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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在思忖云婉儿是否真的被劫走时,一个披散头发的黑衣人从二楼纵身跃下,嘴里还打了个极响亮的呼哨,他身法飘逸,出手更快,七柄飞刀应声而出,将屋顶的七盏琉璃灯全部打碎,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他刚一落定,门外便传来骏马的嘶鸣声,八辆马车同时向各个方向行进,一转眼就隐没在漫天风雪的夜色中,想来云婉儿应该已经被劫走,整个行动计划周密,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如果说刚才厅堂中的宾客还是以看客的心理观赏比武,那么如今的情况已经完全混乱。达官贵人的妻妾女眷惊叫连连,天刀门的堂主、门徒,甚至不少下属帮派的强手都抽出了兵刃。唯有疯刀四鬼听到马车声响立刻散开,循声而去,他们要赌,赌一半的几率追回大小姐。
事既已成,两名少年扭身便走,身后却有十几条身影扑上前来,黑衣少年也不说话,反身一挥手,又丢出四十多枚形状大小完全不同的暗器,这黑衣少年年纪虽轻,可暗器的手法却极纯熟狠辣,黑暗之中,有的人挂了彩,惨叫连连,有的人扭身躲过,蹬地再追。
“放他们走。”云烈将刀收入鞘中,低声说道。尽管心有不甘,若是就这样放人走掉,那天刀门今夜之事一经传开,必将名誉扫地。可云烈的话就是铁令,任谁也不敢违抗。
自黑衣少年出现,云烈就没有再出刀。因为在黑暗之中,一封书信飞向他,他本能的用手一接,一阵熟悉的香气勾起了他的回忆,竟然是她!他不动声色的将信收入怀中,制止了门下的追击。
于是这一黑一白两位少年,就这样退出了门外,几个纵跃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小夜,你没事吧,刚才那几下还真是凶险。”黑衣少年关切的问。
“呼,别提了,现在胳膊还是麻的。云婉儿那边没出岔子吧?”
“算……算是吧,她说会在城南张记绸缎庄等我……”说到这黑衣少年的脸竟然蓦的红了一下。
“什么?难道她非但没有上车,还自己跑了?”夜非天只觉脑袋翁的一声,差点没摔倒。
“你别急,我给她吃了毒药,解药还在我这,她眼都没眨就吞了下去。”
“难得你这个榆木脑袋还有这根弦,咱们快走,万一迟了,毒死了小美人,有你后悔的。”
他们没有直接去城南,而是先钻进了金雀楼二里外的大戏班后院,溜到后台,换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黑衣少年摘了发套,贴了小胡子,夜非天还在肚子上安了个垫子。等随着散场的人走出来,一个变成了衣冠楚楚的富商模样,另一个扮成了脏兮兮的拉车车夫。雪地里,再好的轻功也会留下痕迹,这么做,是甩开追踪最好的办法。
“我说夜公子,咱们下回能不能换换,凭什么你总当大老板,我就干苦力。”
“张佑山小老弟,这东西说好了摇骰子定输赢,可怨不得我~”夜非天摇着扇子,得意洋洋。
“你肯定出千了,哼。”张佑山很不情愿的拉起车。朝着张记绸缎庄跑去。
“哎?不对,你还没告诉我,给那小美人灌的什么迷魂汤,她就肯跟你私自出来?”夜非天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两个是出来劫人的,这肉票主动配合是个什么道理。
“那还不是因为小爷我武功卓绝,相貌堂堂,她敬仰我是个好汉……”
“我呸,快住口,捡重点的说。”夜非天闭眼都知道,张佑山这小子这样胡诌肯定有事隐瞒。
“你那边刚和疯刀四鬼开打我就翻上楼去,只看见那云婉儿,点了侍女的穴还穿了身夜行衣往窗外跳,我俩正撞在一起。”
“你是说,她会武功,而且也正憋着往外逃呢?”夜非天越来越迷糊了。“然后呢?”
“她问我是谁,我告诉她楼下乱套了,门主让我带你走。这句话是当初和你定好的,我可没忘。”
“她信了?”
“信个屁,她问我是不是夜非天,是不是来劫她的,我想吓吓他,就说是。没想到她说愿意跟我走。”
“那你让她上车不就完了。”
“我当然有说到,可她说马车太显眼,要自己走,这我当然不同意,本来想用强,想不到她以死相逼,我看时间紧迫就喂她吃了毒药,约下了城南张记绸缎庄。”
“所以,那八辆马车全是空的?”
