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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话 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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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真好,你说的对吗,艾森?”
  清晨的阳光透进医院的窗户照耀在女孩雪白的头发上。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外面鸟语花香的样子,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作痛,捏了一下自己病服的衣袖。
  从门口缓缓走来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他就是刚刚女孩所说的艾森,醒目的平碎寸头和一副黑框眼镜就是他最经典的打扮。
  女孩背对着艾森,一直等到他坐在女孩的病床旁边才慢慢转过自己的头。她长得不是很好看,而且就像是过敏了一样,脸上长着零星斑点。
  “你今天去哪里了?”
  他拿起一个苹果和一个削皮刀一点一点削了起来,小声说:“我刚从家里出来,待会儿打算去上网。”
  女孩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说:“诶?这么好的天气居然去上网,那太可惜了吧。”艾森冷笑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只是拿起了刀,把它切成了一块又一块。
  女孩一直看着他说:“你说这么做苹果会不会疼啊?”
  “那你疼吗?”
  艾森看着她手上的注射器和上面一瓶又一瓶的药液,将一块苹果用手喂进了她的嘴里。
  “钟的是,跟李嗦话一点意思也木有。”女孩被苹果塞的话都说不利索,然后躺在了病床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女孩回复:“那你还不是要跟我说话聊天,除了我谁还跟你聊天啊。”看着女孩吃完艾森又给她塞了一颗。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就好像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却又不知道对方在思考什么;又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的思想如同连接在了一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就这样笑了起来。
  艾森陪着女孩聊了一阵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准备离开,这个病房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的人都十分羡慕的看着他们。艾森要走让女孩显得特别失落,看见她这个样子艾森叹了一口气说:“晚上要吃什么?我会再来看你的。”
  女孩强颜欢笑说:“行了,好好玩你自己的吧,我才不要你来看我呢。”他的脸上显露出细微的笑容,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形象会有的笑容一样。
  他直接转身十分潇洒地离开,就在门口揪把手的时候,突然被女孩叫住了。
  他转身看向女孩温柔地问:“怎么了?”
  “名字是对一个人的定义,但其也蕴含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力量是可以被赋予的,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就在这时,阳光就像是天堂抛洒下来的披风一样照耀着女孩,在转头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受伤的天使。
  艾森低着头看着门槛想了很久最后抬起头面带微笑着对她说:“我会再来看你的,霍梦。”
  他拿出了自己最近才买的电子烟含在嘴里,漫无目的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就像是含着雪茄一样抽出了里面的烟,简单的在嘴巴里面回味了两下又吐了出来,他明明知道这个电子烟的剂量还不到普通烟的一般,他却始终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日子难过,所以才抽的。
  霍梦看着天上的云彩一点一点向着窗户的尽头飘去,刻意去探头寻找,云却不会去等她。
  她重新坐正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病房里高挂的电视,里面的节目虽然对她来说索然无味,但为了消磨时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两个人好像都是在期待时间飞快流逝,希望能够马上见到对方,但也有点不些不情愿。每一份相思都会增加一份顾虑,每一份顾虑都会增加两个人再见时的负担,所以为了逃避思考,艾森打开了英雄联盟准备好好玩一把,而霍梦带着无趣进入了梦乡。
  “师傅,老地方。”
  “天门中学?”
  艾森就像是听从命令的机器一样,直接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并催促师傅快速前往,他很清楚自己去那里是干什么,却总是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明明自己可以宅在网吧里玩着自己的游戏或者看电影,为什么还要去上又烦又累而又没有酬劳的代课呢?
