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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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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她这个样子,去当太子妃?”张佑山捂起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怎么的,你要去也可以,本姑娘才不稀罕。”
  “哎呀,你个小肉票,信不信我毁你的容……”
  张佑山和云婉儿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开交。可听到宇文昭这个名字,夜非天的心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不安。
  他原本以为,阁主让他杀掉天刀门的三位堂主,又劫走云烈的女儿,都只是为了打压天刀门,可如今看来,却牵涉到了九州金殿上最危险的两个人!
  霸皇宇文渊多年来征伐不休,无论异族还是臣属,稍有差池即遭灭顶之灾,为君二十三载,出兵十三国,大小战争逾百次。二十多年的重武轻文,导致伦常法纪的全面崩坏,却成就了武人侠士的崇高地位。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大国战战兢兢,小国朝不保夕,普通人更是生存艰难。想要保住身家性命,男子就要习武,因为对很多人来讲,武功就是金钱、地位、甚至是公理。
  可就在近三年,可能是厌倦了奔波,也可能是在积蓄力量,好战的宇文渊停止了的征伐脚步,他广招武林顶尖武者,既为护卫,也作耳目,每日深居宫中,暗中谋划着什么。政事很多都交给了他的嫡长子宇文昭。
  那是他最钟爱的儿子,不仅生的一张俊美的面庞,还兼具众皇子中最强悍的心智与体魄,十二岁那年,宇文渊甚至将他称作“岚国的星光”,可这位星光熠熠的储君,如今却成了金陵最可怖的魔鬼。
  当一个人从小到大都穷奢极欲,无论如何行恶都不会受到处罚,那么这个人非但不会快乐,反而会变成一个怪物。
  他觉得任何事都是那么无趣,直到他亲手扼死一名长相颇为清秀的宫女,她只是摔倒时打翻了酒壶。
  当他的手握住她的喉咙,她是那么的惊恐,她的眼泪簌簌的落下,却不敢反抗,她的手抓在他的腕上,可连抓伤他的勇气都没有,于是他加大了力度,直到她停止了呼吸。他掩着面狂笑,直到笑出了泪,心头却涌上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于是,盛大持久的选妃开始了,上到王侯公卿之女,下到宫女村妇,只要被他看上的女人,全都要占为己有。这些“有幸”成为太子妃的人,有三成甚至活不过一个月,因为宇文昭喜欢看美好的事物被毁掉的样子,他沉迷于凌虐弱小而无力反抗的她们,这种癖好甚至逼迫不少王公贵族不惜毁掉女儿的容颜。
  如果说宇文昭真的看上了云婉儿,那也就难怪她如此迫切的出逃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夜非天和张佑山简直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夜非天仔细的整理了一下思路,云婉儿不仅见过阁主,甚至是阁主极亲近的人,而至少在今晚之前,云烈对此并不知情。天刀门这么多年能够迅速崛起的原因,看来不仅是云烈的手腕,背地里,定有宇文家的帮衬,所以宇文渊才要派人监视,如此来看,横行金陵的天刀门不仅是宇文家仰赖的利刃,更有可能是王室的钱袋子。
  想到这一层,夜非天的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阁主既然特意让他杀这三个人,代表她很清楚其中的要害,并巧妙的抓住了人性。
  以宇文渊暴戾狠辣的心性,天刀门十八个堂主,只有他派出的三个人一夜横死,怎会不生怀疑,而这个凶手第二天又劫走了云烈的女儿,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全身而退。
  尽管这事情全城人都知道是个叫夜非天的人做的,可若说是云烈自导自演,也通畅的很。
  对云烈来说,这必将是个不眠之夜。一步走错,整个天刀门上下千条人命或许危在旦夕。杀人诛心,这天下间最要命的就是猜忌。
  看着还在和张佑山吵架拌嘴一脸兴奋的云婉儿,夜非天不禁叹了一口气,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过这种初入江湖的兴奋,更从没有过扬名立万成为豪侠的热情,有的只有日夜的苦练与喋血的杀戮。他甚至有些羡慕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今年也不过十九岁,可之前已经完成了三十三次任务。从未失手过一次,也从未留下过任何记号线索,很多时候,他会将行刺伪装成意外。
