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气

　　上元东荒山，坐落于上元国西南部，山巅的东荒派与位于西元国境内的峨眉派一样，是只招收女弟子的天下大派。上元国国力本就强盛，又有桃花、东荒两派坐镇，不惧外敌，繁荣昌盛。
　　东荒派则修建于上元东荒山山顶，风景秀丽，山林如画，七峰连而不合，各山环抱。主峰北面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出剑干净利落，回还进退，手腕翻动只能看到剑影重叠，寒光阵阵。这释冰玄诀的第二式，穹阑已经能够使用得炉火纯青。
　　“释冰玄诀第二式：九天泣凰！”剑影来回，天空中重云密布，哀风略过如有悲恸长啸，陡然，长长的冰刺冲出地面，留下十丈之远的冰痕。
　　“不错嘛，这么快就掌握了第二式的要诀。”崇明懒洋洋地赞叹道。虽然自己内心也惊讶于穹阑的天资。
　　“呼，感觉灵气好充沛啊！”穹阑伸了一个懒腰，自从林琦一事后，云柒名就只许她在后山练剑，这也让她闲的清净。
　　“不过我说小丫头，你们这个后山确实灵气充沛到我都觉得不正常啊！”崇明听到穹阑的感叹，这才说出自己前些日子就发现的问题。上元东荒山的确是修仙圣地，但这样浓度的灵气，更像是崇明在百年前被“那个人”带去仙界时感受到的纯净灵气啊！
　　“灵气的确很浓……我在主峰前山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灵气呢。按道理说，既然在一座山上，前后山灵气浓度不太可能有太大差异啊……这些灵气，就像……被困在这里一样……”穹阑喃喃自语道。
　　“对！困在这里！丫头，这可能根本就不是灵气……而是，龙气！”崇明激动得大喊起来。
　　穹阑也被崇明这个惊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正在思考，却看见天边一只巨大的白鹤朝她飞来。“师尊来了。”
　　“穹阑，”云柒名和云菂环从白鹤上下来，看见穹阑站在地上，就出声喊道。“好孩子，还在这里练剑法呢。”云柒名点点头，微笑得看着穹阑。
　　“阑儿倒是用工！看，我和我娘给你准备了吃食！外门师姐刚刚带回来的甜玉米！”云菂环一把抱住穹阑，还不忘狠狠地亲一口。相处了一个月，这两人关系越发得好了。
　　“谢师姐夸奖，穹阑也是想快点追上师姐的脚步！”穹阑的脸上浮起甜甜的微笑。
　　“叫什么师姐！就学我娘，叫我环儿！你看我，不都是叫你阑儿嘛！”云菂环嘟起嘴，佯装生气地看着穹阑。
　　“这不好吧师姐……我毕竟……”穹阑正要推辞，就被云菂环一把抱住。“什么你啊我的，我让你叫，你就叫！”特别女汉子的云菂环笑嘻嘻地看着穹阑。
　　“是，师……环儿。”穹阑妥协。
　　“好了，别光站在那里了，为师今日要检查你二人的东荒剑法，都把剑拿好！”云柒名也收起微笑，严肃地对两个小姑娘说道。
　　两人听见，也不多说话，取出自己的佩剑开始演练。东荒剑法的速度极快，对弟子体能要求也很高。穹阑和云菂环两个天资都十分过人，又善于学习，一套东荒初级剑法舞得带风。
　　“不错，”云柒名看着两人出色的剑法，不由得点点头让二人停下。“阑儿才学一月就得剑法精髓，值得表扬。环儿表现也非常棒。”听见自己师尊的表扬，穹阑不经意间微微挺起胸膛。
　　“今日为师为你们二人分别准备了适用的功法，”云柒名从纳戒里取出两本功法，分发到两个徒弟手里。穹阑拿到的是《风雷剑法》，而云菂环拿到的是《碧波拂花》。
　　“回去好好练习，为师就不陪着你们修炼了。”嘱咐完，云柒名刚刚要走，就被穹阑拉住了袖子。
　　“师尊，”穹阑小心翼翼地问着云柒名，“徒儿听闻，这主峰的后山有一个山洞？”穹阑不明白崇明为什么要偷偷让她这么问，但是一想到崇明又不可能害她，于是照做了。
　　“山洞？”云柒名奇怪地看着穹阑，“要说山洞，为师倒是听雍芷长老说过，以前师祖爷在后山开辟过山洞。不过那个位置偏僻，在后山山脚。师祖爷性情乖僻，也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干过什么，现在……应该已经废弃了吧。”
　　穹阑听到云柒名这么说，慌忙道谢，告别师尊和师姐后，就回到了西偏殿躲进玄室里。
　　“真人，你让我问师尊山洞做什么？”穹阑好奇地问。
　　“你记得我给你说过龙气的事吗？龙气，顾名思义，就与龙有关。你的这位师祖爷不同寻常，能得到《释冰玄诀》，所以我猜测啊，她将龙族的物品或者功法镇压在这里，所以有如此浓烈的龙气。”
　　“嘿嘿，丫头，”崇明奇怪地一笑。“咱们今晚去看看这个‘龙洞’如何？顺便给你找点宝贝？”
　　“呀！真人！你让我偷东西？”穹阑立刻跳起来。
　　“什么叫偷？我这个叫合理利用！你莫慌嘛，你看你那些师尊长老的，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东西的宝贵之处，如果任由她们这样下去，再过一些年头，这龙气散发完，就只是一块垃圾了啊！”崇明气呼呼的，厚厚的胡子都被他呼出来的气给吹起来了。
　　穹阑想想也对，迷迷糊糊也就答应了崇明。穹阑这么个小丫头哪里精明得过崇明这个千年老怪？凡带有龙气的物品，想要消散龙气，都需要上万年的时间。更何况这半座山的龙气呢？
