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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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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秀是个细心的人,但委实不怎么善于安慰人,他向来是做多过于说。
  这种人我们习惯称之为老实人,如果放在现代社会,那就是老实的备胎,估计连找个女朋友都困难。
  当然······他现在也没有找到,忙忙碌碌二十多年,还是孑然一身。
  朝堂重臣和当今陛下倒是替他找过很多,送进太子宫的画像都快堆满一个小房间了,但他哪有时间去挑选太子妃啊。
  最初率领大军平定四方动乱,后来又渡过陈江收复失土,最后重伤而回,一去便是四年,他也成了当下的大龄剩男。
  苗傅的老妻发现了杨秀的目光,她鼓起勇气:“这些年老头子一直念叨,做梦都在念叨殿下和一众老兄弟·······殿下,老妇是真高兴,老妇失言了······老妇去给殿下准备吃食。”
  也不等杨秀挽留,她匆匆去了后厨。
  “老家伙,你能找到弟妹这样的女子,有本事,也是你的福气。”李钧甫竖起大拇指。
  “什么弟妹,叫嫂子。”苗傅挺起胸膛,满脸理所当然道:“我是谁?苗傅,是苗傅。”
  第一个苗傅,表达自己将军的身份。
  第二个苗傅,打趣自己假太傅的身份。
  文武全才。
  李钧甫当然懂苗傅的意思,他呸了一声,也就是太子殿下这里,要不然定要让这个老家伙知道知道不要脸的下场。
  ”殿下,您坐,我去帮帮母亲。“苗薪招呼了一声,拉着自己媳妇进了厨房。
  这时苗傅才反应过来,他们全都站着呢,连忙招呼着大家坐,看到徐虎的时候愣了一下,就听杨秀介绍说,四年前受了重伤,拜了个师父,这是我师侄,俗家姓名徐虎,道号玄空,怎么叫都行,不理会他也行。
  苗傅听到杨秀说受重伤有些气愤,笑着跟徐虎打了招呼,然后对着李钧甫破口大骂,说老东西没本事,留在殿下身边屁用没有,让殿下受了伤,你这家伙就该拿命谢罪。
  李钧甫一句话也不说,任由苗傅破口大骂,作为家臣,家主受了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挨骂是应该的,这还能让他好受一点。
  最后还是杨秀出来打圆场才让苗傅止住,他笑道:“怎么了,来了这里连杯酒也没有?”
  “有必须有。”苗傅站了起来,就要走去柜台拿酒。
  苗神武连忙扶自己爷爷坐下,一边说着孙儿去拿,一边朝柜台后的酒架走去,然后抱着三大坛子酒走了回来,揭开了酒坛子。
  “小家伙,你这是想要把我们都喝死在桌上啊?”杨秀打趣道。
  不过,他的话倒也不全是戏言,仅凭酒香他就知道那是五十多度高度酒,一坛子五斤重,三坛十五斤,加上苗薪也才五个人,算下来就是一人三斤酒,挺吓人的。
  苗神武也不胆怯,他笑道:“常听爷爷说太子殿下是海量,一坛酒不在话下。”说完,少年便跑进了厨房。
  不久,又拿着碗筷跑了出来,顺便还带了些下酒的瓜子:“奶奶她们正炒着菜呢,一会就好。”
  “没事,咱们先喝酒,怎么样,喝点儿?”杨秀摆了摆手,看向苗傅:“今年十四了吧,喝点酒没事儿吧,记得我十四那会儿都跟你们抱坛子喝了。”
  苗神武腼腆一笑,估摸着平时也没少偷摸喝酒。
  “他小子没法跟家主比。”苗傅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不仅苗神武坐了过去,弟弟也跟着坐了过去。
  故人重逢,最佐酒的不是美味佳肴,是那当年的一个个小故事,哪怕没有下酒菜,只有那些人,那些故事便能让人一杯接着一杯。
  苗神武的酒量的确不如杨秀,才喝了两碗就不行了,在大厅里比划着醉拳,弟弟苗温玉没喝酒,只是静静地听着桌上的三人聊着曾经。
  所以,但苗薪几人从厨房出来时,就见到了眼下这一幕:
  徐虎坐在凳子上偶尔喝上一口酒,不言不语。
  苗傅和李钧甫坐在凳子上,一脚踩在登上,聊着当年的故事。
  当然,杨秀也是如此。
  聊那祁山风急雪连天,沙寒石冻马蹄脱。
  聊那洪湖湖畔杀声震天,遍地尸骨水草缠。
  聊那望落都尽焦土,天道残缺匹夫补,手持钢刀九十九,斩尽敌寇方罢手。
