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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剑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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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心儒出发得晚,拐到瓜田村新增灵田附近的时候,正好看见楚若白领着赫衍凡离去,正好听见柳侠情那句:”若白公子,我且替你压阵.”
  是以方心儒正好了解到赫衍凡跟着楚若白远去,是去争斗的!
  公子若白盛名满天下,他的武功赫衍凡能接得下来吗?
  柳侠情,方心儒交过手,知其也是个硬茬.但柳侠情来自山外,方心儒是不认识他的.也不知道柳侠情的真正身份.柳侠情之所以知道方心儒是谁,完全是其事后利用自身势力所查.
  两大高手约战赫衍凡!
  方心儒揪心!
  他半路现身,以石子引走柳侠情,就想着能速度惊走或战败柳侠情,然后自己再赶去为赫衍凡压一压阵,护一护犊.
  方心儒上一次与柳侠情匆匆过了几招,双方都没试出对方真正实力,是以方心儒还是小觑了柳侠情的武功,造成了某种判断错误.
  柳侠情再次见到方心儒,战意却高涨,出手就是大招.
  “风吹柳絮飞”,此柳氏内门大招一出,风云变色.
  平地起风,柳侠情的剑在风中隐现,飘忽不定,无法捉摸.
  方心儒只好退,急退!连退!
  柳侠情的大招”风吹柳絮飞”含三十六剑,一招使完,方心儒就退了三十六步,自始自终连剑都拔不出来.
  方心儒顿时变色,他发觉自己错估了眼前此人的实力,如此实力的人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惊走或者战败的!
  方心儒立刻就做了一个决定.
  柳侠情当然不知道方心儒在心中做了什么决定,所以他还在继续抢攻.
  一式”风吹柳絮飞”后仿佛还不过瘾般,他又发一招”柳暗花明剑心现”.
  此招一出!漫天剑影顿现,方心儒只觉眼前盛开了一朵一朵的鲜花,鲜而艳杀,因为那一朵朵花都是剑影所化.剑化花影,繁丽耀眼,却肯定不会太快.方心儒的剑才得暇使了出来.剑出就直点花心,剑点花心朵朵碎.
  碎花乱人眼,剑从花中现,一剑刺人心!
  一剑惊出,方心儒的心就伤了.
  血从心口潺潺流出.
  方心儒急点心口几处要穴,同时暗运”焚天神功”,就见心口伤处的血液飞快被蒸发,同时伤口也如被火炙过了一般,不再流血了.
  柳侠情得了一剑,似乎有点惊诧,攻势便停了下来.柳侠情一停,方心儒就攻了起来.剑起惊艳,带着方心儒的人生,”弃儿独泣寒雪中”!
  柳侠情顿时觉得四周温度急降,瞬间就变得天寒地冻起来,隐隐婴孩哭泣之声传来,正当柳侠情忍不住寻声探望之时,一剑刺出.那剑带着悲苦,其悲动天,心神莫不为动.柳侠情一晃神,回神剑已刺到面门,柳侠情只得强使一式”铁板桥”险之又险的避过.
  柳侠情闪避时,心惊想道:阿!好险,此剑中之必死!
  方心儒剑光又追着斩下,柳侠情左手撑地,挽了个腿花,侧身一闪,又是险险避过.
  柳侠情突然惊觉:此人居然想要杀我!为什么?
  心惊之下,柳侠情出手也开始决绝起来.就着腿花之势,柳侠情贴地冲天而起,一剑撩天.居然使出了内门绝招”逆柳冲天剑”.
  绝招使出的瞬间,柳侠情还能眼观八路,观察局势,可见其武功之深厚.他看见那方心儒的剑斩下来,又收回去,然后自斜上劈下来,却是慢了一线,就这一线分了生死.
  双方都其势已成,避无可避,谁避谁死!柳侠情知道自己这一剑会先发先至,刺穿方心儒的下颚,刺入其的大脑,这一剑后,方心儒死!
  方心儒死了,其斩落的那一剑自然也就没有了.
  方心儒的怒,方心儒的狠,方心儒绝都看在柳侠情眼里,柳侠情甚至有些心疼,方心儒之才当是绝艳,之前那一剑的悲意如今仍有一丝滞留在柳侠情心中.
  柳侠情心疼又一个绝艳之辈死于自己的剑下!
  是的,柳侠情知道方心儒已经死了,因为自己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下颚,刺到了他眉,也许已经刺进了他的大脑.
  甚至还有暇想到,初衷仅仅是技痒切磋一下,在刺了方心儒一剑后自己甚至还有了停手的打算,是如何走到这步田地的?
  等等!眉?
  柳侠情突然心底一抽,然后他就看到一道剑光从自己的双眉中间一划而过.
  柳侠情知道自己要死了,不知为何,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之前疑问的答案.
