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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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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化你身为暗卫之人竟不顾暗卫大计,等我奏报统领将你逐出暗卫。”
  “身为暗卫对同伴见死不救,我看你分明是想激化影、晔二部众的矛盾,是何居心?我也正想找诸位统领评评理。”
  “悉从尊便。”唐周冷哼一声。
  “那就是没得谈了。我看暗卫也别谋划什么大计了,影、晔二部众先干一仗算了。”班化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唐周叫住班化,“你真的敢如此肆意妄为?”
  班化说道:“有何不敢,我连见到张角的说辞都想好了。所以是大家相安无事呐,还是两败俱伤呢,由你自己选。”
  唐周心中气极,却不好发作,他真怕这些影部众的刺头狗急跳墙,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好,你跟我来吧。”他对陈末说道。
  班化低声嘱咐道:“小心行事。”他找上唐周也是无奈之举,所以提醒陈末防着点唐周。
  陈末表示明白,他向班化、李石二人道别,随后跟着唐周离开了小巷。
  两人躲过巡逻的禁军来到太平道在雒阳城的据点。教众见唐周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也不多问,各自修行。唐周一路领着陈末进入内堂。
  “弟子唐周拜见大贤良师。”唐周知道带人进来瞒不过张角,与其费尽心思藏着陈末,不如向张角引见陈末,以他对张角的了解,张角大概率会留下陈末。
  张角盘腿坐在蒲团上。他抬眼一看,目光扫到陈末时略显惊讶。
  “我们好像见过。”
  “发小陈末。”唐周介绍道。他将事情的原委同张角讲了一遍。
  张角取笑道:“陈兄弟,你救了皇子怎么反而被扣上了逆贼的罪名?北军五营将士全部出动,这是多大的荣耀呐。”
  “所救非人,所救非人。若不是唐周告知,我都不知道救的是皇子。”陈末陪笑道。
  “也正因为你救了皇子协才被全城缉拿啊。”张角一语道破。
  陈末摇头苦笑。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张角忽然问道:“你与葛玄相识?”
  “葛玄?大贤良师说的可是葛道人?”
  “不错,你与他相识?”张角紧盯陈末的双眼。
  陈末与他坦然对视,说道:“不认识。我住在他隔壁,夜里听见打斗声,过来查看,正巧救了那个襁褓中的婴儿,本以为做了一件善事,没想到因此惹祸上身。”
  这是他在路上与唐周商量好的说辞。
  “祸福相依,一切言之过早。”
  “这倒是,不然我也碰不到多年未见的发小,也遇不到大贤良师。”
  张角闻言笑道:“我喜欢你的性格,不卑不亢,说话坦诚。还有你的名字,陈末。陈曰旧,末曰终,当是陈汉已末,苍天已死,太平将至,天下大吉。你以后就跟着我修行太平道吧。”
  “陈末谢过大贤良师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谈不上,太平道需要你这样的有识之士,相信你不会教我失望的。”
  陈末样貌卓尔不凡,言谈举止自成一派。仅仅相谈这么一会儿,已经让张角高看了。
  唐周没想到陈末直接成了张角的亲传弟子,心中暗叹不知将影部众的人带到张角身边是祸是福。
  陈末安心在太平道的落脚点住下,大部分时间跟着张角学习太平道教义。他天资聪慧,能举一反三,越发受张角喜爱。期间,皇城禁军来搜查过两回,陈末藏在夹墙中躲过。
  北军中候官邸前,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里是何婉和她的婢女。外头禁军将士押了一大批嫌犯,正一个个送去让何婉指认。
  婢女掀开半边帘子。何婉往外瞧了一眼,抱怨道:“这些个歪瓜裂枣怎么可能是他,不看了不看了。”
  “夫人消消火。”
  何婉说道:“要是他早就与外面的禁军打起来了,怎么可能被乖乖押解过来等我指认?所以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
  果然如她所料,一下午一无所获。
  又过了几天,皇城禁军连陈末的影子都没见到,只能猜测他已经逃出雒阳城。接着出城追击的越骑人马也回来了,同样是空手而归。
  有大臣上疏责备北军五营将士严重打乱了雒阳城的秩序。奏折被张让、赵忠截阻,但他们也瞒不了多久,只好又拟了一道矫诏,令北军五营禁军收兵。
  适时城门校尉赵延为赵忠的弟弟,赵忠私下嘱咐他继续留心,不得懈怠。
  这些日子陈末过得出乎意料的舒坦,教众知道他是大贤良师新收的弟子,显得分外殷勤,好吃好喝供着。一开始陈末还有些戒备,生怕这些人在饭菜里下药,转头把他绑了送到官府领赏钱。后来发现他们都是张角的忠实信徒,对他陈末的奉承讨好都是真心实意,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两月,时令深秋。城门将士已经将上头交代的事抛之脑后,陈末已经能够进出自如。
  自班化走后,影部众没派一人来京师,这让陈末略感寒心。不过也符合常理,他陈末本就是无名小卒,入暗卫时间短且寸功未立,如今惹了大祸,被当作弃子无可厚非。
  这个道理适用于暗卫,同样也适用于太平道。张角将陈末收为弟子,喜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陈末与葛玄有交集。张角心想或许能通过陈末从葛玄手中取得《太平道术》下卷。
  这个机会很快便来了。太平道密探寻得葛玄踪迹。张角决定送陈末去试试,他没有向陈末隐瞒什么,直接言明道书上下卷合二为一就能得到长生的秘密。
  任何人得知这个秘密都会动容,然而陈末却本能觉得荒诞,就像几个月前张庚、张景两兄弟告诉他“天圆地方”一样。他也说不出哪儿不对,但直觉告诉他这不可能。
  张角看到陈末的表现,不由对他更加看重。始皇帝、孝武皇帝都难敌长生不老的诱惑,陈末真非常人也!
  第二日,张角安排了数名好手,让他们辅佐陈末前往豫州颍川郡,想办法从葛玄手中得到道书下卷。
  当陈末看到马元义时,不由暗叹当日在葛玄宅中还真是形势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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