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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名字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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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有一个哥哥。
  还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泰迪熊。
  我们家在一个普通的地球的一个普通的城市的一个普通的街区上。
  爸爸每一个工作日普通的去工作,妈妈每一个星期六普通的去医院回诊,泰迪熊每一个普朗克秒普通的待在我的怀里。
  我们家很好。
  爸爸很温柔,会和善地抚摸我的头,在妈妈病倒之前,我们一家人每年会去海岸彼端旅游,我牵着他们的手,抬头就能看到他们的微笑。
  走在坚硬的石道上,我不一会儿就累了,妈妈这时就会忘记我的年纪一样,把我抱在怀里,非常怜惜地安慰我:“你做的很好了,宝贝,你就这样先休息一下吧。”
  当我不小心喝果汁弄脏她的衣服时,她会一脸着急地察看我的状况,问:“宝贝,你有没有被溅到?噢!太好了,好好的旅行可不能被这种事糟践了。”
  这个时候,泰迪熊就躺在我的背包里,它是爸爸在我出生时给我买的礼物。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尤其喜欢的它的棕色瞳仁玻璃眼珠,当我拨弄它的四肢时,它的眼珠也仿佛在转动,它是我的家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后……难以启齿呢,我还有一个哥哥。
  我喊他“哥哥”,哥哥则喊我“弟弟”。
  如果你也能看到他的话,说不定你就在我家附近呢,说不好还是同一个街区。如果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那我们甚至有可能上同一个幼稚园。如果你的年纪和爸爸差不多,你们有可能在同一个办公楼里工作呢,或者和妈妈在同一个医院擦肩而过。
  不过如果你和哥哥差不多年纪的话,那还真的是不幸呢。
  你就有可能和哥哥在校园打过照面,或者是在操场上打羽毛球向上看时无意中接触到他的视线,或者是上厕所时仿佛感受到从隔间的缝隙里射出的目光,或者是考试时突然从思考中惊醒,那也许是哥哥在你背后看着你。
  是不是很糟糕?
  但是这仍然不是最糟糕的。
  只有每个白天都见过哥哥的我,才能认识到最糟糕的事情:
  我哥是怪物。
  当你盯着哥哥的面部看时——那本来生长着五官的地方,你却只能看见一团涂鸦似的粗黑线条。只有我记住了这件事,因为你们看过之后都会忘记,忘记去告诉别人自己看到了多么惊人的事物!
  我有的时候会想:为什么只有哥哥和大家都不一样呢?
  然后有一天,我听到老师讲“我们都是人类。”,我立即起身发问“人类是什么?”,老师笑了笑回答“人类是一个物种,而我们都是这个物种的一员。”,我就问“那么和我们不一样的,是不是就不是人类呢?”,老师点点头,夸赞我聪明。
  所以我明白了,哥哥和我们不一样,哥哥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但是我并不嫌弃哥哥,因为哥哥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这个美好的家庭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泰迪熊、一个哥哥和一个我。
  我们每一天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2、
  他有一个弟弟。
  他喊他“弟弟”,弟弟则喊他“哥哥”。
  弟弟小时候的梦想是长大成为“Spiderman”,但是,他没能长大,时光在他身上冻结了,他会永远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他很悲伤。
  他沉浸在悲伤中。
  等有人敲响他的房门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
  弟弟的丧事还没办完,妈妈就过世了,爸爸承受不住打击,终于在两个月前死于酗酒带来的心脏衰竭。
  他必须独自生活在这世上。
  这怎么可以呢?他的幸福美满的家庭怎么可以就这样消逝呢?
  一切都是因为弟弟离去了……
  如果……如果弟弟还在的话,一切都会回来,变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吧?
  他走进弟弟的房间,找到了弟弟的泰迪熊——父亲真是粗心啊,弟弟最喜爱的朋友怎么没有和他一起下葬呢?
  那么……他盯着它的眼球,我来当你最好的朋友吧……转起来啊!转起来啊!以前你不是一直都会转动这双漂亮的眼珠吗!
  他感到一阵丧气,泰迪熊并没有让弟弟回来。
  他很失望。
  弟弟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要怎么做才能让弟弟回来呢?
