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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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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曜被机关人抱着,看着沈吹清在林子内打转了足足半个时辰。
  虽然事情最初他便猜出了沈吹清的大概意图,推出她应当是在找什么东西,但碍于两人的身份差和一些对对方的愤懑与赌气,他并没有开口。毕竟两人并非熟识,也非友人,甚至算得上恶劣。
  放置不理的后果是沈吹清在黑漆漆的林子里浪费了大把的时间,从最大限度上消磨掉了夏曜的耐心,让他生出了虚度感,甚至还有些不安与愧疚。
  “你究竟在找什么东西?”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后,夏曜没有忍住焦躁,开口问道。
  面对夏曜的提问,沈吹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头,甚至没有回应,又兀自找了一盏茶,才皱眉咬唇,神色不虞地回复:“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之后你就必须死了,你确定要听?”
  原来我还有不死的高贵待遇保留。
  夏曜在机关人怀里抽了抽嘴角,道:“先不说姑娘你之后会不会杀了我,就我的现状而言,如若就躺在这木人怀里什么也不做的话,怕是也熬不过半个月。早死和晚死既然没有差别,那还是做点好事好了。”
  “就算这好事可能会让你早死?你这还是人么?”沈吹清下意识尖酸地回了一句,话出口后自己沉默了半晌,才又道:“我在循着诗句找入口。”
  这听着像是那种话本子里事,还是神妖传奇话本。
  夏曜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转头道:“介意说说是什么诗句么?最好还能说说入口的名字。我当初在我们县里也算得上是找东西的一把好手,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都能很快寻到路子。”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沈吹清放弃了挣扎,坦诚道:“夜明时分,萤语之时。留水之畔,扉窗之灯。是这四句。”
  “我在来时便自行揣摩过这四句,夜明时分应是指破晓,字面来看许是指夜晚快要结束时,但黄昏也许也能算入其中。萤语之时似是一种特指,为此我在来这前查阅过附近相关的传说和风俗,但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可以牵扯的东西,暂且不论。”
  停了停后,她又道:
  “留水之畔,从表意浅显地判断,位于首位让人怀疑的是池塘和沼泽,再下选是溪流或是瀑布。扉窗之灯也暂且不明,但我为了避免万一特地带了纸灯。”
  “上面提到的传说我都直接从浅显的表意做了理解,其他可能代指的传说也都大略看过,但是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指向这次的入口。现在在林中打转便是因线索过乏,只能先从看似较为贴近的方向入手。”
  “所以直接从黄昏开始等待,寻找相关的入口么……”夏曜深吟片刻,笑道:
  “你应当多点时间,去问问诸如林中猎人或是经常采药的药人的。如若不是先前我为了铁矿来过这,这诗句里的地点我还真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也许夜明时分指的并不单单只是时间,还是地点,指的是夜间的夜明山吧。而不是邱明山。”
  夏曜用眼神示意,横了横不远处:
  “邱明山与夜明山两处有接壤,接壤的那一小片模糊判定的树林里,有一片比较小的池塘。我当初出来采矿挖药的时候,遇到过长期游荡这林子的采药人,说是在三四月时候,在那附近见过一次流萤漫飞的奇景。实在是季节与那萤虫不符,令他好生感叹过仙山造化。”
  是意料之中的线索。沈吹清眼神闪烁,看了看夏曜所指的方向。
  也是她在沈家便怎么也无法得到的线索。
  沈吹明所指的消息已是她的极限,而全力支持和引导沈家她又不愿。沈决过于敏锐也过于聪明,一旦她在沈家的监视下有任何相关的表露,可能这入口便轮不到她来分一羹。
  “你说的很对。”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着机关人芊指一点:“你大概地指个方向,我们去看看是否如你所说。”
  对沈吹清的指使,夏曜在机关人身上撇了撇嘴,倒也配合。如今他算是半个废人,沈吹清不嫌弃他便已是大幸,虽说跟着她也前途渺茫,十有八九会丢了性命,但好歹比一人在这人烟渺茫的林中等死更多那么一点盼头。
  再者则是他好奇。他很好奇沈吹清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让这个飘飘如仙登场,却实则心似磐石的女子动心。
  怕不是什么仙草灵药,就是魔兵神武?
