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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的努力是那样的可笑又渺小。
……
自那次交流之后，一项名为“还原永恒”的计划在宇宙中启动了，简称：“源计划。”
计划第一步，清除所有低于三维宇宙的宇宙。
神族文明与第二文明谈和，所有被卷入战争的文明与这两个神级文明共同签订了停战协约，同意倾尽所有资源投入“源计划。”
神族文明向有相应技术能力的文明传授了制作负四负超体与“永恒之源”的技术，并以百位神灵为代价，建立了宇宙同步网络，全面开放知识信息。
五年后，该宇宙中共拥有了1024台“永恒之源”，上万亿个负四向超体。神族文明除大神灵，1701700号（原1701714号）与87897号（原87212号）外全族神灵投入清除任务中。短暂四个月，该宇宙所有二向化宇宙清除完毕。
但相应的，这五年，他们消耗了超过八个该宇宙总和的能量。该宇宙原生（非暗物质引力催熟）恒星超过99%全体投入计划。剩余1%是为人类文明留下的。其余依附行星生存的文明均围绕着神族母树或第二文明的矩阵体旋转。
开始向外清除。
32台“永恒之源”全功率发射高向化“光束”，“光束”内，一百万个神灵，上千万个智慧能量体携带着992台“永恒之源”，万亿负四向超体，乘坐百万高引力矩阵体，经历三个加速进程，三秒内以六级光速的最高速度穿过宇宙边缘。同时，高引力矩阵体搜素低能宇宙，启动另100台“永恒之源”，向100个三维宇宙发射10000个高引力矩阵体，一万个神灵128台“永恒之源”，一千亿个负四向超体。剩余目标生命四维生命化，将余下九十九万高引力矩阵合并，收集四维宇宙能量，制造更多的所需设备。与该宇宙中的原文明交流，扩大“源计划”规模。
当神族文明将计划进行到了这一步之后，才知道“源计划”的工程量是近乎无限。按照当前的模式，就像是一只蚂蚁从一片叶子上爬到叶茎，再爬到另外的叶子上；但同时得爬到一个小枝条上，爬到另一个叶茎上，再爬到其他枝条上；蚂蚁再度分裂，沿着枝条继续爬，爬到一个小枝干上，再爬到其他枝条上，再由枝条到叶茎再到叶子；接着小枝干→枝干→其他小枝干→叶茎→叶子；再接着枝干→大枝干→其它枝干→小枝干→叶茎→叶子；大枝干→枝干→其他大枝干→枝干→小枝干→叶茎→叶子；树干→树的主干→其它树干→大枝干→枝干→叶茎→叶子；树的主干→地面→其它树→树干→大枝干→枝干→小枝干→叶茎→叶子。一只蚂蚁，不，一群细菌，从一片叶子要爬满几百颗树！而且这些细菌从树上能汲取养分是有限的，不可以无限制汲取。
于是计划第一步稍有改动，让前面两百位神灵携带终极引力矩阵体“永恒之源”，以及一百万神灵的全部能量，直冲十维宇宙。
他们有两个任务：一、构建一个暂时性的维度通道，一百万神灵的能量可以维持一条通道一百年的时间。二、找到那个九维文明，毁灭它。
矩阵体是第二文明与神族文明抗衡的根本。第二文明在引力数学规律的应用上一直远超神族（矩阵体不是计算机！它也没有计算能力!）矩阵体就是这点的最优体现。
矩阵体是个非常恐怖的东西，它可以充当引力源，能源，武器，防护载具。
它由引力直接制成，可以抵御所有降维打击。
作为武器，它可以让目标的数学规律崩塌，能轻易杀死大神灵。
作为引力源，它的引力大小可从无调整到无限大，只要数量足够。
这就是零向奇点。
终极引力矩阵体对于第二文明而言，那是相当于母树对神族的意义。
剩余那1%的恒星，其实指的就是人类文明所处的星系。
这个时候的人类文明，管自己的行星叫做——地球。
当然历史是不尽然相同的，因为这里的地球的年龄才不过几亿年而已。
当神灵发现它的时候，人类正处于比21世纪稍微先进一点的社会。
他以观察者的身份融入这个社会，没人知道，他们的社会里有位神。
1701714号神灵的人类身份叫作黎阳，一名顶级的……厨师。当然，他在五年前就辞去了厨师工作，并消除了所有关于他自己的所有信息和知道他的人的记忆。他可不想让人知道即将出现的神曾经是个厨师。
太丢人。
今天人类有件大事——第一艘太空战舰完成太阳系巡航，人类正式地拥有了一艘可以投入实战的太空战舰。
明天，它将泊入大气层内，让全世界的人瞻仰它的伟大。
“坐下来谈谈吧。”这是一个十分清澈又富有磁性的男声。
“好的。这身体怪难受的。”这是一个毫无特点又毫无波澜的男声。
