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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皇向民心,武祥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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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全架空,主讲权谋,国战,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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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唐二十七年。
  寒冬腊月,风雪漫京城。
  作为南唐开国皇帝,明贤帝周秉义可称骁将,亦可称枭皇,曾带兵闯入魏朝皇都的事迹一直让人津津乐道,擅用兵法,于怒江之畔坑杀魏兵三万,又亲带死士乔装混入魏都,刺杀多位文武官员,致魏朝权臣屈指可数,以往熙攘场景尽皆不复存在,随后率军强势灭魏。
  称帝后即刻剪除大阉,重用贤臣,疏远佞臣,上斩贪官污吏祸乱朝纲之人,下杀土匪刁民妖言惑众之人,于能者安其位,于奸者诛其族,短短几年光景就成为百姓心目中的明君,而他确实称得上一代贤君,日日鞠躬尽瘁,夜夜勤心勤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但凡大旱之际百姓颗粒无收,他便会责令地方官员开仓济民,且在水季来临前,早早与工部治水官员商议好分化河流以及治水方案,以防大水迸发殃及百姓,且各州郡内常年都贴有告示,广纳贤士献上治国策略良计,事事以百姓为头,自语‘百姓为天,当守护之’。
  可叹。
  英雄难过美人关。
  犹然记得五年前,周秉义出城狩猎,恰巧遇见一名林姓女子轻生,周秉义让人救下,询问缘由,唤作林玉微的女子泫然欲泣,始终不肯开口,只是磕头呼喊有天下冤情,周秉义窥其姿色,便带回宫中,不过短短几日,便派出贴身护卫离开京城,还美名其曰要设秋日宴,需要四处寻找食材,至于真实缘由,就不得而知,但宫中对这事讳莫如深,此后美人笑,皇帝闹,林玉微既有倾国姿色,亦不缺聪慧头脑,很快就成为周秉义最宠爱的妃子,周秉义甚至有好几次想要废除陪他南征北战的糟糠皇后,只不过群臣阻挠,这事才不得了之,但周秉义却自此有意无意疏远几位谏言贤臣。
  古有国法。
  后宫不可干政。
  皇后都不曾干涉朝政,贤妃林玉微却能帮周秉义批阅奏折发号施令,有官员私下称贤妃祸国殃民,迷惑帝心,扰乱朝纲,致朝堂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该斩,但纵观古今,皇朝更替,有哪个朝代官员能僭越斩杀帝王爱妃,这本就是以下犯上之罪,要诛九族,又有几人不在乎生死,不畏皇权,私下议论都是禁忌,更别提斩杀,倒是有几位武将冒着危险谏言,可惜贤妃林玉微早已是周秉义心头肉,怎容许别人多加干涉指责,幸好法不责众,周秉义大怒,这群人仗着丰功伟绩便敢妄加言论帝王家事,但他也无奈,纵使众人在他心头插上一剑,他也只能挥袖离去,他也怕寒了众将士的心。
  春宵苦短日高起,自古君王不早朝,朝堂之中渐渐变得死气沉沉,每日都有人脱下官服,放下笏板告老还乡,远离这糜烂朝堂,贤妃得到皇帝垂爱,顺势引荐许多能人之士,周秉义秉着爱屋及乌的思想,对这群新任官员很是信任,这也造就他昏君暴君之名的开端。
  斩皇将,杀能臣,建造十方宏大天宫,开绕国渭河,劳心劳力,民心民苦,在所不惜,全部建造之事都有贤妃引荐之人完成,他却整日想着修炼成仙,妄图统治皇朝万载,想与林玉微共乐万代,简朴生活也逐渐变得奢靡,很快就由皇宫传到民间,他所造成的奢靡风气一时之间在整个南唐都很盛行,上至官员将帅,下至寻常富商员外,均以住亭台楼阁,吃山珍海味大肆纳妾为容,以此彰显身份。
  曾经的贤帝,而今的暴君,风光二十七载,半世无忧,本意得民心做明君,可有女乱南唐,让蛰伏的反兵夺得民心,最终揭竿而起,民心已失,就算周秉义不愿承认,也明白南唐已走到尽头。
