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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元峰相信，既然文远兄决定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
半个时辰过去，祭坛附近的冲天血气也弱了下去。
董元峰察觉到血池内，聂长空的气息依旧平稳悠长，这才放心下来。
终于，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弥漫在空气中的血气几乎彻底消散。
而聂长空身上，开始有点点银白色的光芒飘出，围绕着聂长空的身体缓缓旋转。
银白色的光点不断涌出，渐渐将聂长空的身影遮住，最终只给祭台下的众人一个大体上的轮廓。
“好恐怖的魂力！”
董元峰猛吃一惊，武魂刚觉醒时是极为虚弱的，一般只会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与魂力的强弱有关。
而此刻，笼罩在聂长空身上的白色光芒却如此夺目。
此时，董元峰愈发期待，值得聂文远嘱托，要用六牲之礼来唤醒的，到底是怎样强大的武魂。
聂长空将血池中的血气彻底吸收之后，身上的白色光芒愈发耀眼，直至扩散出去，将整个古魂祭坛都笼罩其中。
祭台之下，鱼龙学宫的年轻弟子们愈发心惊，刚觉醒就能将整个祭台都罩进去的武魂，这份魂力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莫非，这就是聂师兄养魂十年的缘故？
所有人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只见，祭台上的白色光芒渐渐退去，露出聂长空坐在血池中央的身影，而一团白色的云雾浮现在他的身后。
聂长空伸手一招，身后的白色云雾再次收缩，化作巴掌大小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武魂？”看到这一幕的董元峰怔住了。
对一个魂师来说，武魂的品质几乎决定了魂师的未来。
而一般来说，一个魂师的武魂往往和家族关系甚密，极少出现例外。
就以聂家来说，聂家子弟觉醒的一般都是鹏鸟武魂。
鹏鸟，乃鸟中之王。
在兽武魂中，鹏鸟武魂品质极高。
他的好友聂文远更是将鹏鸟武魂进化到银翅天鹏的形态，极为凌厉强悍。
可看聂长空身上的白色光点，怎么看都和鹏鸟扯不上什么关系。
“那是什么武魂？”学宫弟子纷纷不解道。
他们中大多数都早早觉醒了武魂，即便是尚未觉醒武魂的，也都旁观过其他人武魂觉醒的过程。
可他们，对从未见过这样的武魂。
“古神教编撰的《武魂全册》将天下所有已知武魂的形态、种类、潜力都记录在册。在学宫内我被授予主持武魂觉醒一职，武魂全册上的所有内容我都烂熟于心。”
“可是，却没有一个武魂与聂长空身上的武魂相符。甚至，连相似的都找不到。”
董元峰摇了摇头道。
闻言，众人相顾无言。
董长老坐镇古魂祭坛，在鱼龙学宫中有武魂专家之称，如果连董长老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武魂的话，其他人更是一无所知。
“既然连董长老都不知来历，我看多半就是废武魂。”
人群中，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竟是和聂长空同出一脉的聂长云。
“聂家小子，你这么说，可有依据？”董元峰微微皱眉，聂长空身上的武魂连他都拿不准，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却直言这是废武魂，这令他心中不喜。
只不过，聂家家主聂文远乃是他至交好友，看在聂家的面上，他才没有呵斥这少年。
见董元峰发问，聂长云不敢怠慢，拱手行礼：“回董长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其中不乏一些人机缘巧合觉醒了独特的武魂，即使是以古神教的势力，也很难做到将这些武魂全都记录在案。”
“而董长老对武魂的了解也大都来源于武魂全册，自然会对这部分武魂的知识有所疏漏。”
听到这里，董元峰微微点头。
聂长云见状，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地说道：“既然没有被编写进武魂全册，那就说明这些都是废武魂。”
“古魂教统计天下武魂时可能会有所疏漏，但若这些武魂足够强大，这些魂师自然会成为强者，打出名气，古魂教也会将这些遗漏的武魂补录进册。”
“由此便可断言，籍籍无名正说明了，这些没有被武魂全册记录的都是难以取得什么成就的废武魂。”
一番话落，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沉默了片刻之后，董元峰也不由地认可了这个说法。
望着聂长空的身影，眼中露出几分遗憾之色。
一个在魂力上如此出色的少年，却觉醒了一个毫无潜力的废武魂，令人叹息。
从此，这个聂家麒麟子注定要泯然众人。
……
聂长空觉醒了废武魂的消息，在鱼龙学宫内传的沸沸扬扬，有人叹惜一个天才的陨落，也有人幸灾乐祸。
日落时分，一个头顶斗笠的身影拐进了一个幽暗的小巷，对着光秃秃的墙壁说道：“目标觉醒武魂，确定为废武魂，嫌疑排除。”
斗笠身影离开不久，一只体型娇俏的信鸽从小巷飞出。
……
月出中天，星光如练。
“这就是聂家麒麟子吗？真是有够可笑呢！”独自坐在河边，聂长空望着水中的倒影，语气有些玩味地自嘲道。
经历了白天的重大打击之后，聂长空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期期艾艾、浑浑噩噩，反而像是终于得偿所愿一般，眉宇间竟展露出兴奋喜悦之意。
“十年养魂，一朝被判为废武魂。这样的大起大落，如果发生在其他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的话，恐怕有很大的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聂长空从身边捡起一颗石子，朝着水中的倒影扔去，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可惜，这具十四岁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三十岁的灵魂。”
他来自一颗蔚蓝的星球，本来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
将要升入大二的那个暑假，他早早回到学校宿舍楼，却发现宿舍的舍管换了人。
原来的舍管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无亲无伴，每天除了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外，最大的消遣便是听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