面赔罪、一面将自家孩子一番教训,直闹腾了一天。
  清心和清念就跪在里正门外,被来往的妇人唾骂。
  她们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吃这么大一个亏。惊怒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忍了羞辱,认错道歉。
  晚上,忘忧跟里正解决完事情,将这二人带回无心庵,不仅给了她们一顿暴打,还勒令她们将一色给的许多银钱都交上来,否则直接赶出无心庵。
  这些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好将东西尽数交出来,写了保证发了誓,然后才被放过。
  只不过她们嘴上服软,心里头哪能愿意?只怕将忘忧碎尸万段都觉得不过分。
  忘忧至此以后,被两个女孩子处处使小坏,心里头自然也怨恨尤甚。她只想着赶紧将自己打扮好了,日日去望江楼,能够顺手钓到刘公子,或者陆公子。
  然而,与一色相比之下,忘忧显得逊色许多,刘公子和陆公子两个人,眼里只有一色,他们先见了一色这样的绝色女子,再看忘忧五短身材,粗胳膊肥腿,言语粗俗,脾气暴躁,虽然容颜尚可,但是头发稀疏枯黄,村里去了些日子,显得灰头土脸,因此不仅不把她当做美女,反而当做一色的丫鬟,对她呼来喝去。
  看到一色将脸蛋养好了,日子过得如此开心,忘忧铁了心也要去金先生那里寻医。
  一色听了,道:“金老头给我用的这个,我是没有办法了才用的,你脸蛋本来就不错,只要每天多锻炼锻炼,身材好了,其他都不在话下,你何苦冒这个险?”
  “姐姐你自己望江楼住的舒坦,刘公子和陆公子也都帅气多金,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你看看我,两个小孩子都狗眼看人低,你咋不想想?!啊?”
  “那个金先生说了,这个药方非常危险,而且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一旦时间过了,必须要继续喝药,不然很有可能会反弹,这样几次下来,整个人身体健康都很成问题,以后也会有各种后遗症,我不是怕给你花钱,我现在也不缺钱,我以前西湖边还有一座小院,清心和清念年纪小,你别跟他们计较,你要不直接搬到那边住,以后要是有了心上人,一人一院,院子里菜也齐全,水也甘甜,也是不错的。”
  忘忧听说,自然愿意搬过去住。只不过她指挥着清心和清念给她将各种家具都搬了过来,把无心庵搬了个空空如也,只剩下两间空屋子。
  不过搬了家以后,忘忧依然日日来望江楼,反而来的更勤了。
  一色烦了,无奈下,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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