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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世事如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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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尘埃落定,方心儒已离开潜龙会,秦怖天一个人坐在瀑布下的亭子里,他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西瓜.
  那瓜外表碧绿如常,内瓢却居然是黑色!
  此瓜唯有渊中可生,外界不可长,为潜龙会独有.此瓜蕴涵深渊阴气,常人食之必大病一场.可这秦怖天却天天当饭一般的大嚼,可见秦怖天之可怕.
  秦怖天吃完一瓢瓜,将瓜皮就地一仍,突然出声问道:”他是故意斩向你的吗?”
  身边空无一人,秦怖天在和谁说话?
  瀑布依旧从矮山上冲下,遮住了方心儒劈出的山缝,也遮住了那个巨大的深洞.
  深洞里突然有声传出:”应该不是.”
  深洞内居然有人!此人是谁?此人究竟何时进到那个洞中的?还是说瀑布后本就有一个洞,方心儒只是劈开了瀑布,劈显了此洞,而此人一直都待在洞里.
  秦怖天继续问道:”他的剑出自何源?”
  洞中人道:”柳氏”逆柳冲天剑”的架子,柳侠情的圆润剑心为骨,再以问天的憾意为锋,杂糅而成.天下剑出三十二宗,没有一宗的剑如此剑一般象是带着生命.我很想知道他是以何法将招,势,意融合于一体而成剑的.”
  秦怖天再问道:”看来此剑于那柳侠情关系颇深,此事可有老柳家的影子?”
  洞中人道:”我觉得柳侠情已经死了.”
  秦怖天赫然抬首,面现惊色,沉思半响后再度问道:”此剑可怕!你觉得这样的剑他能发出几道?”
  洞中人道:”他能发几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总会有一道也发不出来的时候.”
  秦怖天长笑道:”没错,我们可以等,我们潜龙在渊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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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水镇中心,有一宽阔的广场.广场上马肆,饭店,客栈,茶摊,食铺,小贩林林总总,热闹非凡.江湖走马之辈多在此歇息,聚集,交流,此广场正是“走马堂“总部所在地,汇世广场.
  朱封爵和孙孔孟正一同坐在汇市广场一处茶楼隔间里,二人身边各自带有三人随行.
  朱封爵和孙孔孟是易水镇走马堂权力仅次于堂主言三世之下的二大坐堂.
  走马堂堂主言三世回辰州本家祭祖,如今走马堂主事的就是此朱孙二人.
  孙孔孟接过茶博士递过来的茶,深深的抿了一口,闭目回味,仿佛那茶中有万千滋味.
  朱封爵举起茶杯大口一饮,”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苦啊!”
  孙孔孟撇了朱封爵一眼,不屑至极.
  朱封爵视如不见,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大声嚷道:”老孙,约我什么事?快说,我可忙了.”
  孙孔孟又品一口那茶,方好整以暇的对着正无聊的玩着手上大玉板指的朱封爵说道:”忙着娶十三姨太?”
  朱封爵哈哈大笑,却不接此话茬.
  孙孔孟又道:”此次我约你同见一人.”
  朱封爵奇道:”何人当得你如此郑重其事?”
  孙孔孟手一挥,摒退茶博士,慎重道:”商仲贤!”
  朱封爵颜色大变,惊道:”小京都钱宰天下商家”贤德之才”之首,那个商仲贤?”
  孙孔孟莫测一笑,点点头.
  朱封爵更惊,惊里还带着一丝惧意,道:”你背着堂主会那商仲贤是何意?”
  孙孔孟含着几分神秘之意,说道:”就听他说说,又有何妨?”
  朱封爵犹疑道:”山内有规,不得引山外势力介入,暗会那山外商氏的巨头,总归是不太好把.”
  孙孔孟面露古怪,有些鄙夷,又带些许自傲,点醒道:”你也知那商仲贤乃是商家巨头,商家号称钱宰天下,是巨头自有大利!你总不会嫌钱多烫手把?”
  朱封爵听闻有利可图,眼睛顿时一亮,可又想着堂主言三世对他有恩有德,心中又有些纠结,迟迟疑疑的说道:”那就听听?听听应该没什么大碍.”
  不一会,一身着儒衫,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走进隔间,然后朱孙二人各自的三名随行就被支出了隔间.
  三人神秘会面.
  隐约听到话语声传出.
  ”楚大总管与楚二总管两败俱伤,各自伤得极重,已无出手之力.楚大公子也离山远去,楚氏大落......”
  ”听闻那楚老太太已经多日未在人前露面,传闻她是寿劫降临,活不了多久了.......”
  ”堂主向来与楚家交好......”