  背影萧瑟,身行微佝,早年征战天下的虎狼君主已不复存在,有得只是双鬓如霜,形同枯槁的半百老人,周秉义看着眼前将近二十丈有余的天宫,内心唏嘘,这里磅礴大气,这里紫柱金梁,可代价却是几万百姓性命,以往沉迷美色之中,完全没考虑这些事,而今回想,才悚然惊醒,原来这十方天宫才是让他走向毁灭的端口。
  周秉义叹息,脱下身上狐皮暖衣,迎面袭来的寒风都仿佛裹着百姓的血腥味,狠狠拍打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颊,他微微颤抖着身躯,抬腿踏上天宫白玉阶梯,顶着冷冽风霜,拖着疲惫身躯,走完这三百三十三个白玉阶梯,看着身后散发着的柔和光芒,周秉义有些晕眩,跌倒在地,差点滚落下去。
  “陛下,这白玉阶梯由大块白玉磨制而成,在加上雕刻的龙型图案,映衬出陛下的英明神武,当以‘天梯’号名,陛下觉得如何。”
  “好,这名字好,天梯,映衬朕的英明,爱妃真是善解寡人心。“
  刹那之间,周秉义想起天宫建成那天夜晚,同样的风雪,宛如冰刃刺骨刮在人脸上飕飕生疼,那天是南唐近万人哭泣的夜晚,无数人跪拜天地,祈求南唐灭亡,也是他自认与天其高的夜晚。
  周秉义坐在白玉阶梯上肆意大笑,只是这笑容显得格外孤寂与悲凉,林玉薇已逃离皇宫,不知所踪,而她引荐的能人则没那么幸运,全部死于家中,可周秉义依旧明白,不管他如何弥补,南唐已有亡相,他也只是百姓心目中恨不得割其骨喝其血的暴君,无人再会念及以往的贤明帝。
  “我周秉义自小接受三纲五常教诲,又深懂正三五义,可叹依然被美色蒙了心,错过许多美好,国志者应摒弃权色,掌国者当以民为首,这般简单道理,我到如今才明白,只恨明白的太晚。”
  远方,两道灯笼亮起,两人疾步行走,来到天宫下,看着周秉义扶着栏杆缓缓起身,任由风雪吹打身上,两人身躯震颤,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担忧,连忙走上天梯,来到周秉义身后。
  “陛下。”
  “陛下。”
  一种称呼,两种语气,前者乃大将军杨毅,恭敬跪在地上,后者则立身而唤,言语平缓,没有任何尊重意思,这人脸色苍白,有股病态之样,穿着也朴素,但就是这样一位中年人,却让周秉义突然双膝弯曲,跪在地上,杨毅微愣,却不曾上前扶起周秉义。
  因为这个中年人值得周秉义跪拜。
  “太傅。”周秉义刚开口,就被中年文士打断:“陛下,深夜找老夫,所为何事。”
  周秉义没有回话,而是起身,随后转身,望着近在咫尺的皇都,声色悲凉:“恩师,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中年文士沉默片刻出声,言语之中满是无奈:“骂帝,怨帝,恨帝,唯独无念帝之声。”
  周秉义触目恸心,继续问道:“那恩师可曾看到什么。”
  杨毅撇过脸,不敢直视前方,方才两人进宫,已经看到许多场景,自然触景生情,心生悲意。
  中年文士深吸一口气,铿锵道:“有人在阴寒街道上哭喊诉苦,道帝王无情,只知享乐不救众苦,也看到富商家中卑贱下人偷拿字画金钱逃离,身后家丁拿着棍棒低声咒骂,又急于追寻,更看到贫困妇孺抱着熟睡的稚童慢慢抽泣,寒风凛凛却无厚衣保暖,就连稚童的手脚都满是冻疮。”
  中年文士说完就不再开口。
  而周秉义却跟着接话,逐字渐顿,声响如雷,炸响两人耳畔,直令两人痛苦闭上眼睛。
  “我看到城门上有士兵拿着南唐旗帜站在风霜中,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可却目光锐利,望着城外三十万大军,似南唐守护神。我看到城中有富商偷偷埋葬金银,叹息着说不出话来,我看到牢狱中等待死亡的刑犯,已然面色甚喜,我还能看到皇宫各角落内奔跑的丫鬟太监,怀中藏着字画值钱等物,还有城外十里山丘下,三十万反兵正在操练,无人睡觉,无人叹息,无人欢呼,有的仅仅是阴冷面色,眼中充满无奈与悲伤,以及淡淡的麻木,其实我何尝不知,过了今夜,南唐就成为历史,他们能不能活着见到后天的斜阳,尚且不知。”
  周秉义拍着杨毅肩膀,淡然道:“据探子传回消息,反贼已定国号为天武,寓意武定朝,天授恩,且制定出一套明日攻城方案,经历三年的征战也该结束,叛军等人分七路共同逼近皇都,以百姓为兵卒,渡渭河,跨怒江,遇城破城,遇郡攻郡,且不守城池,不顾阻挡,全力北上,而讽刺的是有半数南唐军卒是南唐百姓所杀。”
  杨毅面色威严,后退两步,单膝跪地,掷地有声:“陛下,臣立下军令状,定然护住皇都,择日反攻。”
  简明扼要的军令状,却深深刺痛周秉义的内心,他漠然摇头:“杨将军,今日唤你来,是告诉你,别做无谓抵抗,大势已去,大局已定,不必负隅顽抗,免得徒增孽数。”
