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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航来到了位于基地三层的AI智能研究室，研究室中并没有人，今天除了核心项目组部分人员需要参与试运行之外，一般研究员可以相对自由的在餐厅或者健身室等地方自由活动等待结果。
来到负责人办公室门前，张启航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王小强依然坐在电脑后面，听到开门声就站了起来，在见到是张启航之后微微笑了笑道：“那么快就完成了？试运行结果怎么样？”
张启航沉默不语，看着王小强的目光是那么的陌生，好一会才终于开口：“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W先生。”
“什么？W先生？什么意思？”王小强表情有些疑惑。
张启航依然神色不变的道：“那个孩子，是笼雀吧，或者是其他的类人级智能AI。”
王小强看着张启航的双眼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演算速度能够超过超级光脑银河星，一般的程序怎么可能做的到，我早就该想到类人级AI智能。”张启航冷着脸走到王小强的面前，一把抓起王小强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不知道的是你。”王小强拍开了张启航拽着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你知道银河星不好破解，你知道一般程序做不到，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你说什么？”张启航道。
“你看看你，你不也是在装吗？”王小强严肃的看着张启航：“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升级了AI智能辅助程序来提升光脑的性能，我把数据那么详细的告诉你，你为什么还要启动病毒！”
张启航浑身猛的一震，表情再也无法向之前那么淡定，他的眼神复杂，看了王小强好一会才问道：“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
“你把病毒分解装载进不同的程序，等到银河星试运行第二阶段的时候靠着程序运行来完成最后一步，这个只要想查，根本不难查出来。”王小强道：“你能现在都没有被发现，只是因为还没有人去查你，一旦病毒被他们发现，他们只要按照那些数据有过接触的人，很容易就能通过操作权限把嫌疑锁定在你身上。”
张启航低头沉默着，好一会才开口道：“只要有一点成功的可能，我都必须那么做。”
“必须？有什么事是必须的？只是自寻死路，张启航，你原来是个白痴吗？”王小强怒道，右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我不做，还有谁能做？”张启航大声回道，很多在心中压抑已久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超级光脑，银河星，超越现代科技的产物，能够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能够推动科技进程，狗屁，全是狗屁，他们造银河星出来干什么？造福全人类？别傻了，那东西只会通过网络控制全世界，所有的核弹，智能汽车，监控，手机，所有的东西只要连接网络，那在银河星面前就没有秘密可言，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造银河星，基地背后那些人只要想，随时可以支配世界，引发世界级战争！”
“你不要去管它就好了，最起码你还能活着！”王小强抓着张启航的衣领一直将他推到一边木质的柜子上。
张启航的背撞在柜门上发出一声痛呼，随后他就看着王小强，也不反抗：“活着？全世界都没有谁能保证自己能在那东西的控制下活着，继续活下去，只是因为他们没想让你死，只要他们想，几乎随时都可以做到。”
“这就是你的理由？”王小强低吼着，抓着张启航的衣领的双手更用了些力气。
“是，一切远远超越现代文明的产物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我的理由，如果还有选择的机会，再来一次我也做！”张启航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回道。
王小强盯着张启航的目光，他看不到一点迷茫和犹豫，也没有谎言，张启航真诚的将自己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毫无保留告诉了自己，有些欣慰，却也有些失望。
王小强最终还是无奈的放开了手，叹息一声：“果然你还是这个样子，典型的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张启航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你来基地半年时间，摸清了这里一切的事情，还有我的目的，你什么都知道，可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的目的？王小强只有在内心暗自苦笑。
他想起大约一年前的那个午后，在英国伦敦街头的一家咖啡馆，他坐在窗边的位置。
对面虽然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士，但是他却在望着窗外街边花圃中的一朵白色的小花。
内心深处的欲望让他去看那位女士的脸，但是他不敢转过头。
他害怕一旦转过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杯咖啡，已经放了很久，谁都没有动，咖啡已经凉了。
