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夫妻同心

　　待小竹关门出去之后，张仲衡将徐芷君拉到床边——这里距离门口最远，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娘子说的很对，我们东沟寨地狭民弱，区区一千来人，二百来精壮，即便人人都是项羽转世也抵挡不了蒙古大军的进攻。秦朝丞相李斯曾经说过，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咱们要想在这乱世之中求得生存，必须得占据更广的土地，控制更多的人口，打造更强更犀利的兵器。现在西夏的形势你也很清楚，我们东边的肃州城由藩王李文景镇守，实力雄厚，铁板一块，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而我们西边的沙州地界，大大小小的豪族势力纷乱众多，又有西辽回鹘，吐蕃等势力的侵扰，可以说是一盘散沙，我们要想发展，第一步就该打这里的主意，等我们控制住沙州之后，实力大增，将来就可以干很多事情，东可以影响西夏，西可以侵略西辽，南可以夺取吐蕃之地。若是这几步都可以成功，我们就可以控制更多的人口和土地，再加上我们有鸟铳这样的利器，足以自守以观成败。第二步怎么走就看未来的局势走向，总之我们现在必须努力赚钱，然后秘密打造鸟铳，再阴养死士，等待机会。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娘子。”徐芷君是张仲衡明媒正娶的娘子，夫妻一体，而且张仲衡的发展计划也离不开这位寨主娘子的支持，便没有丝毫隐瞒，对她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早就感觉到自己的丈夫隐隐有大的志向，但是亲耳听到之后徐芷君还是感到一丝丝的震惊，相公还真是敢想啊，手里就一个小寨子，千八百人竟然敢图谋天下，不过，她并没有感觉自己嫁给了一个定时炸弹，这年头本来就是乱世，乱世则必出英雄，当年汉高祖刘邦不就是一个区区亭长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便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妾身知道了，既然相公有如此大志，妾身自然会全心全意辅佐相公。鸟铳之事，妾身已经安排亲信去祁连山中选择地址了，相信不久就可以找到一个秘密的地方按照相公的要求去打造。”
　　张仲衡点了点头，拉着徐芷君细嫩的小手，说道：“有娘子这句话，为夫就放心了。夫妻一体，在这乱世之中，则更需要我们夫妻同心，风雨同路。有道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依我看来，西夏朝廷已经腐朽羸弱到积重难返，目前也就只能趁着蒙古大军的主力进攻金国无瑕西顾的空档来附蒙攻金换取几年苟且偷生的日子。西夏李氏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不足以托付，我们最多只能利用他们发展自己的实力，不能将我们的身家性命交给他们，在这乱世之中，最根本的还是要靠我们自己。鸟铳是国之利器，还望娘子谨记为夫的嘱托，打造之时一定要秘密进行，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一定会引起他人的觊觎。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若是镇守肃州的肃王知道了鸟铳之利来向我们索要，我们是无法拒绝的。再说了，那个杨守志一直想跟我们过不去，他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小人，成事不足，但是败事有余，所以我们不得不防。这一点，还望娘子一定要记在心里，千万不要等闲视之。等我们的实力发展，羽翼丰满之后，我们才有堂堂正正与人对战的本钱，目前只能猥琐发育，至于制造鸟铳的费用，娘子就不要担心了，为夫来想办法解决。茶叶蛋和鸡汁豆腐你也尝到了，应该会有比较好的市场，等我们打出名气，我们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发展。实不相瞒，为夫还有很多好东西，足够我们赚钱了。”
　　徐芷君虽然不知道丈夫说的那个什么“猥琐发育”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大概明白了丈夫的意思，那就是现在的西夏朝廷腐朽羸弱，自身难保，就算是投靠他们也没有什么前途，与其这样，还不如利用他们的庇护，悄悄地发展自己的实力，等自己的实力充足之后，将来才会有更多的选项，便淡淡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相公的话妾身懂了，相公既然有如此志向，妾身自然会全力支持相公，鸟铳的事情请你放心，妾身安排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妻子的一番话让张仲衡心里顿感踏实，不由自主地将她揽在了怀里，徐芷君也没有反抗，二人就这样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五夫人的房间里，依旧断断续续地传来阵阵琴声，在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之后，五夫人郑观音将手垂放在膝盖上，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哎。还是有些瑕疵啊，这么好的曲子，应该演奏的完美无瑕，只怪我从良之后，音律一道练的少了，没有将老爷的这首绝妙曲子发挥出来。”
　　她的奴婢绿萝给她添了一杯茶，脸带不解地说道：“小姐，奴婢觉得你弹得已经很好了。奴婢也听了不少曲子了，很少有人能比过小姐的这首水调歌头。”
　　郑观音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起茶杯来抿了几口，随后将茶杯放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不懂。这首词是东坡居士水准最高的一首词，可以说已经站在了词牌的巅峰，别说是过去和从前，就算是后世想要超越它，也是难如登天。而老爷的这首曲子也是飘逸轻灵旷达之作，二者合为一体，不是懂音律就可以弹奏好的。弹奏之人，必须得有东坡居士和老爷的那般洒脱的胸襟和看破红尘的旷达情怀，否则的话，技术再高超，也只能达到形似，永远无法达到神似。哎，可惜我的格调，还是比老爷差了一层啊，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