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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海上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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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号已经在海上连续航行五天了。
  只要再过一天,这艘船就将抵达她的目的地——爱尔奎省的千帆城。
  这艘船的排水量足有800多吨,听起来这个数值似乎上不得台面,但对于一艘木质的风帆船来说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看看她的体量吧:它足有五十米长,八米宽,不算桅杆的话都足有六层楼高。
  一连五天下来都平安无事,让船上的船员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再过一天就能靠岸了。
  在海上混口饭吃可不容易,且不说那些游荡在海上的饿狼,单是那些危险而诡谲的海况就动辄船毁人亡了。
  还好的是他们这一趟的运气似乎很不错,一路都很平安,让他们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不过今天他们起床后却发现海上升起了海雾。
  雾很大,从船上看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甲板上,一名中年水手一边拖着船一边对身边的一名银发小女孩讲述海上的传说:“……像这种迷雾天气里最容易出现的就是幽灵船了。”
  “幽灵船?”
  “它们总是会出现在像今天这样的天气中,看上去跟普通的船没什么不同。不过上面空无一人,只有一艘空船飘在海上,当你登上它,就会发现它原本应该是一艘载满人的船,不过因为某个原因船上的人都消失了……”
  中年水手一边说,一边担心地看着周围的海雾,而他这个动作则成功地将小女孩儿唬住了。
  “啊,真的会有幽灵船吗?”
  小女孩儿有些害怕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以前有个朋友就曾遇到过幽灵船,他的船长带着他和一些人登上了那艘船。那艘船上没有人,空无一人,他们在船上发现了很多黄金。”
  “黄金?”
  “对,那艘船上有很多黄金。他们将那些黄金装在好几个箱子里,然后船长让他回去叫人来搬运黄金,而这时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什么恐惧的事情……”
  小女孩儿颤声问道。
  “当我那朋友回到船上后,才发现那艘船消失了,他的船长和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啊!”
  小女孩儿发出惊呼声,有些惶恐不安地看了看周围茫茫白雾。
  中年水手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吓吓这个小女孩儿,身后却传来了大副马库斯淡漠的语气:“汉吉先生,请你不要吓唬凯瑟琳小姐。”
  见到来人后,中年水手连忙腆着笑脸辩解道:“呃,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罢了。”
  “请注意你的身份,汉吉先生。”
  马库斯不想和他嬉皮笑脸,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是,是,我这就到后面去。”
  在船上船长拥有最高的权利,等同于船上的国王,而大副则是权利第二的人,在船长不在场的情况下可以代行船长的权利。
  汉吉可不想违背这个男人的意志,连忙离开了船艏。
  小女孩儿见中年水手离开了,只好向马库斯担忧地询问道:“马库斯叔叔,刚刚那位叔叔说的是真的吗,海迷雾中真的有幽灵船吗?”
  “这……”
  马库斯本想要告诉小女孩儿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幽灵船,但他想了一下后又改变主意了。
  “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既然你问到了这个问题,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呢幽灵船是真的存在的……”
  他故作沉吟了一下之后,脸上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说道。幽灵船的传说在水手中流传得很广,几乎没有哪个水手不知道幽灵船的传说,他自然也知道。
  “啊?!”
  少女闻言脸色顿时变了,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仿佛周围那些人畜无害的雾气一下子变成了危险无比的毒气,唯恐避之不及。
  马库斯见她的话吓倒这个小姑娘了,心中暗乐。不过他脸上依旧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凯瑟琳小姐,你看现在呢大家都很忙,所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帮我们好好注意周围的情况,一旦发现了幽灵船就立刻要向我汇报。明白吗?”
  “嗯,我、我能行吗?”
  “能行的,我相信你能做到的!”马库斯认真地说道。
  “那我会认真的。”
  听了马库斯的话后,小凯瑟琳认真地点了点头。
  因为身份的缘故,从来没有人拜托过她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小伙伴和她玩耍,而马库斯的话第一次让她心中生出了一种使命感。
  所以,她一定要发现靠近的幽灵船帮助大家。
  “那大家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马库斯看小女孩儿走远了,这位年逾四十,看上去刚正不阿的国字脸男人的脸上才勾起一抹坏笑。
  看你还敢把我的酒壶里的酒换成水,看你以后还敢我脸上画乌龟……这次就当作是我对你的一点点惩罚吧。
  “先生,迷雾中真的有、有那东西吗?”
  不过,当他回头却看到自己身后的两名水手也一脸紧张地盯着周围的迷雾,磕磕绊绊地问道。
  在海上混的水手既是最不相信迷信的人,但他们又是最相信迷信的人。
  “你们自己去想吧。”
  马库斯没好气地对他俩丢下一句走了。
  小凯瑟琳很认真地盯着周围的迷雾,根本不知道她被人骗了。这种事很无聊,面对一成不变的大海,跟面壁没什么区别。
  忽然,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不远处的海上好像飘着什么东西……
  嗯?那是?一只小船?!