  “反正没事干,去了也没事。”
  他就是这样告诉自己去的,但就是没有人知道他去的目的其实很无聊,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看见那些年轻而又新鲜的活力青年。虽然自己没比他们大多少,但不知为何唯有看见那群精力满满的人,就会有一丝慰藉感,这令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闭嘴。”
  师傅被他自言自语的样子愣到了,他马上回了一句没事然后接着思考。正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的聊天记录,无论是QQ还是微信,都没有任何消失提示,于是带上了蓝牙耳机看了一下时间,叹了一口气,望向了远处五点半的夕阳。
  在片刻的等待之后,他终于来到了这座自己毕业的学校,买了一杯咖啡走进校门,迷茫的思绪在他的脑海瞬间飞过,眼睛精准的捕捉到了赶路的学弟学妹,淡淡地喝了一口咖啡并向着舞房走去。
  “赶紧活动开,没活动开的整死你。”
  他用十分诙谐的方式展开自己的课程,但他的思绪不在课上。虽然他很努力地想表现得很享受这节课,因为伪装表演演戏是他最擅长的东西,可是他总是会回想起霍梦的眼神,那种眼神很独特,在他十七年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眼神。
  无光、无望,就如同他结束了这节课程之后的回程之路一样,他看不见任何颜色,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如同在黑暗中漫游的迷茫和无助这还是在他挨过几年之后久违的感觉。
  而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要把这些想法写下来,把自己的故事扭曲写成书,被世人所见,被旁人所笑,被鄙人所贱,被挚人所怜。直到最后沉入深海被人遗忘。
  “霍梦?你在想什么呢?”
  一名亲切温柔的护士走进了霍梦的病房,此时夕阳染红了天空,她就像是期待着某人的归来一样期待着云彩的出现,直到过了很久,天空依然还是澄澈而昏黄璀璨的。
  霍梦看向了护士亲切地问:“姐姐,如果把自己的愿望托夫在别人身上,那得是怎样的人啊?”
  护士看着她仔细想了想说:“嗯……那肯定是要靠得住的人吧,那种不会轻易作出承诺,但是一旦做出承诺了必定会达到的那种人。”
  “如果是一个男人呢?”
  护士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是哪个幸运的男孩子被我们的霍梦看上了啊?”
  霍梦没有多说一句关于那个人的话,只是接着问:“是一个值得我等待,会为我的等待而付出行动的人。”
  护士假装惊奇的说:“那很好啊,看来是个不错的人呢。”
  霍梦附和着笑了起来,看向了被窗户局限的天空,看见一缕薄云从天空掠过,也满意地笑了起来。
  她听见护士离开之后在门边感慨地说:“呀,你又来了,这么晚了不急着回去啊。”
  回复他的声音显得多么坚定,有力量,那股熟悉的声音和力量来自艾森,他简单的跟护士寒暄了几句就推开了霍梦的病房坐在了他的旁边。她略带悲伤和欢喜的说:“今天傍晚的天空好澄澈,差点以为自己看不见熟悉的云彩了呢。”
  当她转过自己的头看向了艾森,他发现阴暗的环境下,霍梦那双没有光明的眼神泛着一点泪光。但是艾森没有说破,他走到霍梦的身旁,从清晨依然摆放在那里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用熟悉的削皮刀熟练的削了起来。
  这个时候整个病房都是昏暗的,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一个静静地削着苹果,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站在门外偷瞄的护士吸引了其他人,他们羡慕这样的场景,没有打破这样的宁静。
  直到艾森削完拿起水果刀切下一块喂进了霍梦的嘴里,他才重新看见她的眼睛。
  霍梦用手去试探性的尝试触摸艾森却被他一个眼神缩了一下。
  “可以吗?”
  艾森犹豫了一小下,点头没有说话。霍梦的手一点一点去触摸艾森,在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触碰一条疲倦的野兽,但是摸着摸着她就已经摸到了艾森的嘴巴了。
  “我可以叫你小狼吗?”
  艾森给了一个肯定的暗示,看见她吃完了嘴里的苹果于是又给她切了一块,但送到霍梦嘴边,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霍梦就像是在等什么一样,而艾森大概是已经猜出来她在等什么,却迟迟没有做出行动。他本可以放进自己的嘴巴里然后喂给她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不吃吗?”
  霍梦假装生气的一口吞掉了艾森手里的苹果还咬了一口他的手指,两个人笑了起来,他轻轻地弹了一下霍梦的脑瓜蹦说:“你叫我小狼我就叫你懒猫。”
  “不要,懒猫不好听,梦猫怎么样?”
  艾森看着她迟疑了一下说:“好,就叫梦猫了。”说完两个人又笑了起来,看着霍梦开心的样子不知为何自己内心的烦恼和身体的疲倦已经完全消失了。
  “累吗?”