  “可……。”杨毅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黯然低头。
  周秉义面色阴郁,眼中有一丝决绝,似哭似笑道:“我周秉义,半生称雄,却落得个昏君暴君之名,万道魂魄归天地,都是我一手造成,不求赦罪,但求南唐再无灾难。”
  杨毅浑身激颤,耳红面赤,刚想说话,却被中年文士用眼神给制止。
  “无力回天,听陛下一言。”
  杨毅叹息,大厦将倾,周秉义这是准备投降。
  “恩师,我有一事相求。”周秉义泪眼朦胧,神色有些阴沉:“亡国之奴本就无性命,何况国家亡于我手,也无颜苟活,只是我放心不下我那年幼十七子。”
  中年文士点头道:“我自当照顾好皇子。”
  周秉义摇头道:“他不再是皇子,只是寻常稚童,我本想让他们随着宫女走出皇宫,但却不放心,所以我只能交给恩师。”
  两人离去,前往养心废殿,周秉义身后锦绣天宫内走出一位身穿凤袍女子,拉着他的手,站在他身旁,周秉义反手抱着皇后,道:“国破家亡之际,我不能苟活,生不能惜你一世,惹你半世悲戚,是我之罪,望死后能护你一世。”
  皇后张嘴,却无声发出,周秉义闻言,伸手为她整理衣冠,皇后自幼便是哑巴,周秉义与她夫妻几十年,不用揣摩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皇后所说,你我当年相见,相约百年,而今百年未到,臣妾自与你下世再续前缘。
  皇后对着周秉义露出慈爱笑容,周秉义走进天宫,抱出一壶酒,两人坐在地上饮酒。
  正如他们当年相识时,也正是这般场景。
  杨毅与中年文士抱着沉睡的稚童,杨毅出声问道:”这皇帝都被封,如何离开。“
  中年文士叹息道:”有一条密道,我两从哪里走,此后,这皇都我决不回一次。“
  两人急忙钻入密道出城。
  “将军,你长年为南唐征战,画像早已出现在反军中,恐怕你不能再出现在皇都,不如你随我回乡野,也有个安身之所,如何。”
  “若不肯,我这有书信一封,你前往关外,那有我一好友,你让他看书信,他自当待你如亲手足。”
  杨毅耸动脑袋,许久后拔出佩剑,森寒的长剑在此刻显得格外锋芒。
  叮!
  双手一折,长剑从中断开,化为两断。
  “老夫自幼十四从军,至今已有三十年,纵然帝王无情做过太多错事,他依然是我主上,而今他恐怕九死一生,我又怎能苟活于世,可叹这一切都是我南唐咎由自取怪不得人,如今长剑犹如南唐,已断,此后世上恐怕在无杨毅这人,先生,我不能随你离去,还望您能照顾好皇子。”
  杨毅跑回宫中。
  寅时一到,远方天际呈现出鱼白肚色,一缕光芒划过黑夜释放出独有的魅力,中年文士这才抱着稚童,向远方而去。
  此时,雪白的雪花从天空落了下来,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的凄凉。
  微阳有雪。
  南唐有泪。
  周秉义取来皇袍,平叠好放在锦盒内,孤身一人,背上荆条,走出皇宫。
  身后皇后张嘴,哑然无声,却用喉咙发出阵阵呃呃的声音。
  就这样注视着周秉义,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这才露出一抹笑容,纵身一跃,跳下天宫。
  砰!
  溅起阵阵雪花,殷红的血液流淌在其余雪上,格外凄凉。
  周秉义让人打开城门,走到城外,看着万军之前的中年人,跪在地上,大声道:”我南唐自知不敌天武,当叩拜。“
  天武新皇闻言,哈哈大笑,取过锦盒,当着周秉义的面烧掉,而后穿上自己定制的皇袍,站在周秉义面前。
  “望陛下厚待南唐百姓。”
  新皇冷声道:“错,是天武百姓。”
  城墙上的将士也放下武器,跪下叩首,大喊皇帝万岁。
  周秉义凄惨一笑,独自走上定王台,看着烽烟四起的皇都,摸出一把匕首,刺中心脏,结束性命,也结束南唐统治的历程。。
  自此,天武成立,国泰民安,新皇苏安推翻南唐制度,制出更加完善的制度,修建堤坝,安置贱民,颁发一条条新的规定,对农卒,对商贾,对军营都有好处,鼓励百姓多种稻谷,责令军队善待士兵,且派遣十九位钦差大人巡查全国,对贪污狗官,作践人命的人加以极刑。
  后世人称之:新皇向民心,新武祥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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