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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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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是……某个残缺的故事,发生在人智无以窥见的过去的枝桠一隅。是否真的有人在那儿停留过?遗憾的是,我们无从通过丢失了前因后果的残页得知答案。
  ……
  腐败海藻的气味稍微弯下腰就扑鼻而来,清扫甲板的康纳-斯卡塔赫实在忍受不了,时时靠在舷尾任海风灌入鼻腔,这股味道同样令他不适,腥味和水渍残留的异样感甚至能叫人发疯。
  这是他登上“发现号”的第一周的最后一天,休憩——劳动——休憩——劳动……这种循环往复的日子没能让他对船只漂泊在海水上的生活产生半分适从,反而打一开始就潜伏在间续思考下的疏离与厌倦愈加深化,达到了干扰康纳本能反应的地步。
  “小子!别偷懒,工作没做完我们可都赶不上晚餐,嘿!快点!”
  对此康纳埋下头,一边用嘴换气一边回应:
  “二副,相信我,这船上没人比我干得更快了!你瞧,他们在左舷的木桶那儿耍扑克呢!”
  这当然是一句讥讽,其他水手商量好了般把清理甲板的累活儿扔给他,悠哉地去一旁赌钱,里面肯定少不了二副的默许——说到底这个粗胡茬又一脸菜色的男人刚才就是从左舷过来的,也不清楚输了多少,康纳窃笑。
  “喂!”急躁的二副朝木桶后大吼,“手上没牌的家伙来两个!赶紧搞完,熏火腿可不会留给你们这样磨磨唧唧的杂种!”
  悄悄盯着两个“帮手”蹭到二副眼皮底下。哈啊!康纳心中有了数,他们口袋里装的怕不是二副的硬币。
  不一会儿,二副终于是按捺不住性子,快步回到“赌桌”上了——但愿他输个精光。
  “明明赌技烂的可以,简直是死性不改。”
  一个水手揶揄,他的尖下巴光溜溜的,让人印象深刻。
  他宽额头的同伴紧接着嘲笑,“船上的老鼠都能掏空他的口袋!”
  康纳没有接话茬,倒不是因为清扫甲板的事情对这些人心生嫌隙,作为深知闯入者在其他人真正接受自身之前与其保持距离重要性的经验老道的家伙,他更希望成为一名独行者,毕竟“坎比翁”的血统意味着他不可能完全融入正常人的团体。
  但是,船上的空间是有限的,容不下游离于权力金字塔之外的不合作者。
  借此机会,康纳做了最低限度的牺牲,笑道:“下次能不能也让我摸摸牌?”
  两名水手不约而同地停下闲谈。看到他们故作为难的样子,年轻人“恳请”用两杯麦酒作为酬谢。于是,在充满腐烂海藻味的快乐气氛中,来自影之国的康纳-斯卡塔赫似乎更像是这艘“愚人船”上的一员了。
  2、
  晚餐桌上,黑色法衣装扮的神父神情肃穆,侧颊剪不整齐的棕红色髯须抖动着,不算正式的祷词一字一顿地降落,仿佛要把在场的人们的心跳声压的再低一些。
  这是船舱二层远离锅炉房的“食堂”,原本是何用处恐怕只有兼任会计师的大副知晓。看不出本色的四壁如同蒙上黑黢黢的布段,又由浑浊的油灯渲出存在感稀薄的边界,安静,连潮湿的气息都减弱了许多,人仿佛置身海底的密室。
  康纳立在长桌的末席,一言不发。
  坦白讲,早在天边的火球沉没到漆黑的海面下之前,苍绿色的弗尔弗尔之火闪耀时,他就饥肠辘辘了。
  即使算上航行颠簸带来的食欲不振,摆在桌面中央的一大叠黑面包,咕噜噜冒着热气的浓白鱼汤还是令他不停地咽口水。同时他暗中提醒自己:黑面包那木乃伊一样的口感,咸腥至极的鱼汤里泡烂的干蔬菜常常卡着鱼刺,靠可怜的半块面包最多填一个三成饱,要满腹只有抢到足够分量的汤——
  “……愿‘王’庇护祂的子民,永恒的光辉慰藉吾等心灵。”
  依惯例说完结束语,接下来便是大家争夺口粮的……
  “请等一下。”
  神父装束的船长并未如往日一般宣告用餐,他退后半步,示意大副开口。
  “咳。”
  如果不是确信他一直待在船长的身后,难保不会把这个留着小胡子、眯起灰色眼睛的华服男子误认为是在废弃船底从奇怪棺材里跳出的不合时宜的家伙。
  “也许各位已经有所察觉,此刻我要宣布的信息,可谓十分重大。”
  大副谨慎地拿出一只黄金制的罗盘,语速加快,“今天的落日前,‘真理仪’向我们展现了预兆!”
  闻言,眈视食物的水手无不转头,惊讶之情洋溢于表。
  船长证实了这个说法:“我也一同看见了,‘真理仪’的异象持续了近十五分钟,那是伟大的‘王’才能给予的启示,我相信,在沉默海漂泊了三十三年之久,发现号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月之领!而我们将在这里登往通向神国之梯!”
  水手们颤抖不已,纷纷在胸口划出十字祈祷起来。这幅前所未有的场景中,某个人依旧如常。
  “啊,你也在啊,过来。”
  这时船长注意到了康纳,语气柔和地命令他前往自己身边。
  康纳胃一阵抽搐,服从地绕过长桌,步调缓沉。
  “你的面包,”船长悦然把自己餐盘里的白面包交给康纳一块,“给我看看圣杯。”
  康纳左手接过面包,递出右手,上面看不到一处伤痕。
  船长取出一柄短匕,上面浮雕的恶魔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康纳握住匕首的刀刃,锋利的光割破了他的皮肤,刺入血管,猩红的血液就顺着纹路流下,形成血滴在空中坠落。
  紧接着,血色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粉碎在桌面上的是一滩透明的液体。
  还没有结束,液体向四周扩散的趋势立即减缓了,丝丝白气出现在上空,液体本身迅速凝结,一眨眼就变成了冰块样的固体。康纳的手中仍抓着刀锋,从他身体流失的血液全都重复着上面的过程,桌面上的“冰”不断变大变厚。
  “很好,”船长满心喜悦地看着这一幕,“圣杯还在你的体内,‘王’没有摒弃我们。”
  康纳无言,一股恶寒侵袭他的脊背,他握紧面包,塞进嘴里,没几下就全部吞入肚子。
  他是船上的异物,掌心的疼痛用存在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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