  船上的水手们也发现了这艘小船,不过他们并没有太在意,在海上遇到什么都不奇怪,而船是最常遇到的东西了。
  只不过当他们从这只小船旁边经过的时候,小女孩儿眼尖地看到了船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愣了愣,在这茫茫大海中怎么会有一个女人躺在小船上?!
  “嘿,海里有一艘小船,上面还有一个女人。“
  小凯瑟琳指着海里的小船向旁边一名水手喊道。
  那水手闻言爬到船上一看,当他看到小船里的女人后脸色顿时一变。
  “这儿有人受伤了,需要帮助!”他大喊道。
  声音引来了众多水手。
  当这些人看到海中的小船后,脸色都纷纷变了——一个女人趴在船上一动不动,而这个女人的后背则被染成了大片的鲜红。
  没有人会认为那是某种红色的颜料!
  “该死!”
  “她受伤了!”
  “快,把钩绳拿来!”
  情况紧急,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展开营救工作,只是他们将小船拦下来后才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她身下有一个婴儿!”
  “小心!”
  女人死了,不过他们意外地在这个女人的身下发现了一个婴儿。
  “这个婴儿还活着。”
  “赞美海神!”
  “小心!”
  随后,这一群糙汉子七手八脚地将婴儿送上了船。
  凯瑟琳也走上前去想要看看救上来的婴儿长什么样子,毕竟这个婴儿能够获救还有她的一份功劳呢,可惜她个头太矮了,只看到一个布包将婴儿包裹得严严实实。
  ”喂,你们快看前面!“
  这时,她听到有水手在惊呼:“这里发生了什么?”
  船上众人纷纷抬起头来,当他们看清前面的情况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
  “发生了什么?”
  海面上飘满了各种破碎的木板、碎片、杂物,依稀能看出来它们应该属于一艘船。而在不远处众人也看到了这艘船的主体部分:仿佛被某头猛兽蹂躏过一般,从中间断裂成了两截,上面布满了恐怖的痕迹。
  “海兽!”一名水手面露恐惧:“这一定是海兽干的!”
  “不,这是海贼干的,海兽可不会开枪!”
  一名老水手反驳了他的观点。
  “我们应该立刻离开这里!”
  马库斯点了点头,因为他刚刚看到海里有一面骷髅旗。
  “把帆放下来,立刻离开这里!”
  小凯瑟琳好奇地观察着刚刚救上来的这个婴儿。
  她发现这个婴儿和其他婴儿不一样:她既不哭,也不闹,非常的安静。而且很有趣的是当她看这小家伙眼睛的时候,这个小家伙也看着她。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宝石一样。
  或许是她的错觉吧,她从这个小家伙大眼睛里看到了好奇、迷茫等这些不应该属于一个婴儿的神色。
  “可怜的小家伙。”
  才出生就失去了母亲,而且父亲的下落也不知道。
  “这是海贼的孩子,留着她会给我们招来灾祸的,我们应该把它丢到海里去!”
  她闻言抬起头来,看到之前给她讲海上传说的汉吉向她走了过来。这个男人朝她伸出手来,似乎打算把这个婴儿抢过去。
  小凯瑟琳闻言下意识地站来起来,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
  “把她给我!这个婴儿留在船上会害了我们所有人的。”汉吉并不退缩。
  凯瑟琳有些害怕了,转身向马库斯喊道。
  “马库斯叔叔!”
  马库斯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听到小女孩儿的喊声后立刻回头看了过来,当他看到汉吉和小女孩儿起争执的时候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汉吉先生,请你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先生,这个婴儿有海贼血统,我们不能把她留在船上!”
  汉吉这次没有退让,而是很认真地向自己顶头上司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观点:“她会给我们招来灾祸的!”
  “不,不!”
  小凯瑟琳闻言顿时急了,向马库斯哀求道:“马库斯叔叔,我们不能那么做!”
  马库斯皱了皱眉头。
  如果是一般的小女孩儿的话他大可不用理会,但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份却不一般。
  所以……
  “汉吉先生,现在!立刻!马上!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马库斯朝汉吉吼道。
  他的脸色有些愠怒,语气也不那么客气了。
  见马库斯执意要留下这个婴儿,汉吉也明白知道事不可为,只好冷冷丢下一句话咬牙离开了:“你们可不要后悔!”
  危机解除。
  小凯瑟琳松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看到这个婴儿竟然对她微笑了一下,而且一双大眼睛里还向她传递出一种感谢的目光。
  如此灵性的表现,令小女孩儿对这个婴儿大为惊奇。
  可惜她的母亲去世了……
  凯瑟琳眼中流露出一分黯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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