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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这边，再下面一点……”
“……嘶，力道轻一点……”
“噢，好痛……”
头埋在羽绒枕头里，爱丽丝想起了一句经典的话：“不作不死！”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作大死。
这女人下手真的是太狠了，完全就是想要把她往死里整啊。
“停，停……你别按了。”
爱丽丝举手投降了。
她觉得再让这女人继续这么整下去，非要把她一身骨头给拆了不可。
凯瑟琳一脸无辜地坐在旁边，似乎刚刚她并不是故意下那么重的手。
如果爱丽丝是普通人的话，恐怕真的会相信这女人不是故意的。
可惜她不是，她能见到一个人心里模糊的情绪，比如她现在就能看到这个女人表面上很冷漠，而实际上心里却很爽快。而且除了爽快之外，她还感知到了一股浓浓的失望。
爱丽丝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尤其是看到这女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不断扫视着，她心里顿生一股寒意。
这让她不得不感叹，女人真的天生就会演戏。明明心里很爽，表面上却要装作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凯瑟琳用平淡地语气说道。
虽然不能继续蹂躏这丫头了让她感到有些可惜，不过她也没有忘了正事。
“好吧，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说说吧。”
爱丽丝翻了一个身，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说道：“不过在说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
凯瑟琳没有说话，不过她的意思却是很明白，让她问就行了。
“你之前是怎么问人借钱的？”爱丽丝问了一个让她感觉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不是难，而是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借钱怎么借，不就是这么借吗，还能怎么借？
凯瑟琳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耐。
“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玩闹，你明白吗？”
爱丽丝也不生气，自顾地回答道：“你应该是这样借钱的吧？直接找到那些有钱的商人和贵族，告诉他们现在领地缺钱了，需要他们伸出来手援助，然后向他们许诺借的钱明年就还给他们。”
“你说了很多话，希望他们慷慨解囊。但他们并没有拿出太多的钱来，至少以他们的身家来说应该可以拿更多出来，实际上拿出来的却很少。他们借给你的钱，只占他们财富很少一部分。”
爱丽丝看着凯瑟琳那双琥珀色的丹凤眼，悠悠说道：“更有甚者连一点钱都不愿意借给你，用各种借口推脱他们没有钱。我说的都对吧？”
凯瑟琳表面上平静，但心里却已经十分惊讶了。
正如爱丽丝所说的那样，见了那些人后她不提借钱还好，大家都一脸的笑容、和悦、亲切，但她只要一提出要借钱，他们就各种推脱和为难。没想到爱丽丝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仿佛她去借钱时这丫头就在旁边看一样。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
爱丽丝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题了。
“你说。”
凯瑟琳有一种直觉，她觉得这几天一直困扰她的借钱问题有可能会在这丫头身上得到突破。
爱丽丝面带微笑地问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借给你钱吗？”
“因为，他们……”凯瑟琳思索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呀，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给她借钱呢。
说真的，如果不是爱丽丝突然问到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看起来很简单，她去借钱的时候那些人不都说了吗：他们没有多少钱，今年收入紧张，都拿去进了货了，钱亏损了……理由很多很多。但她也清楚，这些理由只是他们的推脱之言，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所以，为什么？
“他们不借给你的原因很简单，不外乎就是他们不想借给你。”
这时，爱丽丝却说出了一个让她翻白眼的答案。
这算什么答案，她也知道这些人不愿意借给她啊，所以不愿意借给她呢。
“而且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愿意把钱借给你了。”
爱丽丝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笔钱我借给你我有很大的概率就收不回来了。”
凯瑟琳闻言心里顿生一股寒意，这股寒意让她的脸色惨白了几分。
她没想到自己妹妹这么冷血，这样的话居然也能说得出口，这丫头跟那些哄抬粮价的商人有什么区别？
“我很忙，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胡闹。爱丽丝，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我也不借了。”
说着，她便要下床穿鞋离开。
这一刻她对这丫头真的失望到极点了。
而爱丽丝装却并不为意：“我说，你这气生得也未免太胡搅蛮缠了吧？”
听到爱丽丝说她胡搅蛮缠，凯瑟琳差点没被气乐。
“我胡搅蛮缠？“
如果缴纳不了天上金会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到时候爱尔奎省将要面临怎样的灾难你知道吗？
爱丽丝闻言却神色淡然地说道：“毕竟你从未真心向我借过钱，那我又为何要把钱借给你呢？”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把钱借给你吗？”
她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因为你从未真心地向我们借过钱！”
凯瑟琳更加愤怒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妹妹居然会指责这是她的过错。
明明她亲自登门去求人了，该有的礼节她也做到位了，明明是那些人不愿意把钱借给她，为什么却还说她不是真心的？
“那你说看看什么才是真心的？呐你告诉我啊！”
爱丽丝的话彻底引爆了压抑在这个金发女孩儿心中的委屈，她站用近乎咆哮地朝爱丽丝吼道。
“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算是真心的。”
“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
爱丽丝沉默了。
她知道这丫头为了借钱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放下领主的身段去求他们。看到这丫头努力地仰着头，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她心里莫名地有些难受。
可惜的是这丫头一开始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