  回到自己房间,他看到有陌生人给他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他用自制的杀毒软件过滤了一遍后,点开浏览起内容。
  里面有一个视频附件,字幕是他熟悉的母语。
  “您好,先生。
  “我们是Anonymous。
  “在此,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
  “Anonymous是爱好自由与和平的白色组织。
  “在这里,你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的人、传递自由的思想甚至参与一件件足以影响世界的活动。
  “……
  “感谢您的观看,我们给你的设备加载了一段木马,放心,它是无害的,它代表着我们的诚意。”
  他花十分钟破解了木马,然后沉默下来。
  输入最后的密钥,出现在显示屏上的是一串人类创造的符号。
  那是活跃在网路上不计其数的私密频道的一个,是Anonymous的邀请函。
  他并不打算接受邀请。
  删除邮件时,系统弹出确认界面。
  桌面卡死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
  他有点好奇,开始尝试分析这段视频。
  难以置信,视频里藏着一座巨大的迷宫。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他几乎觉得对面坐着一个水平高超的骇客,正在实时与他较量,但事实上他应付的不过是别人留下来的代码罢了。
  他倾其全力,他竭尽才智,他时而困惑,他时而恍然……
  直到最后,他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他在梦中看到了现实的尽头,尽头只有几个字:
  我能带回你的弟弟。
  他在一瞬间惊醒,显示屏仍然通着电,黑底白字——“我能带回你的弟弟,和我一起吧,从今天起,你就是Anonymous(匿名者)”。
  他惨白着脸,歪着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从今天起,我就是匿名者。”
  3、
  11月3日
  匿名者回到自己的小屋,他没有住在以前的家里——那太引人注目了。
  他没戴面具,遮住额头的长刘海下,是一双忧郁的褐色眼瞳,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稍显苍白,小巧的鼻子附近有几枚雀斑,此时他抿着嘴,皱着下巴,一副困惑不安的样子。
  他的小屋里还有别人。
  来者身材高挑,穿着型号略大的白色西装,戴着同色礼帽,一双被白手套包裹的手按在一支镶银的手杖上,西装裤大约八分,露出过踝的白色纺织袜,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坐在匿名者的冰箱上,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过头来,面部赫然是一张V字仇杀队的笑脸面具,难辨雌雄。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合伙人。”
  “他”的声音温和中性,富有情感,但仔细听就会发现这是用某知名电台主播的语音合成出来的。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匿名者合上房门,语气不悦。
  “当然是来探望……”
  “停停停,打住。你快从我的冰箱上下来,它已经很老了,我近期没有换家具的打算。”
  “好吧,我亲爱的合伙人,你还是这么的不近人情。”
  看着“他”优雅地一跃,像猫一样几乎毫无声响地落在地板上,匿名者觉得这套西服下可能藏着怪物的姿态。
  “有话快说,我今天还没吃饭呢。”他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下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即食面,一脸不悦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我有一个委托要你协助完成。”
  “噢?你?不是组织的活动吗?”他开始感兴趣了。
  “当然不是,”白西装在他房间里踱步,“和组织无关,这是我个人的请求。”
  “哦,是么?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诶,我们可是合伙人啊。”
  “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合……合伙人不就是……”白西装一时语塞。
  他狡黠地笑了笑,装作不满地说:“虽然你一直喊我‘合伙人’、‘合伙人’什么的,但是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白西装停止了踱步,那张吓人的面具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匿名者,他开始心里发虚。
  “我的名字啊……好像确实没说过呢。”白西装沉思了一下,突然拍掌,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身体不自觉地退后了一点点。
  “Gorgon(戈尔工),”白西装歪着头,“你可以叫我戈尔工。”
  “好的,戈尔工,你来找我的那个委托是什么?”他突然觉得那个胆小的自己太丢脸了,鼓起勇气发问。
  “嗯,写代码。”
  “嗯?什么事?”
  “写代码。”
  “再说一次。”
  “写代码。”
  “什么代码?”
  “游戏代码。”
  “什么游戏代码?”
  “像素类文字冒险游戏代码,最好能把这几张图也配进去……”
  匿名者忍无可忍了,他低声咆哮:“这种事情你去找公司啊!市面上那么多公司!难道还没有一个可以写这该死的‘像素文字冒险游戏’的代码的么!”
  “找过了,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他把这句话憋下去了,意识到戈尔工并没有在说谎。
  “他们都写不出来的代码,你找我也不会有起效吧。”
  “不是写不写的出来的问题,而是他们无法保密。”
  “好吧,所以才找上了我是吗?”匿名者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晚餐,走到电脑桌前,随口问道,“那游戏名是什么?”
  戈尔工慢悠悠地说:
  “向日葵不开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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