　　入夜，上元东荒山空气凉爽，微风阵阵。
　　“这走了老半天了还没有到，真人你的感觉准不准啊？”穹阑在主峰后山脚下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当然，是在崇明“凭感觉”的指挥下。还是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山洞。
　　“你莫慌嘛小女娃娃，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这龙气越来越浓郁了吗？”崇明不耐烦地回答道。
　　转过一处丛林，穹阑突然停下来。“真人，那个黑洞洞的，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龙气？”
　　“对对对！就是它了，快过去！”崇明非常激动，好像刚才那个叫人家莫慌的不是他。
　　穹阑取出念石来照明——目前看来，这剩下的念石精华也只有照明的功效了。山洞很宽广，有一些粗糙的雕花，洞口已经长满了青苔，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山洞很深，穹阑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真人……这，这个到底对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穹阑哆哆嗦嗦的问，耳边时不时传来气流通过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真的有龙在呼吸。洞内昏暗，念石发出的光芒虽然明亮，但不足以让穹阑看见更远的地方。
　　“没错，你接着走。”崇明没有过多废话，因为他自己内心也在犯嘀咕。这么诡异的地方，太像了，又太不像了。
　　又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穹阑面前的山洞就走到了头。“什么也没有啊真人。”
　　“不不不，你仔细听，有人说话的声音。”崇明把声调放得很低。
　　穹阑静静地听着，空气传来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呻吟，那音调就好像——“墙壁……墙壁……”
　　“墙壁？”穹阑小声地重复这，竟然真的把手放在墙壁上感受！
　　“呼啦！——”摸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时，墙壁忽然坍塌，吓得穹阑连连后退。倒下来的墙壁后面，竟然是一个密室！
　　“我的个亲娘啊，小丫头，你这位师祖爷可真会找地方。”崇明看着这巨大的密室不禁感叹道。“快，快去找找！看看散发龙气的到底是什么！”
　　密室里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分别打开，大多数是师祖爷留下的书籍，部分已经腐烂。还有一枚纳戒和用小袋子装好的丹药，崇明让穹阑把丹药收在纳戒里带走。
　　正以为再无其他东西时，穹阑看见密室的耳房里，放着一张案几。走过去，案几上什么也没有。“莫慌到走！案几下面有东西！”崇明断定地说。
　　没错，案几下面的土地，有一点微微向上拱起。穹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土层挖开，露出下面的东西。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帝龙诀》！好丫头，你这个恐怕是上辈子天天上街都能踩到狗屎的运气啊！”崇明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功法，声音已经在穹阑脑中来回了好几圈。
　　“小女娃娃，马上立刻赶紧给我修炼这个绝世功法！赶紧的！”在崇明的催促下，穹阑席地而坐，速记下口诀后开始运转帝龙诀，远远地看去，山洞深处的小姑娘周身泛着金光。吐息深吸，穹阑只觉得寸寸筋脉被打断，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再次缝合。大穴扩张，灵气铺天盖地地向她飞涌而来！
　　“很好！帝龙诀已经植入你的身体了！从今往后，你就将拥有逆天之身！”崇明仰天大笑，这是他活了这么上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龙族功法的力量啊！！
　　“等等真人……我，我好像要突破了……”穹阑感觉浩荡的真气冲击着浑身的窍门，崇明慌忙为她梳理灵气。又一次灵气冲击，突破大关！
　　“不是吧……这一下子，就，就就就，练气四阶了？”崇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这究竟是功法逆天……还是人本来就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