  她笑完问有切了一块苹果的他并很愉快的吃下了。他假装思考的样子然后说:“当然累了,累并快乐着。”
  她又看向了窗外问:“那群孩子……你有看上的吗?”
  “这话说的,确实有几个孩子我想要收着当徒弟。”
  “不是吧,我是认真的,问你有没有相当做另一半的。”霍梦调皮的转过来用手指点在了艾森的鼻子上。
  这时她看见他的头就像是狼一样,皮肤向后扩展,展现出痴愣的样子。一个人没有收回的意思,一个人没有排斥的意思,就在这一指,艾森突然洞察了一些事,但还是很平淡的说:“我誓不寻爱,早已破戒,内心动摇却信念坚定,我不会那么轻浮的。”
  聊到个话题艾森的防线固若金汤,从来不过分探讨。
  之后的寒暄,让这个一心只想陪伴这只小猫的狼难以集中精力,他一点一点给她喂完最后的苹果并给她讲了一个又长又难听的故事,讲了一只狼有趣而又反转的梦。
  他没有等到霍梦睡着之后离开,而是在离开之间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并用自己也无法抑制的悲伤说:“晚安。”
  木门开合的微风拂过艾森的脸就像是有什么奇特的味道一样弄得他鼻子发酸。就当他打算离开这个宁静的晚间医院时,被一个医生叫唤了过去。
  他们来到了一处距离病房较远的长廊里说:“小伙子,你是她的男朋友吧。”他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个医生说:“同学啊?是这样的,那个女孩……明天就要转到重病室了,像你这种人呢,我想明天一定会找过来,我就告诉你在哪吧。”
  他哪有什么心思听位置在哪,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刚刚那句重病室,最后看着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缓缓离开医院,期间他意识几近消失却又马上转了回来。直到他昏昏沉沉的走出医院,才感觉到些许通畅。
  “你打算做些什么?”
  那个声音艾森很熟悉,是那个和他搭话的护士。她这句话问出来艾森浑然不知到该怎样回答,只是对她说:“我只能陪伴她,尽我所能了。”
  那个女护士没有再问,带上了头盔就对艾森笑了一下驾驶着电动车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迷茫着。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身旁经过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昏沉的脑袋就像是沉重的钟摆一样,微微感受到太阳穴有心脏跳动的感觉。
  他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保持那份今早还存在的意识与冷静,但是满脑子里全都是霍梦那张过不去的脸。
  “你动摇了,而且仅仅在几天之内你就动摇了。”
  突然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当他凝神望去,发现有一个自己正坐在树上对他说话,但他并不为此惊讶。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艾森拍了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但那个自己又说:“放弃吧,你每次思考我都会出来,你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你没法摆脱我的。”
  “闭嘴!”
  “你喜欢霍梦不是吗,她看透了你的心,她知道你是野兽,她知道你渴望平静,她知道一切!”
  这时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已经在淋浴喷头下漫无目的地冲洗了很久,而这时他依旧觉得另一个自己在捧着他的脸对他说:“为什么要抗拒!你不是崇尚逆来顺受吗?那么好的载体,你还想要丢掉不成?!”
  仔细思考过后他关掉了莲蓬头走出了浴室换上了睡衣走进自己的房间,关灯躺在床上拿起手机。
  就在这一瞬间他愣住了,他居然第一想法却是想联系霍梦,随后才想起来她没有手机。
  他想把霍梦告诉世人,但是他无从倾诉;他想把自己的痛苦、不甘、怨恨告诉霍梦,但是无从下口;他想找一个人聊聊天分享一下有趣的故事,但同样是无从所寻。
  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有错,全部的错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但他不认命,逃避了很久很久。没有人想要静下来和他好好说说话,也就这样他用锁链和水泥关住了自己的心,让它沉入了海底。
  突然弹出了一个消息框,这让他昏暗的心突然浮现了一丝光明。不知道是哪个孤独悲伤的孩子来找他,陪他度过了一个寂寞空洞的黑夜。
  而聊着聊着,艾森突然恍然大悟,又故作平静的和另一头的人聊着天,直到把ta送入了梦乡,自己也才了却心事放下手机睡去。
  次日清晨,艾森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睡了一场从未如此舒坦的觉并立马走进了浴室里。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自己身体,换上了最舒适的衣服轻手轻脚的拿走了零花钱,离开了家。
  戴上了耳机,摁下电梯,飞快地跑上街道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往自己最熟悉的医院。
  伴随着脑海里医生的指引,他来到一栋比之前的那栋还要阴沉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迫不及待地做上电梯上,来到了相应的病房。
  站在病房前的艾森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就连站在远处观察的医生也没有想到,推门进去的艾森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风居然会停下来。同样没有想到的是他接强装镇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装作自己是一个坚强的男孩,装作第一次看见她一样。
  “你来了?”