  说起了,那上清宫的掌教真人张山峰慷慨赴死,战死时,身中北元箭矢十二支。
  说起了,那昆仑山琴音宫宫主李韵以女子之身杀的满身是血,最终战死兖州城外屹立不倒,血浆凝固,只得用热水化开血浆,才能褪下甲胄。
  说那北元攻城日夜不息,城外草原大军密密麻麻犹如那过境的蝗群,攀附在城墙之上触目惊心,兖州城内外战火通明犹如白昼,死战不休。
  说到兖州城那场攻守大战,从乾元六年初打到了乾元七年入夏。
  三人的语气都不怎么激昂,没有刻意去渲染那份惨烈悲壮,如同上了年纪的街坊邻居在说着不轻不重的家长里短。
  “母亲,为什么?”见到自己母亲端着菜出来,苗温玉起身跑到自己母亲身边问道。
  他母亲听懂了他的意思,儿子是在问为什么明明那么惨烈悲壮的站事,自己公公和太子殿下他们却能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她听得懂,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懂。
  苗薪一把抱起儿子,叹道:“因为太子殿下和你爷爷他们经历过了太多惨烈的战事,已经习惯了吧,伤心当然是伤心的,但是人活着总要继续往前走。少不经事,遇见了那些伤心的事,嗷嗷大哭,就会把所有的情绪摆在脸上,放在了泪水里。”
  “看看你爷爷他们,谈论起伤心悲壮的往事时,甚至还能有笑脸,不是不伤心了,而是将伤心都藏在了心里,这就是大人,这就是人生。”
  “人生路上,总会经历不同的悲伤,不同的悲伤会让人渐渐长大,你现在不懂,是因为你还没长大啊。”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等你读完了家中所有书,也就长了。”
  “······”
  听着父子两的对话,李钧甫哈哈大笑:“当年那个战友身死哭哭啼啼,那个只知道一股脑往前冲的愣小子也长大喽。”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钧甫,你别总用老眼光看人,不好。”杨秀摇了摇头。
  苗傅喝了一口酒,叹道:“他们长大了,我们也老喽。”
  “嗯。”李钧甫看了他一眼,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大笑道:“你的确老了,不过老子还没老,还能提刀上战场,夜御十女不在话下。”
  “父亲,夜御十女是什么意思?听着好像很厉害。”苗温玉转头看向自己的老爹。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苗薪没好气得把儿子放下,走到自己父亲身边坐下,顺势替几人满上了酒。
  “都长大了,到了该入学的年纪了,也该跟孤回临安了。”杨秀叹道。
  他为什么专程来太平客栈,就是为了看看苗傅过得好不好,如果日子过得去,他也就不说了,可当下这日子,他怎么可能让苗傅一家继续留在此地。
  “家主······”
  看苗傅的样子,杨秀就知道苗傅要说什么,他有些生气,打断道:“人嘛,总讲究个落叶归根,这是没错的,但是也要知道变通,不能总是为自己考虑,总得为自己子孙后辈考虑考虑。”
  见苗傅还是要拒绝的样子,杨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苗傅,我问你,军人以什么为天职,以什么为己任?“
  苗傅顿时浑身一震,就要下跪。
  “放开老子。”苗傅大喝一声,甩开儿子的手,半跪行礼,朗声道:“启禀大帅,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记得就好,本帅让你回临安,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以神武军大帅的身份命令你跟本帅一同回京,另有他用。”
  至于什么用,杨秀还没想到,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嘛,反正回临安还有大半个月。
  苗傅拼命的压抑着哭腔:“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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