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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半笺心事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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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被置身于一片黑暗中,既看不到世界也难以认清自己。摸索着,一步一步试探着,在黑暗中慢慢的行走,想要走出这片无尽之地。
  茫然间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石磨盘从天而降,直接将陆归远的记忆放在里面压碎,伴随着魔盘的转动,他的意识也随着记忆也开始消散。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家园,忘记了许多。朦胧间,周围已经不是那个黑暗的世界了。
  他缓缓的张开服,看着陌生而熟悉的城市,这里似乎并不属于他,可是他的脑海中却有些对这里的记忆。
  他无法在记忆中找到自己,可是却清楚的知道这里的每一片土壤,似乎他就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
  这是西楚国附近的一个小镇,是来往的客人休息的驿站,也是一个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的小地方。一个和陆归远长的一样的人缓缓的走在镇中心的小路上,他时不时抬头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晶芒。
  陆归远十分的惊讶,看向那个男子,却看着不太清楚,他想走过去看一下那个男子是否真的和地长的一样。
  却发现他根本就动不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想迈却还不出,似乎他自己的身体并不受他的控制。
  他成了一名人生大戏的观众,在街道的另一方,静静的看着,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生活。
  镜头一转,陆归远又到了小镇的一个客栈里,那个男子也在这里,他看着客栈的入口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男子慢慢的品着茶香,轻轻的抿着茶水感受着那丝丝苦涩。握住杯子的手,有一点点淡淡的银光闪耀,那杯茶还冒着热气,从天色本还明亮到月光缓缓落下,那杯茶依然还冒着热气。
  似乎是看到天色已经晚了,男子慢慢的站起身,走出了客栈,走在门前的青石路上向着月亮升起的地方走去。
  在客栈外的不远处,陆归远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女子,一袭青衫,静静的站在一棵柳树的背后。她默默注视着男子离开的方向,服中似乎有些许泪花在打转。
  陆归远看着那个女子,也有些模糊,他睁大着眼腈想要看清她的面孔。可是在一阵茫然间,女子消失了,周围的世界也发生变化。
  一个巨大的山峰耸立,贯穿了云霄,一直通向了浩瀚星空。山峰的顶上是一座高大的塔,很多身穿修士服的修士在这里忙碌着。
  塔顶,一个奇异的阵法慢慢的散发银色的光芒,那个和白朔长的一样的男子就站在阵法的中央,阵法外,一个白衣老者看着男子,缓缓开口:“你知道,阵法是如何形成的吗?”
  男子看向老者没有说话。陆归远也看向了老者,冥冥中似乎有一些情感将他包裹。
  “我辈修士借灵力而实现修行,通过灵力的各种形态而形成各种奇特的法求,神通,作为我们抵御妖兽,保护自己的根本。而阵法,看似复杂,但其实也是法求的一种根本,是灵力的一种运用。”
  一个个复朵的符印被老者缓缓的凭空画出来,整个塔顶竟然出现了一片夜空将这里包裹。
  “而我们为什么可以在没有媒介的情况下凭空刻画出符印,因为我们是刻画在自己的灵力上的。而如河将阵法刻画在其他的地方呢?”
  老者轻轻的挥手,夜空被他收缩,化作了一个包裹了日月星河的小球。
  他慢慢的将灵力释放,一道道灵力缓缓的透入小球之中。一抬手,又在空中刻画了几个符文,并将它们缓缓的放进了小球的内部,一个精美的阵法就这样慢慢的成型,在小球内形成了一个晶莹的阵法。
  陆归远看着成功刻画在小球内的阵法,瞬间明白了什么,可是当他还想知道更多的时候,场景又更换了。
  这是一个战场,远方是一个通向黑暗深渊的传送门,无数长相奇怪的黑暗生物从哪里走出来,他们肆意的屠杀着那些抵抗他们的人类。
  鲜血在不断的从战场上流出,人类的普通修士一次的向黑暗生物冲去,却如同螳臂当车,只能化作一滩血迹。
  男子站在战场的中央,一把血色的大刀被他挥舞的徐徐生风,毫不留情的落在黑暗生物的身上,它们被刀锋贯穿身体,慢慢的消释在了虚空。
  黑暗的生灵将人类的鲜血献祭,一个被称为古神使者的女子被黑暗生物召唤,女子摧毁了一个个大陆,却终究与男子相遇。
  女子看着面前的男子,眼中布满了沧桑与痛苦:“我曾问你,如果我们有一天在战场相遇,你会如何?”