  那是艾森这辈子听过最虚弱的召唤声了。霍梦艰难的从床上支撑了起来,仅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的病情恶化,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几乎沦为一个死人脸。
  艾森带着微笑跑了过去连忙将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坐着,就在这时他已经慌掉了神,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比他第一次告白还要害怕,比他第一次即将步入大学还要怕,比他溺水时还要害怕。
  他强装镇定,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但是抖动的手拿起了苹果和削皮器骗不过两个明白人。
  当他低头削苹果却发现找不到垃圾桶。
  “艾森。”
  他立马站起来,低着头快速走向病床的另一边,拿起了垃圾桶又坐了过来。
  “艾森。”
  他微笑着看了一眼霍梦又马上低头削苹果,削皮刀都被他的手抖出了零散的碰撞声。
  “我的狼。”
  突然削皮刀落在了地上,艾森没有去捡,他捏着苹果想让自己马上冷静下来,而另一只手……
  被霍梦抓住了
  他哭不出来,只是带着以往的笑容看着霍梦,就在这时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她哽咽地说:“你把心锁的那么深,怎么哭的出来?”
  他扔掉手中的苹果一把抱住了霍梦,可抱得最紧的还是她,就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在他的怀里不吭声的哭着,也可能是艾森更为悲伤,听不见她的哭声。
  “我的狼,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艾森的心如同万剑穿过,一直摸着她的头,但抚摸的力度却如同清风一样,生怕把她弄疼了。
  “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他原来是想要说他知道,但是说不出口,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是个恶魔,对吗……”
  艾森从来没有向她说出那些话,但是这些话直戳艾森的心灵,就像是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他内心的锁,让他产生了动摇。他痛苦的地抓紧霍梦的衣服,就像是害怕她飞走、被风吹散一样,而这样的拥抱让他放下了内心顾虑,让霍梦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真正的挣扎与痛苦。
  “你明明可以放下那么多事,为什么还要扛在肩上?明明可以像个普通人那样,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武装起来?”
  艾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听她说,听她哭,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她的脉搏,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都是属于他自己的身体与世界。
  “你不也是吗……”说到这句话,艾森地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份泪水不是来自悲伤,而是怜悯和自己最质朴的珍爱。
  他们希望能够永远抱在一起,可这些都被现实和艾森内心里那份可恶的极致的理性压制了下来,他捧着霍梦的脸,擦掉了她的泪水而她也伸出手,虚弱的在艾森的协助下帮他擦掉了仅有的眼泪。
  他一只手放在霍梦的脸上,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紧了她的额头。
  “我的猫,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这时两个人都希望给一个对方深情的吻,但谁也没有主动去给予,这份礼物就像是日后的契约保证一般,将两个孩子永远系在了一起。
  霍梦颤抖地说:“我的狼,我们能在一起吗?”
  “当然能。”
  艾森差点没有说出声,他们亲切的感受到从对方嘴里说出的话就像是誓言一样拂进对方的心。
  “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比永远更久。”
  这话说出来顿时逗笑了两个人,笑得多么凄凉却没人在意,霍梦说:“永猎双子吗?这台词真好用。”
  艾森也苦笑了起来,静静的感受额头上的温度。他抓紧了女孩的手温柔地问:“等你病好了,无论如何都没法将我们的心分开,我们会像真正的永猎双子一样。”
  “好,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康复的。”
  但这时艾森的眼泪就像是洪水一般涌了出来,两个人再次拥在了一起,希望这不治之症能够奇迹般地康复。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两个可以永生依偎在一起的孩子分开了,还聊起了曾经的往事。
  艾森最先开口打断了宁静:“还记得我来跟你搭讪那一天吗?”