“事情就和我所说的那样，已经两年没有任何联系了，我暗中安排人手查到了有关于那个计划，但是具体是什么始终无法弄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启航的消失一定和那个计划有关。”
女人开了口，神色忧郁，精致的面容略显憔悴，王小强能够想象她此时的样子会有多美。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王小强道：“所以你想让我把他带回来。”
“是的，你曾说能答应我一个愿望。”女人点头说道。
“没错，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切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你确定是这个吗？”王小强不知为何会说出这种话，像是溺水者的垂死挣扎。
女子的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带着些许哽咽道：“对不起，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失去他。”
“我明白了。”王小强说道，带着微笑转过了头望着那个女子：“我答应你。”
“算了，先不说这个，没时间了。”
张启航的话语将王小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推开王小强坐到了他的电脑前熟练的操作着：“接下来基地一定会严查这件事情，你作为AI智能辅助设计者一定会是首要的怀疑对象，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你的嫌疑抹清，最好能够把你送出去，类人级智能AI怎么用，他能做到吗？”
“笼雀……”王小强微微顿了顿，道：“在融合你的病毒程序入侵银河星之后已经随着银河星一起被销毁了，毕竟是超级光脑，想要快速的解决银河星也掉需要付出代价。”
张启航愣了愣，随即继续操作着电脑说道：“那样也好，类人级智能AI拥有无尽的寿命，超强的学习能力，还有自主思维和性格，确实也比较危险，我想想看，如果以我的权限，也许会有些办法。”
“笼雀可是个好孩子。”王小强看着张启航在电脑前着急的忙碌着，突然笑了笑道：“你把我弄出去了，你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先把你弄出去再说。”张启航回道。
“我也是那么想的。”王小强说着从衣兜取出了一个注射枪，趁着张启航不注意的时候举枪对着张启航的后颈扣动了扳机。
“你……”张启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式的想要站起，但是刚刚站起一半便浑身无力的又跌落回了办公椅上。
“别害怕，这只是神经毒素，只要得到及时的救治就不会有危险，也没有后遗症的。”王小强笑着丢了手上空了的注射枪，伸出手摘掉了张启航佩戴的无线耳机，随后在张启航怀中摸索了一阵，将香烟和火机拿了出来。
王小强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火机点燃后狠狠的抽了一口对着张启航道：“伊莲最讨厌烟味，这东西不适合你，以后别抽了。”
“王小强，你……想干什么！”张启航觉得浑身无力，说话都勉强，依然强打起精神怒视着王小强努力说道。
“你一直问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光是毁灭银河星，我的目的还没有完成。”王小强又抽了一口烟，眼圈吐出，眼睛盯着烟圈消散的方向：“无间道的戏码不适合你，启航，早点回家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暴露笼雀，把目标……引到AI上……”张启航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他想忍住，也想擦去泪水，可是全身没有一根肌肉还能够让他好好使唤。
王小强想要做什么，张启航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他说不出口，他觉得自己太卑鄙，也太自私。
“你不能那么做。”张启航头脑昏沉，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总该给他们一个泄愤的渠道，不然谁都走不了，你应该很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小强丢下了香烟，替张启航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启航，请你带着我一生都未能完成的梦想，好好活下去。”
“小强……臭虫……”张启航意识昏沉，已经口齿不清了。
“不准叫我臭虫，你这个冰块脸。”王小强笑了起来，两人像从前上学的时候那样互相叫着对方的外号，原来十年过去从未忘怀，还是那般怀念。
“来了，比想象中还要快些。”
门外可以隐约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王小强起身看了张启航最后一眼：“再见了，我的朋友。”
张启航的意识昏沉，但是始终无法彻底睡去，他在用自己最后的意志力全力抵抗着入侵身体的神经毒素，这一过程让他觉得痛苦煎熬，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但是他就是无法这样放弃，还在努力的去听，去辨认。
王小强离开办公室的脚步声隐约传入他的耳中，随后门外传来来了谈话声。
“W先生，你……死……”
“教授，我……可惜……张博士……人质……”
“没用，……今天……再见”
在昏迷之前，意识弥留的最后，只有一个声音是那么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嘭”
那是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