“不不不,她蒙了面,用被单包起一个侍女,扛着跳下楼,送上了老李的车。”
“一个小妮子哪会有这等武功心计,你该不会弄错了人吧?”
“她那样的姑娘,天下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夜非天没看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张佑山陷入了遐想。
因为他没有完全说实话,当他看到云婉儿的时候她正在换衣服,虽然只看到了后背,他也知道应该回避,可他心中仿佛涌上了一股热血,让他无法转移视线,她换好衣服,一转身就看到了他。她并没有惊恐,也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在对着他笑,那一种妩媚的风情,让张佑山的大脑瞬间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轻启朱唇:“你就是夜非天,你来带我走?”
他的心在狂跳,甚至无法组织好语言,只得摇摇头,再点点头。她又笑了,“你可真有趣,咱们怎么走?”
张佑山指向了金雀楼后门巷子的拐角,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不行,会被追到,我得自己走。”
“那,可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放心,小哥哥,咱们城南张记绸缎庄见吧,我等着你。”云婉儿冲着他眨了眨眼,扛起侍女就飞下楼去。
张佑山当时已经懵了,这女孩似乎知道他们的全部计划,更是早有准备,这时楼下传出声响,他怕夜非天有失,赶紧下楼。
所以没有要用强,没有以死相逼,更没有喂毒药,只有一个偷窥被发现的傻小子。直到现在,张佑山的心都在悬着,他的计划全部都乱了套,可心中有一种声音告诉他,她一定会去,一定。
想到这,他的脚步又快了几分。张记绸缎庄并不算太远,也就半个多时辰,就走到了门口。
此刻店已经打了烊,大门都关了。夜非天下了车,拍了拍门板,没有人应声,他又趴在门上听了听,一点声响都没有。
两个人心里一惊,夜非天抽出剑来,挑开门闩,点亮油灯一看,一个女子正趴在地上,没有了动静,这个背影别人不说,张佑山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她,云婉儿。”
“不会真让你毒死了吧,你给她吃了什么?”夜非天一手扶起她的上身,一只手伸出来,向张佑山要解药。
“我没,没有……”
张佑山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夜非天怀中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反手就是一巴掌,正打在夜非天的脸上,把他粘的小胡子都给打掉了。那女孩站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就你这付傻样子,还敢说要娶我?”云婉儿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应该就是在这家店订制的,料子倒并非是上品,可胜在剪裁得当,穿在她的身上,更是有种别样的魅力。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感慨青春的美好,那是任何妆容与服饰都无法取代的。
夜非天被打了一巴掌,正要发火,被这姑娘一问,竟然还真就无言以对,脸上热热的,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少见的感到了羞愧。
看来他在楼下大放厥词的时候,云婉儿在楼上听得是真真切切。
夜非天狠狠的瞪了张佑山一眼,心中暗骂,这个见色忘义臭小子竟敢骗我。
云婉儿倒是有些自来熟,她挽起了袖子,又扎上了头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你们两个倒也真是,动作这么慢,现在咱们去哪里?”
“我说,小姑娘,你就不怕我们两个是采花贼,把你拐出去卖掉?”夜非天故意露出一脸坏笑,想要吓吓她。
“第一,我不是小姑娘,过了今夜我就成年了,第二,你们也不是什么采花贼,而是天星阁的刺客,第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阁主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张佑山和夜非天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天星阁是整个武林中最隐密的组织之一,他们行踪诡秘,每一名刺客都是挑选自无家可归的孤儿,毫无身份可查,他们也从不接受任何权贵的委托,只听命于阁主,也只有最出色的几个人,才有幸见到阁主的真容。
而此刻云婉儿说的,竟然完全正确。一个天刀门足不出户的大小姐,竟然能够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可我杀了你们三位堂主,你就不怕我……”。
“哼,那三个叛徒,不过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爹的,死得好,不过我爹那边可就着实难办了,不管了,好不容易溜出来,我可不要再回去。宁可再外面饿死,也不要嫁给宇文昭那个混蛋。”
宇文昭,宇文昭,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夜非天猛然醒悟,这个宇文昭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