  ”商总执堂应承......”
  ”如此......那就试试?......”
  然后朗朗笑声传出,又有举杯相碰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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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山镇,有一座楼,此楼高九层,在傍山镇里显目至极.
  此楼门槛正上方挂有一巨大的金字牌匾,上书揽众生食四个大字.
  此楼正是山内傍山镇三大势力之一揽食楼总部,食分九层楼.
  九楼之上,还有一暗阁.
  此暗阁内有神秘法阵铭刻,于八方聚集灵气,其内灵气浓郁得形成无数灵气旋涡,几可为凡人所觉.
  暗阁内有两人在交谈.
  “上年灵食成量不错,你做得很好,该奖.”
  “多谢上使夸奖,此功乃全楼上下几千人合力之硕果,属下不敢擅领.”
  “你欲言又止可是有话想说?”
  “近来楚氏动作连连,如今又在傍山镇购入了百亩灵田,触手已然伸进了三镇,属下斗胆询问可需制之?”
  “呵呵,你与上任使者合谋洗劫山内,引来七大寇.七寇其一陶万里是你兄长,死在楚大总管手中.事过多年,莫非你还对那楚府怀恨在心?”
  “上使明察,属下只是担心山内楚氏独大,会抬高灵食价格,于收购灵食之事不利.”
  “我与上任使者不同,不欲关心此等凡间琐事,只要不影响灵食收购量,万事你自决之.”
  “属下明白.”
  “去把,凡间琐事无须再禀于我,少来打扰我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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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雁大山广阔,自南向西绵延数万里,其间山峰雄奇,深谷幽静,密林遍布.凡人多有活动的三镇七山仅仅是大山的一角,占大山范围不到千分之一.
  自三镇七山深入百里,凶兽渐多,凡人难入.
  在三镇七山百里外的一处山谷里,有一棵老槐树长于山谷中也不知活了多少个年头,树冠居然足有好几百米之宽.老槐树下座落了两所简易的竹庐,一道清泉自山崖上蜿蜒而下,从竹庐前潺潺流过,清泉旁有灵田错落.
  一切都恬静美好,甚是灵秀.
  一十六七岁的少年盘膝坐于一亩灵田旁,双手捏决,体内有淡淡灵气涌出,灵气不断罩落到那亩灵田之上,此少年居然在以自身灵气孕养那亩灵田.
  良久,少年收决息功,完成一天功课.
  谷后那高耸的山崖上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道:”那事如何了?”
  少年抬首望了望山崖之上,崖高深深,也望不到有何人影,少年只得朝山崖一鞠躬,方道”禀师父,那凶虎被楚慕川杀掉,符诏经山民之手已经交到楚慕川手上了.”
  懒懒的声音道:”好,倘若那符诏被人点燃,你便去那楚府留符接引吧.”
  声音有隐去之意,少年却另有它事欲谈,急切的喊道:”师父!师父!谷内灵食存量已经不多了,怎么办啊!”
  半响,那懒懒的声音方才道:”我将隐谷学院传于你,没想到被你经营成如此境地!!唉......哀之,惨之.......不要再烦为师,为师睡也......”
  少年不平的嚷嚷道:”还不是你每天都要喝酒,还只喝那易水镇卖得最贵的醉梦红尘!酒量又大,学院之财就是被你喝光的!”
  半天,那懒懒的声音也不出声,那少年怒而不忿道:”吃都吃不饱了,我看那酒也该断了!”
  此言一出,就听那懒懒的声音哀号道:“孽徒!孽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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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大劫起,很多人整理线索才赫然发觉,一月五日这一天发生的许多事都仿佛引子一般,诸多事情都是从这一日启延开去的.
  苍龙年一月五日,山下火.冲兔煞东,益祭祀,忌开业/开行/开工!
  楚老太太六十大寿.楚氏内府传出凄厉长啸,楚大总管与楚二总管于外府大厅外展开绝世大战,虽然楚府对外一直宣称此战实为切磋,但外人看到的是楚府有惊变,其势力内裂痕隐现,有心人纷纷行动.
  楚三公子若白与赫衍凡战于无名山顶,两人初识.
  孤儿寨方心儒杀山外小京都柳氏内门英杰柳侠情于深林,引来柳氏力量正式介入山内.而后结盟潜龙会秦怖天,自潜龙会带双英秦敢为与蔡然诺出世,此二人在日后”鬼战”里成中流砥柱.
  楚大公子慕川于夕阳时分离开楚府就此离山,从此终生未再回山一次..
  楚老太太从此隐踪,无人可见.
  一切如线如丝,似逝水奔流,无可阻止.劫网在暗地里静悄悄的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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