  男子看着女子,眼中依然是对她的爱意:“我说,我会带你离开那里,离开那一片战场。”
  他伸出了一双手,缓缓的向女子走去,似乎想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走,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好吗?”
  女子看着男子慢慢的向她走来,她摇着头一步步的向后退,话语中带着一种哭腔:“不,你不要过来,我不能和你走。”
  “为什么?”男子依然还在慢慢的前进,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只是他的步伐却也有些沉重。
  女子看着他,宝剑被她拿在手上:“不,我不能,求求你,不要再过来了。
  男子终究走到了女子的面前,他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面孔,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吻着女子的红唇。
  女子也深情的吻着男子,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的推开了男子,落手就是一剑劈了下去。“不,我不能!”女子咆哮着,有些癫狂。
  男子看着剑从自己的身体里划过,鲜血直接流了出来,他没有说痛,而是很平静的继续向女子走去。
  鲜血流下,男子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他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女子看着他,眼中是柔情,是爱意:
  “谢谢你拯救了我,我的爱人。风起,女子在风中化作黄沙散去。
  陆归远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流下了泪水。他看到那个男子的面孔上,滑落的泪水落在了满地的黄沙上。
  通过那滴泪水,他似乎听见了女子的柔美的歌声,那是他们还没有踏上战场前的时光,古琴的声音在女子的手指间扩散,歌声夹杂着琴乐慢慢的流转。
  浮生若不似梦,今朝君妾同枕。
  相眷相念,相伴相见。
  再执妾之酥手,重饮君之黄酒。
  相依相恋,相醉相眠。
  一怀愁绪离索,半笺心事难言。
  相顾相言,相约相见。
  只是宫墙难断,春花易落无华。
  相忘相念,相忘相念。
  黑暗将他缓缓笼罩,刚才一切似乎都只是梦一场,陆归远睁开了眼睛,却早已不在那个男子的世界。
  而是回到了清河山中,原本的寺庙也不见了,老者,佛像,菩提都像刚才的梦一样,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有陆归远手中的那串手链还在。
  陆归远慢慢的闭目,他想回到之前的那个世界,那个对于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可惜,似乎回不去了。
  他只能感受到闭上眼睛后的纯粹黑暗,却没有那个和他长的一样的男子,和那个拨弄着琴弦的女子了。
  放弃了之前的梦幻,陆归远静静的闭目冥想,让自己的情绪从那场梦境中走出来。
  他感受着手链中的九颗宝珠,他突然发现有一颗中出现了一个阵法。
  细细的感受,陆归远发现他的脉路确实比之前更加的畅通了,他的灵力也突破到了凝气七层。感受着自己身体的不同,陆归远对于那场梦境更加的困惑了
  他试着去激发手链中的那颗宝珠,银色的光芒闪耀,一把由阵印融合形成的血色长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陆归远拿起长刀,他对它是无比的熟悉,因为梦中的男子所用的就是这一把长弓。
  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就如同它是被陆归远直接从梦中取出来的一样。他将灵力注入,一道红色的刀影成型,一挥手竟破空而出,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深邃的箭痕。。
  陆归远慢慢的抚摸着箭痕,缓缓的将地上的黄土握在手上,让它们随着风飘散,他仿佛在黄沙中看见了那个女子的面客。
  他仔细的看着,却感觉她和林杳有些相似,但是他知道,他清楚,林杳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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