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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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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山匪所慑,夏曜在须臾间改变了手中刀的方向,让自己硬生生错过了匪徒,砍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因为过猛而造成的脱力让他无法瞬间将自己从原地抽离,只能硬吃了一记来自后方匪徒的踹打,向不远处滚动了一尺。
  万幸这些家伙都是些愤怒上脑就会忘了大局的傻子。
  夏曜在原地干呕了几下,一边竭力恢复自己四肢的知觉,一边面无表情看着山匪又对苏芳的肚子重重地打了一拳,看着女孩因为疼痛蜷紧了身子,开始剧烈咳嗽,山匪才将她草草丢在一边,持刀向他走过来。
  在这些人的眼里,就只有顺从者和非顺从者,奴隶和非奴隶。
  现在他便是那奴隶定位,却妄想推翻他们可笑的威严和治理的虫豸,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杀掉自己,越折磨越好,这样才能杀鸡儆猴。
  只是有些人狂妄自大太久了,怕是忘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吃了打便会听话,被杀了同伴就会屈服。
  感受到原来因为腹部和背部的受创而麻木掉的触感大幅度回返,夏曜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向了身侧的包裹。
  他的刀还在不远处,现在猛扑过去必然可取,但是会让他失去这次以气力消耗交换而取回的主动。而在身侧的包裹里,装的是他前一日和肖铜钱换来的石头。
  那石头材质极硬,表面又凹凸不平,像是被磨圆了尖刺的刺猬,想来用极快的速度向对方砸去也能获得预想中的结果。
  嗯,就像是那些掉书袋的酸书生经常讲的,飞雪含情贴幞头。这石头会像是春风里缠绵的柳絮一般,直接吻在对方的脸上。
  只不过这个柳絮可能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飞扑的耗时也短了一些些。
  打定主意后,夏曜放弃了即刻取回刀具的主意,转而默不作声地解下了包裹系在身上的系带,拽住了布料的一角。等到山匪一走近他所估算的范围,他便一振而起,以力掷石,直击山匪头部穴位。
  许是上天看夏曜今日实在霉运连连,再也由不得他出丑。山匪真被他这出其不意的一下打了个正着,哀嚎一声后退了几步。夏曜见机直迎而上,快步跳到了他长刀所在处,转身抽起了刀回首又是一记。
  杀死一个人总是那么容易。
  被砍中要害的山匪在原地哀嚎了几声,手脚胡刨了几下便也没了声息。夏曜不敢怠慢,又走近对着他的四肢横竖画了几下,才松了气瘫软下来,他甚至还不忘随手抄起了砸人用的石头揣入怀中。
  嗯,这可是他这次冒险的最初缘由,怎么也不能因小失大。
  自娱自乐地调侃几句后,夏曜又恢复了几分气力,用刀支起自己慢慢走到了一旁已经停了眼泪的苏芳旁,笑道:“怎么样,夏二哥总会护住你的罢。”
  然而还没等他候到苏芳的回答,又是一道劲风袭向他脑门,夏曜本能之下只来得及推开了端坐在身前的苏芳,便被迫人事不省。
  被留下的苏芳怔怔地看着向她走过来的高大男子,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以后其身后。
  小少爷倒在一片血泊里。
  ……
  ……
  沈吹清按照地图找到指示的那片树林时已是黄昏,她花了整整三天才算是用阵法和纸人糊弄了沈吹明一行人,彻底逃脱了沈决步下的局。又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按照地图给她的微妙指引感,寻到了这片树林。
  虽然她很恨自己身为沈家人,但是此刻她得利的源头也是因为她是沈家人,这何其讽刺。
  夜明时分,萤语之时。留水之畔,扉窗之灯。
  她所持有的残片上,能解读的只有这两句。沈家其他的几张残片都在沈决手里,她也只能通过沈吹明模模糊糊猜到大概。
  这次能摸索到这片树林,全是靠先前被幽兰承认而得到的些许灵性。
  是幽兰的承认救了她,但也是幽兰的承认害了她。
  如果不是幽兰,她便此时都还是沈家深处一个无人问津的独居庶女,虽衣糙饭薄,但好歹来去自由;但如果不是幽兰,她也可能此时便早已没了命,像无数个其他的“自己”,被推进阵法,耗尽寿元。
  即使到了如今,她分不清这是好时坏,唯一能清醒明白的便是她再也不能重来。
  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沈吹清摇了摇头,点起了手中的那盏纸灯。
