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考试

　　马森知道自己记忆力不是很好，抽象思维则比较发达，因此对科举制度影响下的中国教育体制不太适应。中国的教育主要需要的是记忆力，对现有思想的记忆、重复是最值得肯定的，这其实是奴化教育的延续，对创造力和思辨精神，中国的教育是排斥的，这就是中国现行教育体制下很难产生大家、大师的原因。最令人可恨的是，这种体制他们让你记忆他们认为该记忆的，而让你忘却他们认为该忘却的，这就产生了一代一代的臣民，匍匐在权贵的光环下。
　　又到期末考试的时间了，由于马森对这种教育体制的不适应和骨子里的一丝反感，因此他的考试成绩从来不是很好。
　　英语可能有点麻烦，数学问题不大，别的科目就是靠自己的水平现编，及格没多大问题，马森心中正在盘算。突然，曹荣走来，拍了他一下肩膀，道：“马老大，你就帮帮我们这些小弟吧？”
　　马森一脸迷惑，呀道：“你那时这么谦卑了，要我帮什么？”
　　“你跟好多老师都能说上话，能不能让他们给我批卷时高抬贵手，给我个及格，免得到时成绩单去了，我这假期不好过，”曹荣满脸恳求道。
　　马森正要说话，就见走过来的美女老师道：“马森，你是课代表，等会到我办公室来下。”
　　马森忙答应一声“是”。
　　这边曹荣喜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拜托了，”说完就跑了。
　　一考完试，学校就出现了胜利大逃亡，很多同学一出考场，就回寝室打包走人。
　　马森一回到寝室，他们三个已打好包，看来要走。
　　一阵招呼后，也就二十多分钟，三人就走了，寝室只剩下马森一人。
　　去看看杨芸，果然她也准备要走，马森道：“我可能暂时走不了，来，我送你去火车站。”
　　杨芸道：“我跟芳姐她们一起走，你要有事，就去忙吧！”
　　马森怨道：“你总是这样，好吧，把你家庭住址给我，假期我给你写信。”
　　杨芸犹豫道：“你还是不要给我写信。”
　　“怎么？”马森有点生气的道。
　　“我不想让家里知道•••”杨芸弱弱的低头道。
　　这下马森气大了，“哼”了一声道：“我很令你丢脸吗?”
　　杨芸上去拉住他手，柔声道：“不是那样了，学生这样总是不好，反正，就一个月，我会早点回来的。”
　　马森看着她清纯绝俗，宁静秀丽的面容，心中又爱又恨，二话不说，上去就抱住她，一下狠狠地吻在她唇上。
　　杨芸一愣，接着就闭上双眼，任他贪婪的亲吻。
　　马森好久才放开她，道：“记着，你答应要早点回来，”说完转身走了，杨芸点点头，痴痴的看着他走了。
　　到了美女老师林雪那里，美女老师寒着脸道：“马森，你就不能努力下吗？看看，你的成绩，勉强就五十多分，想给你个及格都不容易。”
　　马森弱弱地道：“我记忆力不太好，那些单词老记不住•••”
　　美女老师哼了一声，道：“这是借口吗？有几个人是天生过目不忘的，大多数人还不是靠勤奋。”
　　马森被训的大气都不敢喘，哀怨的站在那里。
　　美女老师看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读过好多书吗？应该知道遇到困难就退缩，不是英雄所为吧！高尔基的《海燕》不是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吗？”
　　马森叹了口气，道：“老师，你知道我是怎么看《海燕》的吗？”
　　“说说看，”美女老师道。
　　“我要是那只海燕，就会说，狗日的高尔基，说的容易，你自己怎不来试试，”马森道。
　　美女老师听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脸一正，道：“好啊，你还贫上了。”
　　“老师，你知道吗？说‘只要努力就会成功’，那是洗脑，是上位者欺骗那些臣民的，‘做自己想做的，让别人去说吧’这是启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心态，”马森继续道。
　　美女老师听了一呆，好像勾起了什么心事，良久才叹道：“可要真做自己想做的，不知有多难啊！”
　　马森忙打蛇上棍道：“所以我们这些贫民百姓就应该互相帮助，比如这次老师你就可以帮我啊！”