  唯有这一次,阁主的计划将他变成了金陵城的传奇人物,这对普通的剑客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可夜非天是一名刺客,对他来说,隐藏在黑暗的幕后,既是一种优势,更是一种保护,暴露身份是最危险的事情。
  然而不论阁主下达任何指令,他的回答永远只有是。
  因为当阁主把他从沙漠战场的尸堆里捡回来时,他已经被抛在那四天了。宇文渊的大军从这里疾驰而过,杀死了朔夜国所有的战士,却将一个四岁的孩子丢在了尸山血海之中,独自面对暴晒,缺水,还有死亡的恐惧。
  他做了所有能做的事,直到力竭,最后,他躺在一块石头上,停止了挣扎,阳光刺眼,他伸出近乎干枯的小手想遮挡一下,却发现他的手竟然已经瘦的透了光,就这样吧,他想,就这样默默地死掉。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为他挡住了光,向他的嘴里倒着水,那应该是他一生中喝过最甘甜清冽的水,他抢过水壶贪婪的喝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她的眼中流着泪,可人却在笑,笑的是那样的幸福喜悦,仿佛劫后余生的是她自己。
  她问他,要不要跟她走。他拼命的点头,用仅存的力量站起来,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仿佛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于是,夜非天有了新的身份,天星阁的刺客,因为他是第七个入阁,他的同伴们有时也会叫他小老七,他倒是很喜欢这个称谓,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很多亲人。
  自从那天起,他再也没看过阁主的脸,她总是戴着面纱,可只要看到那弯弯的眉眼,他就能回忆起当年那张倾城绝世的容颜。
  如果这次的事情暴露,继而牵连到天星阁,面对天刀门和岚国皇族的双面狙击,所有人都会死!
  夜非天并不怕死,可天星阁呢,相伴多年,这些人早已经成为了他的家人,特别是身边这个傻里傻气的张佑山,简直成了他的异姓兄弟。阁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突然下定了决心,无论阁主究竟的目的是怎样,至少现在,他们绝不能回天星阁。而他们三个人,特别是有可能知道阁主身份的云婉儿更不能被抓到!如今金陵城肯定已经被封锁,想要解除这个困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云烈真的反叛……
  深夜。
  皇宫内院。
  “云家的事,你怎么看。”宇文渊斜靠在凉亭的横椅上,擦拭着一把带血的宝剑。寒凉的雪地里,已跪倒四具尸体,一个人垂首站在他们中间,他的回答或许决定着这里会不会多一具尸体。
  “可杀。”这个人面色苍白,弓着腰,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青绿色的薄衫,右手却戴了一只薄薄的鹿皮手套。
  “哦?你有把握杀他?”宇文渊放下手中的剑,抬起头,像是提起了些兴致。
  “之前只有三成机会,如今已有七成。”
  “怎么讲。”
  “因为我看到陛下这柄剑。”
  宇文渊随手一甩,那柄剑便斜插在青衣人的面前。
  “它是你的了。明日你带着它去,云烈死,唐门可兴。”宇文渊打了个哈欠,似乎是乏了。
  “谢陛下。”青衣人一躬到地,双手抽出宝剑,倒退着出了庭院。
  “轩辕夏禹剑,陛下当真大手笔。”黑暗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娇媚动人。
  “他可是云烈。”宇文渊向后探出手,一把将女子拽入怀中,“他若反我,绝不会做的如此蠢。”
  “那你还叫唐万通去杀他?”女子躺在宇文渊的腿上,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像极了猫,应该说她整个人都像一只媚态丛生的猫。
  整个王庭,乃至天下,绝没有人敢和宇文渊这样说话,只有她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因为她不仅是风情万种的情人,更有一双通晓九州万物的慧眼。三年时间,她为宇文渊织就了九州最大的情报网络。
  “他若死了,便也不值一看,若是没死,那便有趣的很了。”宇文渊抱起女子,走向内宫。她的身子很软,也很轻,远远看去,竟像是一条白色的丝巾在随风摆动。
  “还有件更有趣的事。”
  “哦?”
  “那个刺客夜非天虽然尚未查到来历,可有人知道他的剑法。”
  “什么剑法。”提到武功,宇文渊的眼中放出了光芒,困意似乎都去了一半。
  “朔夜国大公主所创的苍虹绝息剑。”
  “朔夜国……十五年前不是已经。”
  “不错,全族被诛,动手的就是云烈。”。
  “那还真是有趣,哈哈哈哈。”宇文渊的笑声回荡在内宫的回廊中久久不息。
  风依旧猛烈的刮着,就如同金陵城今夜的暗流,或许大雪掩的住如山的尸体,却终究盖不上滚烫的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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