“您是第一次将能量压缩到如此紧密的程度，当然会不舒服。”这是一个温婉清脆，既端庄又妩媚的女声。
黎阳，无名氏，夜清弦。他们分别是十号（原1701714号），大神灵九号（原87898号）。
黎阳和夜清弦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和晚礼服。而且长得都贼好看，各有符合他们声音的特点。无名氏长得一副标准的人类面孔，毫无特点，没有头发，穿得一身白衣。
三人拉开椅子坐在桌前。
当服务员将所有菜上齐，并将包厢的门关上后，他们的交谈开始了。
黎阳：“是时候让人类参与到计划中了，源计划的工作量可能是上亿年都完成不了的。这才是第一步。”
无名氏：“他们，应该了解真相。”
黎阳：“大神灵，您该知道，不能让人类继续平静下去，持续那个无聊又荒诞的梦。”
无名氏：“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黎阳：“我再次强调，人类，是个十分有趣的种族。”
无名氏：“哦…对的。你觉得怎么办？”
夜清弦：“以神的姿态告诉他们…何为渺小。”
黎阳：“什么叫做…神也渺小。”
无名氏站起来，人类的身躯依是毫无波澜，但他的眼神却充满着迷茫。他抬起手来，盯着手掌心看，仿佛自己就是手掌心中的那不知名的细菌。他垂下手臂，抬头望着天花板，他的视线穿过天花板，看到人类的蓝天。他看到，以人的眼睛看到，这天，是那样的广阔，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是狭窄的三维宇宙。他面对着天，神族面对着真正的天。他的思维被一个词狠狠地搅动着。他冥冥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庞大到不可言喻的力量操纵着。他们的力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渺小卑微。
天之下，无不渺小。
“去吧……以；以……失败者的姿态，告诉他们：他们能赢。”
无名氏想说以神的姿态，可那一刻，他的喉咙被狠狠地厄住。
神也渺小。
这天晚上，黎阳站在这千层楼的顶层上，站在三千米高的建筑上，站在这渺小到宇宙计量可以忽略的长度上，仰望星空。
今夜很静，无风无云，两月同满，金蓝盈天。
黎阳看着漆黑幕上，宇宙仅剩的星星。
它们闪烁着，向这颗有两枚月亮的地球传来它们年轻的气息。
那些比太阳都大的恒星，在这里看来，跟粒沙子没什么区别。
黎阳一直抬头看着，一直看着……一直看到了黑。
它还是这样！
天就是这样！
黎阳的人类身躯打了寒战，眼中充满着恐惧。
“怎么了？”夜清弦关心地问他，但同时也很奇怪。就算以人类之躯这里也不会冷到让黎阳打寒战。
黎阳抬头看着这完美无瑕的脸庞，心差点融化了。
他一言不发，只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想将她包裹在无尽的爱中。
黎阳将夜清弦搂在怀里。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世界。光明，黑暗；残酷，温暖。
以及——爱。
只有她是无辜的。
他的心差点融化了。
“我想听你唱歌。”黎阳在夜清弦耳边呢喃。
他不是十号神灵。
“歌？美妙的歌。我最喜欢唱歌了。”夜清弦被黎阳一下子提醒了，语气里充满了兴奋，欢快了从黎阳的怀里跳开了。
“在盛大的揭幕仪式中，怎么能不唱歌呢？”
她也不是九号神灵。
她清了清喉，悠扬的音符，远远地传到深空中……
这首悦耳的歌，不仅只有黎阳在听，无名氏也在听。全世界都在听。
明天，人类的首艘行星战舰——“黑曜号”将完成它短暂三年的生命，一天不到的服役生涯，它将作为黎阳出场时的烟火。
黎阳，也就是十号神灵，是整个神族内乃至整个宇宙内唯一一个可以小规模，小范围地控制时间的个体。
换句话说，黎阳，是时间之神。一个非自然诞生的神灵为什么可以拥有宇宙从古自今从未有个体有过的时间的力量？
这个问题没有一个智慧生命去思考。
这个问题在边界之外——无法触及。
他力量不是重点——至少现在不是，重点是他可以超越极限光速，看到未来。
尽管，尽管他十分地弱小，到现在才只有万亿恒星量级（在神族中也排不上号）的能量，可他已经知道了“源计划”未来。。
神也渺小。
这夜，哪里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