  这盏纸灯是她在识别出残片上的字时便准备好的东西,用料并不寻常,即使跌落或是遇风也不会被吹灭。在灯罩的中心,她还专门刻了一个防水的法阵,怕的便是之后还会遇到料想不到的意外。
  困境总是能造就一个人,换做是其他的官家小姐,怕是除了七夕时为了情郎会愿意去了解一二,寻常时候连点灯都无需自己来做罢。
  轻摇着手中的纸灯,沈吹清晃晃悠悠地进了林子。
  夏曜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
  暮色转深的树林里,一位黑衫紫裙的女子手持一盏白色纸灯,盈盈孑立于黄昏晚风之中。她的衣琚如薄纱一般透出光亮,又似柳枝一般漫风飞舞,衣衫蹁跹之中风仪自留。见他望来,女子也不惊慌,只是慢慢地弯起了眉梢,朱唇轻翘:
  “啊啦,你还活着啊。”
  这女子用一句话打破了自己自身所有美丽带来的所有幻梦。
  夏曜抽了抽嘴角,略显无奈地看着沈吹清又曼步贴近了些许。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女人绝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身体却是因为先前的变故没有半分力气,不如说这次能睁开眼睛都是撞了大运。此时此刻哪怕是心有戒备,也只能苍白地看着对方靠近。
  “啊,这里还有一个人,嗯,看上去伤的也是挺重。”
  许是觉得他的神色有趣,沈吹清一时也没对夏曜动什么手脚,反而一转走到了一旁伏倒在地的山匪面前,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
  “你小心一点……”犹豫再三,夏曜还是出声给了提醒:“这是不是寻常人,是打家劫舍的山匪,虽说先前我确实看着他咽了气,但如有万一……”
  听他如此道,沈水清放下了灯笼,轻轻站起了身。夏曜不解的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后翻过了倒地的山匪,对着心脏的位置重重地扎去!
  “你若是担心的话,这样便妥帖了。还是说也许这人还有天生心室右长的可能?那我右边再扎一刀?”
  她用着一种仿佛只是切了一刀食材的语气,又慢慢地对着山匪的右方切下一刀,语气轻描淡写到没有一丝波澜。夏曜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又抽出了刀,取出丝巾慢慢擦净了血迹,才施施然走到了自己跟前。
  “你……”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显然沈吹清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只是在原地神色寂寞地发怔了半晌,便又恢复了一脸清冷的样子,对着他绽开了笑:“思来想去还是留一个人最好,原先也应该杀了你的,但是你偏偏本来便不能动,为了省时一点,还是留下你的命,直接带着你好了。”
  说完她抽出了一条不知从何处拽出的绫带,缠在手上在空中舞了几圈,然后垂眼对着夏曜的方向一指:“去!”
  那绫带像是长了眼睛,在她手上如蛇一般缠绕了三圈,飞快地飞到了夏曜身上,牢牢几圈捆住了他的腰。松松紧紧几下之后,带子一头又从后颈飞出,伸出了剩余带子落在女子手上。
  “接下去怕是要辛苦你了。”
  沈吹清嫣然一笑,转身向着树林深处觅去,夏曜被其拖拽了三四尺,才反应过来她是打算直接拖着他走。
  “等等?!”
  忍着身侧和脚边传来的疼痛感,夏曜龇牙咧嘴地对着沈吹清挤出一个狰狞的笑:“这位……姑娘?侠士?既然你先前说是要绕我一命,那么为了你之后的省事省事,我觉得你还是对我稍加安置更好。”
  沈吹清扬起了眉,示意他继续。
  “我身上……伤势很重,也并非毫无知觉,只是因为疼痛过甚,根本无法做出太大动作,这也是你留我一命的缘由。”夏曜抽了几口气,继续道:“但是人伤势太重是会死的,听你方才的口气,像是需要我活着做什么事情?如果你继续这么粗暴地拖着我走上几里,我能保证之后你需要费更大的心力来救我!”
  又停顿了片刻后,夏曜道:“又或者是,费更大的心力再找一人,废其手脚。”
  见他神色诚恳,又重口婆心,沈吹清在原地沉吟了半晌,算是认真地权衡了夏曜所说,片刻后点头算是应允:“都是些废话,但是倒是实话。短时间我也不想再出去撞个人来用。看在你那么坦诚的份上,就应许你一次。”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又转身对着夏曜振袖一挥,一个木制的机关人便出现在了两人身侧。
  “抱起他,跟我走。”
  夜色已经变深,她必须要抓紧时间,赶在沈决和沈吹明来人之前,找到残图所示的沉墟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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