  此人居然要杀我!为什么?
  此人正担心那矮黑少年会有恙阿!
  于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若白公子仅仅想要与他切磋而已,两人都不会有事.”
  接着他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给方心儒道:”此是我叔柳镇山的解药,你帮我带给他.”
  柳侠情说完,依恋的将手伸向天空,似乎遥遥想要抓住什么.
  然后柳侠情就死了!
  一月五日,初春,暖阳,柳侠情役.
  方心儒能活,完全是因为他之前的那个决定.
  这个决定是:必须速杀此人!
  方心儒的”渺渺身影”轻功是他的绝技,绝少示于人前.运用此技须急速颤动全身肌肉骨骼配合,发之大伤,故方心儒也不敢经常使用.此技一出能造成他人视觉错乱,使其在他人的视觉里偏移一寸.
  就是这一寸,令其诱杀柳侠情成功!
  但方心儒靠的可不仅仅是”渺渺身影”,方心儒还故意先中柳侠情一剑,再假意以”焚天神功”蒸发血液炙封伤口,真情是造成身体四周蒸气朦胧,令人更难辨认.就算这样方心儒还觉没有把握,他还打出绝招”弃儿独泣寒雪中”,制造出生死之危逼迫柳侠情心志,令其在生死之间不及细查.这才险险诱杀成功.而且柳侠情那一剑也是差之毫厘的从他面上刺过,那一剑之险,甚至还划破他的左眉,在他左眉上形成了一道极深的剑痕,留下一道断眉!
  方心儒持剑呆立,柳镇山之侄!不正是不久前刚入山的小京都四少之一,柳氏内门英杰,”剑少”柳侠情吗?
  此人居然是柳侠情!
  方心儒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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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心儒急奔,他在赶路.
  特别是在他心口中了一剑,剑眉被人划断之后,他更加要加速的赶路.
  方心儒到底没有再去为赫衍凡掠阵,不仅是因为柳侠情临死前说了赫衍凡无碍!还因为他同时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做,此事在他伤之后必须速做,急做!
  因为他约了临渊村潜龙会的秦怖天会面.这场会面本才是他此次出行的真正目的.
  任何人约了秦怖天都应该要慎重,因为秦怖天很可怕,他可怕在于他从不出临渊村,任何人要见他,都必须要进入临渊村,深入到潜龙会总部.
  临渊村潜龙会号称潜龙在渊,只进不出.他们很少出村和别人争什么东西,但任何东西入了潜龙之口,你就永远也别想它再吐出来.潜龙已经够可怕了,何况它还潜在深渊里!
  秦怖天就是那潜龙,山内都称”潜龙”秦怖天吞人不眨眼!
  方心儒约了秦怖天,本来应该沐浴更衣,调节好心绪,状态完好的去与之会面.但现在方心儒状态一点都不完好,甚至还很差!他心口中了一剑,眉毛还被人划断了.他流了不少血,还刚动用过渺渺身影,元气大伤!
  可他不得不去应这场会面!
  因为临渊村在大山的一角,又正在五田村的背后,潜龙会虽说很少出来争什么,但一争就是大手笔.易水镇乞丐帮一直在针对孤儿寨,遥控着大势欺压.乞丐帮净衣魁首甚至还是从潜龙会走出去的高手.虽然明面上潜龙会出去的高手,从此不再和潜龙会有任何联系,有伤不收,死不理之说,可暗地里又有谁知道呢?
  所以孤儿寨的唐观日和邱斩秦近几个月一直在奔走,奔走送礼.别人要收了你的礼,才会遂了你的意.
  现在礼已到了秦怖天手上,他也答应与方心儒见一次面,这次见面决定了今后五田村和临渊村之间的关系.如能与临渊村结成同盟,安定了后方,方心儒就能全力向外发展,孤儿寨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方心儒进到临渊村的时候,他的断眉之处又浸血了,仿佛象是柳侠情在说话.
  秦归堂看见方心儒的时候惊诧于他的一身狼狈,但也没多说什么,促步带着方心儒路过临渊村的百亩灵田,穿过凶机暗伏的民舍,直入潜龙会总部潜龙在渊阁.
  秦归堂是潜龙会的山内行走,他自然收了孤儿寨的礼,而且还收足了.礼收好了,他就会替送礼的人考虑得周全些,他特意等在村外迎接方心儒,本是打算带他经小渊溪,过眺渊亭,然后才入潜龙在渊阁.这样方心儒就可以在临渊村里露一露面,显一显能,震一震人,如此便能方便他接下来的行事.可见面一瞧方心儒的摸样,他立刻就低调的选了条人最少,危最浅的路,带着方心儒直达潜龙在渊阁.
  “我就送你到这,接下来的路必须你自己走了.”
  秦归堂最后还仔细瞧了瞧方心儒的断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在对方心儒说:此行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你好自为之把.