　　美女老师瞪了马森一眼，斥道：“想的美！”
　　马森只好心中暗道：这次，看来是死定了。
　　美女老师道：“你是课代表，你拿了标准答案去把别的专业的卷子批了，记着，要认真。”
　　马森看到一线曙光，忙道：“那我们专业的呢？”
　　美女老师一笑，道：“那个我自己批。”
　　马森无奈的只好坐那儿老实批起卷子，心中满是泪，不过，好在象曹荣等几个的总算给过了。
　　等忙完了，美女老师看着满脸委屈的马森，笑道：“批了那么多卷子，该记得差不多了吧！等会你再拿一份卷子去答一下。”
　　马森一喜道：“还是林老师好。”
　　“不过，这次不管你答得多好，我只给你61分，”美女老师接着道。
　　马森那敢再计较，忙去答题。
　　这边马森正在忙，那边美女老师在做饭，还念叨：“我做的面条可是一绝，上次请你，你还跑了，这次你就尝尝。”
　　果然很好吃，马森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美女老师笑了，说道：“我这老师还不错吧！”
　　马森吃完饭，道：“林老师，你确实很好，不过你知道我对老师是怎么看的？”
　　美女老师知道他又有了古怪的想法，笑道：“说说看？”
　　“老师往往是正义的化身，可越是正义的，却是最不正义的，因为在正义的外衣下，权力就不受制约，可以为所欲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下面的人别说申辩，往往连说话的权力也没有，只能承受，道德垄断和舆论垄断是多么可怕•••”马森道。
　　美女老师沉思了一会，道：“你说的有道理，在正义的外衣下，做的错事或坏事确实对社会的危害更大。”
　　过了一会，美女老师接着道：“马森，我知道你志存高远，想要跨越高山，可你知道吗？其实生活本身就是一座高山。”
　　“我无所畏惧，”马森道。
　　美女老师苦笑一下道：“你觉得你跟杨芸的爱情会有结果吗？社会和学校到底是不同的环境，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吗？”
　　“该不会是有什么故事吧？”马森道，对于美女老师没有男朋友，这一直是大家私下里议论的一个话题。
　　美女老师目光有些黯然，轻声道：“我在大学时有一位男朋友，他是我们那儿的高考状元，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相恋了八年，可到毕业时，他为了留在中央国家机关，选择跟一个高干的女儿订婚了，和我分手了。”
　　马森气道：“什么高考状元，都是权力的奴隶，中国从科举开始，不知产生了多少状元，可对社会有几个有贡献，全都匍匐在权力中，大多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美女老师给他逗得笑道：“果然是个愤青，你知道吗？当你那天趾高气扬的谈论‘原罪与救赎’的时候，我就在想，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
　　虽然跟美女老师处的很愉快，该办的事也都办了，可马森心中却有个阴影，和杨芸真的会有好的结果吗？美女老师说的不错，学校和社会到底不同，当走入社会后，一切还会一样吗？更何况，马森也隐隐感到杨芸似乎在躲避什么••••
　　天色已黑，前面有一个黑影拦在那里，把马森着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苏文，马森笑道：“怎么，还没回家？”
　　苏文道：“你不也没回家？”
　　马森看着有些幽怨的苏文，随口道：“这不有事吗，真是红尘事多！”
　　突然，苏文上前一把搂住他，狠狠的吻在他嘴唇上。
　　马森一时不知所措，慕地只觉嘴唇一疼，苏文放开他道：“我恨你！”说完转身跑了。
　　马森一抹嘴唇，竟隐隐有血。
　　不远处，只听的李刚在喊：“苏文，在那，车来了，快走。”。
　　苏文一边跑一边回道：“你等等，我就来了。”
　　马森抹着嘴角的血丝，心中感觉有点痛，知道这个女孩也许再也不会某处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