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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警局打来了电话。
说杜雨晨公寓的伽百俐玩偶消失了，同时失踪的还有蒋清。询问杜达申夫妇是否知道什么消息，但他们表示非常的惊讶，对此事毫不知晓。
这件事发生的前一天，也就是杜雨晨葬礼结束时，周深并没有直接随张队长回警局，而是追着蒋清一路来到了杜雨晨公寓的顶楼。
“我们可以谈谈吗？”
“你是？”
“张队长的助手周深”
蒋清没有说话，对着周深点了点头。
“你曾经改过名是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那只能证明我的存在是个耻辱”
“蒋清这个名字是你养父母改的？”
“是的，养母改的，她希望我以后可以如清水般干净单纯充满生命力”
“很不错的寓意，他们一定很期待你的到来”
“是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蒋清没有对养父母是否期待她的到来做出回答。
“你最后一次见杜雨晨是什么时候？”
“决裂的时候，她去大学报道的前一天晚上”
“因为什么决裂？”
“她要放弃我们坚持很久的乐队”
“你为什么不同意？”
“类似于羁绊之类的证明我不想就这样被毁了”
“那你觉得毁了吗？现在”
“在她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毁了”
“为什么不试着沟通沟通”
“我了解她的，不可能改变的，她给自己的心筑起了一道墙，没有人可以打开，包括我”
“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是，即使是朋友，甚至是亲人，都不可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不是吗？”
“你这句话我认同，人是最复杂的不是吗？”
蒋清点了点头，空气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蒋清抬起头说，“可以给我根烟吗？”
周深迟疑了看了蒋清一眼，摸了摸口袋，然后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和火机一起。
“看来你也会抽烟”
“杜雨晨也会抽烟是吗？”，周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也跟着点了一根，瞬间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苦涩中带着点思思甜味。
“你怎么知道的”，蒋清说完又笑了笑说，“我忘了，你是警察”
“对，雨晨是抽烟的，而且还是个老烟民”
“为什么？”
“她一直不开心，从来没有开心过”
“这就是她选择自杀的原因吗？”
“或许，在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走向这样的一条路”
“为什么？资料上说的你可是个永远读不懂气氛的小鬼”
“你都说了是资料，资料这玩意可不是什么靠谱的存在”，蒋清掐灭了烟，望着天边倚在栏杆边，说，“我可是恶魔的女儿，怎么都得学会保护自己不是，而且这样的生活方式对自己最有利不是吗？”
“你又说了句我无法反驳的话”，周深吐出烟圈，无奈的说道。
“你和其他的警察有点不一样”
“说的你好像经常和警察打交道一样”
“没一个人住的时候倒是经常去警局，次数多了，都让我误以为我以后会成为一名警察”
“你可真会苦中找乐”，周深笑着说，“你要是在学校也这样的话，我想你会很受欢迎的”
“不会，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女儿，普通人可不会分清父母犯的错和孩子是无关的这样简单明了的事情的，他们永远只会认为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杀人犯的孩子会杀人，即使这很不公平，但这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不是吗？”
“虽然我无法认同你说的事，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立场”，周深认输般气馁的说，“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和优秀的辩手”
“别说我了，你今天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和我闲聊吧”
“我想知道杜雨晨为什么会自杀？”
“然后你觉得我会知道原因？”
“嘛啊，差不多是这个感觉，从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的时候，就在想了，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成为朋友”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不知道，不过，我想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是朋友了，因为你们是一类人，都渴望被救赎，又一次次陷入绝望，都带着生活的面具”
“哈哈哈，你真有趣，一点儿都不像个警察”，蒋清笑着说，“你心理学学的不错”
“必修课”
“关于雨晨的案件已经成定论了吗？”
“是的，毫无疑问，每天基本都有类似的案件在发生，说到底，警察和其他的工作一杨，只是接触的人和事有点不一样罢了”
“你这样的说法倒是很新颖”。
“蒋清，我们做朋友怎么样？”
“朋友……朋友啊……”蒋清喃喃的念道，“你真奇怪，作为一个警察，竟然想着和我这个杀人犯的女儿做朋友”。
“只是对你很感兴趣”
“你难道没想过我是杀死杜雨晨的凶手吗？”
“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太渴望同类，太需要温暖了，所以你不会杀害杜雨晨，只会竭尽全力对她好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你心理学上的天赋比我好太多了，你说的对，我确实不会做出伤害雨晨的事，因为她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人”。
“你也很温柔”
“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该说是好奇呢，还是羡慕呢，总之就想试试和你交朋友”
“我不会和你做朋友的，朋友一生有一个就够了，雨晨足够了”
“可她已经离开了不是吗？而且她曾经还背叛过你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我的朋友有她一人足矣，所以，对于你的好意，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看来是我奢望了，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
“今天和你见面的事情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你放心吧”
“你自己决定吧，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不是吗？”
“可是被拒绝了，这也太落人面子了”
“和你的交谈很有意思，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聊聊”
“作为朋友？”，周深做着最后的尝试。
“不，偶尔相遇的熟人”。
“真是冷淡啊你，还是说你的热情只有杜雨晨才能得到”，周深说，“那我走了”
蒋清没有挥了挥手，带上耳机继续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