  “诶?换人了?”
  她连艾森当时的表情也学了起来,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艾森接着回忆当时的话:“话说回来你的家长呢?”
  “我记得我说的是:去外地打工很少来看我。”
  “为什么妮?”
  “因为妮~他们觉得我没救了所以把我抛弃了捏~”
  “嗷~那还真是可怜妮~”
  两个人说话都怪里怪气的,即便看着对方边笑边流出泪水,始终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日常聊着天。
  “你心动了。”这句话来自艾森的耳边,来自与他的心灵。
  此时的他正在街上,霍梦哭累了在他面前淡然睡去,而他重新上街,漫无目的的寻找方向。他四处环视并没有看见另一个自己,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两个终于融为了一体。
  他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我不是心动,我只想赎罪。”
  “那可漆黑的心啊,像你一样,终于找到了光明,可是你真的相信希望这种东西吗?”
  心里的回声说到这里,让他忍不住鼻梁一酸,可是即便比现实还现实的艾森也一口咬定说:“会的,会的!病会好的,我们会在一起的!”
  “竖旗竖的好啊,你我心知肚明,只待下日。”
  此后内心不在回响,而此时的他已经坐在了电脑面前,接通了语音电话开始游戏,就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居然走到了这里。
  ………………
  他的生活有两个比:比现实现实;比梦想狂妄。
  他坐在电脑面前抽着电子烟,顿时感觉周围一片空白,他只看到了霍梦静静地躺在面前不远的病床上,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是在艾森眼里霍梦却闪闪发光,可她的眼神却是无比失神、绝望。
  艾森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而她就像是听见了脚步声一样环望四周,就像是希望到来一样寻找着。
  “艾森,艾森!是你吗?”
  他加快了步伐,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艾森,你在哪里?陪着我!陪着我!我好怕!”
  他走不动,不敢走,抬不起脚,伸不出手,即便就在她的身旁,他也说不出话,叫不出声,那时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艾森?”
  突然一切消失了,这一声叫喊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这时的他正在浴室里也不知冲了多久的澡。
  “浴巾我放门外了,自己拿。”
  “行。”
  他关掉了水龙头,小心的打开浴室门,从夹缝中把浴巾拿了进去擦拭身体。
  等他重新回到床上,又是一段空白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算了,不想了,干脆就直接睡觉吧,反正不会来消息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手机传来了振动的声音,他一半哀愁一半欢喜的拿起了手机,却发现只是空间消息而已,就这样他关掉了手机,沉重的睡了下去。
  …………
  “嗡~”
  …………
  “嗡~”
  …………
  “谁?”
  “啊,是艾森吗?”
  “是的,有什么事吗?”
  “是我,****医院的医生,因为你是我们唯一能联系到的有关系的人,现在我们要对霍梦进行紧急手术。”
  “我马上来。”
  平和……
  就像他早就预料的一般,他只用了比一般稍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拿起了电子烟、手机、耳机就悄悄的出门了。
  02:43
  他踩着自己的单车用了比一般稍快的速度赶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胸口一阵闷到不能呼吸,一阵却十分流畅。
  3:12
  医院的回廊异常的宁静,可能是因为正直半夜,谁都在休息。
  他坐在那个亮着红灯的门外,听着歌耐心的等着,不慌不忙不紧张不悲伤,就像一切都十分平静一样。
  “第二次。”
  “什么第二次?”
  “这是你第二次用真心,去请求神佛。”
  他想吸一口电子烟,走到了一旁的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即便把自己呛到了,他还在吸。
  他想把自己困在烟雾缭绕的环境,因为他总能看见,总是能看注定的结局,但为什么全都是漆黑昏暗的结局。
  “天煞孤星……”
  这个词从他的脑海里脱颖而出,原来这么就一来,他不是向世界妥协了,原来是对自己注定的命运妥协了,自己就是罪恶,自己就是万恶之源。
  “万恶之源,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犯中二病,认为自己是万物的起源,也是万恶的起源,就因为自己看的多,以为什么事都自己经历过,因此你也看得见结局,也认为是万物之终。这算是预言,还是你的中二病根本没好?”