  潜龙在渊阁内部宽敞明亮,陈设简洁大方,方心儒一进去就有侍女引着他一路前进,也不知转了几个弯,过了几道廊.最后居然引着他来到了一座矮山前,矮山上一道瀑布直落而下,涧起水汽盈盈.一条小径顺着山石斜插而上,连接着一座亭子.一人站在亭子下,背对瀑布怒瞪着他,亭子里,一人岔开双脚,豪迈而坐,正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
  方心儒见之,就欲上亭拜见.却见亭外那人怒喝一声,伸手阻住方心儒前行.方心儒默看其一眼,也不强求,站于亭外,遥一拱手道:”见过秦会主.”
  亭子里坐着那人,光头短衫,一双虎目之上没有一根眉毛正是潜龙会会长秦怖天.
  秦怖天没有回礼,仍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直待那片西瓜被他吃的一干二净后,他才举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似乎将手上西瓜的汁水全抹在了光头上,才道:“方寨主受伤了?”
  方心儒道:”小伤.”
  秦怖天道:”不小了,都流血了.”
  秦怖天一说,方心儒就开始觉得左眉伤处开始有点痒,他忍耐着,道:”多是别人的血.”
  秦怖天裂嘴笑了,道:”方寨主一人来此,寨子里就没人了,不担心出事?”
  方心儒一离开,寨子就没人,那方心儒死在这,寨子是不是就要灭了?
  方心儒觉得左眉有点跳动,答道:”说起来还要先谢过会主了,幸好还有好兄弟邱斩秦在,我放心得很.”
  秦怖天眼角一挑,道:”谢我做甚?”
  方心儒道:”邱斩秦常说,过去在潜龙会时会主对他颇多指点.”
  秦怖天大笑,道:”潜龙会庙小,儿郎求前程出去就是出去了,无拖无欠,也无须再提.”
  亭下站立那人此时突喝一声,插道:”邱斩秦小儿也,岂能上得台面?”
  方心儒这才正眼看了看此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傲然道:”我乃秦奔雷!”
  方心儒冷冷道:”原来是会长座前,”试金将”秦奔雷.我听说无论谁来求见会长,都要经过你试一试?”
  秦奔雷裂嘴狰笑道:”我最喜欢试象你这种容易受伤的人了,骨头脆,血够香!”
  方心儒左眉开始狂跳,语气愈加冰冷,道:”我劝你不要试!我如今被煞气缠身,经不得武气激,一激我就控制不住那煞气,煞气一出,会死人!”
  秦奔雷一愣,没想到方心儒居然敢先而挑衅,当下狰狞吼道:”竖子安敢欺我!”
  秦奔雷大脚一蹬,象头蛮牛一般朝方心儒撞去.
  方心儒左眉鲜血大喷,一股剑气冲眉而出,就见方心儒的剑冲天而起,剑气奔腾,剑意凌云!
  此剑意居然如此熟悉,分明是柳侠情之剑,此剑脱胎于其最后那式绝招逆流冲天剑,又带着他临死前那一伸手之伤情,他最后想抓住的是什么?金钱?权力?还是情人?
  此剑意冲天而问,天下何人能答?
  秦奔雷能不能?
  秦奔雷不能,一分两半的秦奔雷显然无法回答.
  此剑惊天!剑势劈开秦奔雷优自不够,居然直冲瀑布而去,落瀑被一剑直接劈开,剑势再撞到那矮山之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矮山上居然被击出了一个巨大的深洞.地动山摇之后,矮山自下而上缓缓的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
  一剑断山!
  方心儒练如意化念功得成异功,此功可令方心儒每杀一个劲敌皆成一剑,这一剑纳敌之最后一刻的精气神而成,又有方心儒灭敌后之感念蕴化其中,其威似敌重活而更青于蓝,实乃玄奇之法门.
  这一剑初孕会意压方心儒心头,必须剑出惊天方才始成.这样一剑仿佛得有天地钟情,始出世而威力更甚.
  方心儒杀柳侠情而得此一剑,被他以左眉压住此剑剑意,一路急赶,会面秦怖天,也正是想要借这一剑出世之威,震慑秦怖天.
  此剑一出,居然一剑断山!
  秦奔雷一死,秦怖天就说道:”你杀了我的人,还想离开潜龙在渊阁?”
  方心儒肃穆,握剑不语.
  秦怖天又道:”你肯定走不了,你走了我和谁结盟去?”
  此言一出,方心儒展颜,剑归,上得亭去..
  弱者会被潜龙会连人带骨吞得一丝不剩,而强者却能收获潜龙会的尊重.秦奔雷死了,还有秦奔电,秦奔风.他们都可以是试金将!试金将永远是用来试金的,试出了真金,试金将的死活也就不重要了.
  孤儿寨与潜龙会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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