  或者说其实是个躺在玉棺材里的那种千年狐狸精?实际上两人痴恋多年奈何一朝经人拆散这种戏码……想想就让人觉得有趣。
  由夏曜指路,沈吹清靠直觉辨认牵引,两人总算是断断续续走到了那停萤之池。
  许确是时间不对,两人从一侧走过时都差点略过这片暗池。说是有流萤漫飞,实则却是除了几只栖息在叶下,藏了大半光的小虫,什么都没看见。杂草丛生的树林昏暗阴沉,几乎蔽天的树木挡住了大多月光,只留下些许残片苍白地投落在地。
  沈吹清的裙子似乎是由特殊的布料制成,躺在机关人怀里的夏曜的衣角都因树枝被扯掉了几块,她却连裙上的刺绣都没被刮花些许。
  “是这里。”
  在这片和周围观之无异的树林前,她慢慢停下了步子,闭上了眼睛。
  她难道是在嗅风的气味那种玄而玄之的东西?
  夏曜在后头望了几眼,有点困惑地扫视了一遍周围。他也算是练过武的人,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仙术,但也明白当一个人的五感被放大以后,会发生如何大的差距。
  人与人之间就像是用一层看不透的膜划分了领域,位于下层的人若是没有打破通往上层的那层膜,那么除了某些特定的意外,便无论如何都无法去接收,或者是明了那些来自上层传来的信息。
  “在下面。”
  没等夏曜真琢磨出什么东西,沈吹清就在一旁冷冷地下了定论,回头对他望了一眼。
  “?!”
  抓着夏曜的机关人的机关处咯吱一声,便飞快运作起来,带着他一刻不停地向前飞驰,然后重重跃入池水之中。大量冰冷的池水瞬间碰撞并挤压着夏曜四肢,等到回过神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然是另外一番天地。
  他到了一处遗迹的入口。
  寒池在前,池边是银沙,不见一丝泥土。灯烛在燃,皆镶于四壁,用料似骨。在池子的正中是一扇用不知名巨石雕刻而成的大门,门高二十尺有余,门宽十五尺有亏,上头一头不知名的恶兽栩栩如生,似是随时会踏破石门,卷狂风骤雨怒号而来。
  从看到那扇大门开始起,夏曜就开始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这种被他所唾弃的玄而玄之感让他恍惚地站门前站了半天,半天抓不到脑中那丝快摸到的头绪。
  “不痛么?”
  直到沈吹清出现在身边,并且对他微微皱眉,伸手一拍,夏曜才后知后觉地回收了痛觉。
  一旦感知回收,先前似乎被震撼遗忘掉的痛便在一瞬间炸裂而出,相伴的还有先前池水所带的寒意,席卷了他全身。
  见到他因为疼痛而表情狰狞,沈吹清却似放下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开始打量起先前被他观摩的石门: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看到凶兽守门。”
  “凶兽?”夏曜偏了偏头,有气无力地发问。
  “嗯,凶兽,算是很少出现的那种。我也只是在杂记和百兽谱中看过图像,并未见过原身。这门上的兽叫做习,是一种来自妖界的妖兽。”
  沈吹清跳出了寒池,走到门前沉思道:“书上记载它面虎牛身,头四角而长鱼尾,声似女人,喜戏弄和欺骗,最爱吃那说实话的人。”
  “……这听着像是那种出现在人间怪异里的妖怪。”夏曜道。
  “就是妖怪。”沈吹清转身,对着夏曜点了点头:“它本便是妖界里的大妖。”
  原来妖界的说法是真的……
  夏曜的眉头跳了跳,表情差点有些控制不住。
  他们中长县向来太平,因为隔壁的茶叶与那些修士有些牵扯,难免有些东西也会多多少少知晓。但知道有妖怪和仙人,和知道有那么个妖界还是有那么点差别的?!这难道是那他们修士界都知道的常识么?
  说好的狐狸变的女妖怪和修炼成精的桃花妖呢?
  沈吹清显然并没有察觉,或者说察觉到也没有在意身旁夏曜的神色,打量了半天大门后又淡淡道:“这门被人动过手脚了,这凶兽绝对不是一开始便画上去的。”
  “为何这么说?”夏曜接过话头。
  “我在找的入口是正统神器所在,如有演化,或是追随设计者所造,必然是以正位来待,汲周围山水风气,形成生生不息之局。这座石门的选料和雕刻皆是如此,就连那旁边的长明灯,也非寻常陵墓一般用鲛人油脂来造。”
  “但这幅画却并非如此。不但用料似是沾了邪气,所绘凶兽也与此地原先所铸氛围相差甚远。怕不是有人恶意想要更改此地风水,估计不是想要害这外面的人,就是想要害那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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