  “闭嘴。”
  他颤抖的说出了后面这个词,听着耳机里歌,迷茫的看着街上的景象。
  “只不过形影相吊。”
  另一个自己出现在他的身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可他没有抵抗,反而赞同地说:“是啊,只不过是回到最初的样子。”
  他们一起看着街道,看着街灯映射在路面的水坑上,才发现原来雨下了很久很久了。
  水坑里的灯摇曳着,就跟艾森心中仅存的希望一样,但是就算他知道事已至此,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街上的车一次又一次地从水坑上略过,将灯遮挡,又让它再次浮现。
  ……………
  “艾森先生?”
  ……………
  “艾森先生?”
  直到医生轻轻推攘了他,才把他推醒。他站起来面对医生问:“怎么样了?”
  “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艾森已经猜到结局了,所以很镇定的说:“无妨。”
  “我们……呼……尽力了,我们也只能延长她较短的寿命了,我们已经联系她的家人了,他们今天就能回来。跟她做最后的道别吧。”
  说完就看霍梦躺在病床上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一直推回一开始的病房,艾森一直跟在她的旁边。
  13:56
  “艾森……”
  若不是病房里只有两个人而这是正好街道外也很安静,不然艾森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在。”
  她轻轻地说:“我做了好长的梦,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却看不见你的人。”
  艾森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却害怕的萎缩了一下,再去轻轻地抚摸着她。
  “不会,我不就在这里吗?”
  这时霍梦流下了泪水,无力且哽咽着说:“我更希望看不见你。”
  艾森知道,她是希望他能够忘记她,过上自己原来的生活。
  “不,不会的,我一直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的身旁,相信我。”
  霍梦微笑了一下,这瞬间才将艾森所有的心锁全部击碎,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承受了。
  “你知道,我们的存在就像是思想一样,可有可无。”
  艾森靠紧了她,贴着她的额头听她说:“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吧,带着我见证,人类的改变。”
  艾森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十分痛苦的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的面孔,点头答应了。
  “会的,我会的。”
  …………
  “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看着她说话的样子,艾森恨不得帮她说出来,他坚定的回答:“比永远更久。”
  …………
  “嘟,嘟,嘟,嘟”
  艾森吻上了她的嘴唇,一直到声音只剩下了……
  “嘟…………”
  他坐起来看着安详宁静的霍梦,将她扶好了躺在了病床上,将被子盖整齐,让她的双手平和的放在腹部便离开了。
  他走前挥开了自己的外衣,走出病房。而就在艾森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对成年男女才慌忙的跑上来,拐进了艾森刚刚走出的走廊里。
  他转身跟向他们,并一直希望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她的父母。
  “医生,医生,霍梦在哪里?我们是她的父母。”
  医生叹了一口气并带着她们走进了霍梦的病房,而就在这时艾森靠在了病房的门口,仔细聆听他们的交谈。
  “对你们女儿的离世,我们深感抱歉,我们尽力了。”
  他没有听见哭泣的声音,只听见了一道很长很长的叹息声。
  “这段时间陪护她的人呢?”
  “哦,你说是那个男孩对吗?”
  “男孩?”
  “对啊,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子。”
  “不对啊,我们分明请的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女保姆啊?!”
  这话镇住了门口的艾森,紧接着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因为我们事业忙碌,所以没时间照顾她,我们才请了保姆来照顾啊。”
  医生表示了否认说:“我并没有看见什么保姆,可能那个男孩上厕所去了,等他回来你再问吧。”
  就当艾森想要离开的时候医生突然问:“你们为什么不给她做化疗呢?一系列的综合治疗还是有办法治疗的啊。”
  “因为……”
  艾森听见了最不想听见的那个理由。
  “贵。”
  艾森就此消失在了这条长廊里,并且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医院。也就是因此无从得知霍梦尸体的去处,也没有办法去看她。
  ……
  “为何如此平静?”
  汝生平至此从未如此将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意思是她走了,我的心也就空了?”
  所念所想已然全无,自然心中空荡无存。
  “这就是莎士比亚说的应该是思虑过多就会是去做人的意义吗?”
  我想,想彻想懂了所见所闻,自然也没了享受的意味。如果不是麻木的人,怎么会对相同的事物感到厌烦枯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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