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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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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
  由担忧形成的吸引,自然会惊醒理智的怀疑者。派来执行任务的20个薄雾森林战士里,总有几个怀疑者。
  “他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大家不要听他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到野鹿水塘,到时候,请那边的智者来他们谈。”
  围在卡森周围的战士们散去,卡森和弟弟妹妹回到他们拥有的火塘。两个小家伙显得垂头丧气,卡森安抚完自己的弟弟妹妹,安排两人裹上毯子,卷着披风睡下。
  对于最后最刻被别人打断传教的事,卡森一点都不泄气。关于恐惧的种子播下之后,并不会马上成长为参天大树,它只会像一颗不起眼的种子落在人心的某处,在每晚闭上眼睛时、回想起家乡的传说时、和别人偶尔聊起时,就会吸取一点点养分,然后以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形式,占据理智的大部分空间。
  卡森夸大薄雾森林的怪异事件,恐吓了一番挑衅的战士之后第二天,挑衅没有了。大部分战士谨守自己的工作,只有少数几个变了脸色,完全对敌对的姿态对待卡森三人。
  马队钻进长满藤蔓的丛林,说明路途已经快结束了,穿过一定距离的丛林,将要到达野鹿水塘。由于来到了熟悉的地方,森林战士们稍稍放松对卡森的监控。
  趁着大部分森林战士举刀开路,周围没有人注意,坦隆特小心地靠近卡森,小声说道:“哥哥,他们这个样子,好像要对我们不利。”
  “这个,很正常嘛,不用担心。”
  坦隆特翻了翻白眼:“怎么能不担心?他们可是要对我们不利啊。”
  “那你有什么对策?”
  “没有。”
  “所以嘛,既然人家强大,我们弱小,又没有办法,我们能做的,只能看着办咯。”
  坦隆特失望地久久盯着卡森看,卡森笑嘻嘻地,完全不把坦隆特的失望放在心里。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马队见到了现成的路,说明马队已经抵达了野鹿水塘区域。有两个森林战士催动森林马,向野鹿水塘所在快速前进,其他留下的森林战士也放松了下来。其中一小撮露出獠牙的森林战士脸色也好了起来,不再用恶狠狠的嘴脸对待卡森三个。
  “你们最好听话,不然,我可不怕拔刀劈了你们。”其中一个撕开面具的战士特意将马匹停在路边,在卡森三人经过的时候,低声说道。
  “我们会很听话的,而且我是你们尤逊斯主人的好朋友啊。我把自己的领地和城堡都送给了你们的主人,你们至少也要像朋友一样对待我吧?”
  “谁说我们的主人和你是好朋友?”
  “我说的啊,刚刚才说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起程之前,尤逊斯少爷对我们说,看好你们兄妹三个,如果你们不听话,就杀掉你们!”
  “我觉得你误会了你的主人。你再去问问,你的主人绝对不是叫你们杀掉我们三个!”卡森越说越大声,前面的人听到他大声说话,忍不住转过头看过来。
  恐吓卡林的战士狠狠瞪了眼卡森,装作若无其事,拍马离开了。
  卡森笑着大声说:“记住啦,十五年啊。”
  前方的森林战士齐齐转过头,看向卡森。卡森慢慢冷下表情,慢慢昂起下巴。森林战士和卡森对望一小会,又转过头去。
  “什么十五年?”丽珊和坦隆特蹭到卡森两边,小声问道。
  “他们的诅咒,大约十五年一个轮回。你看他们,最小都二十多岁,小时候肯定遇到过诅咒爆发,所以他们才会那样看着我。”
  丽珊掩嘴而笑:“卡森你真坏,拿这个吓他们。薄雾森林的诅咒我也知道,父亲还在的时候,经常会为他们的这个事情头疼,找过很多人问过,可是都找不到办法解决。你肯定是听父亲说过这件事,然后拿出来吓他们的。”
  坦隆特举起手臂,遮住嘴巴说道:“而且卡森你说,诅咒是斯诺弗维家族惹来的,还是什么血脉诅咒,都是骗人的。”
  卡森摇摇头:“可是,十五年一个轮回,今年会有大变故,这个,我可没有骗他们啊。”
  坦隆特和丽珊齐齐斜眼看向卡森。
  卡森两手一摊:“我再说那句话:一个月之后,我会坦白。”
  丽珊和坦隆特同时驱动森林马,快步越过卡森的位置。
  “哎,你们俩什么意思?我是认真的。”卡森一边笑,一边追向弟弟妹妹。
  在路途的尽头,两个森林战士找到了野鹿水塘的管理员。
  管理员个是屠夫,他在这个名叫野鹿水塘的地方,管着50个男女屠夫,每天将狩猎小队打到的猎物分割,再将鲜肉送到聚居点。
  “尤逊斯说,找个由头杀掉他们?”
  两个森林战士相互对望一眼,齐齐摇头:“尤逊斯没有这样说,他只是说:如果三个贵族不听话,就杀掉他们。”
  “不就是找个理由,胡乱杀掉他们咯。行吧,你们干不好,交给我吧。”
  交谈的时候,屠夫的一支脚正踩着一头奄奄一息的棕熊。这只棕熊胸口有道巨大的伤口,紫黑色的伤疤将它厚重的毛发糊成一团。屠夫俯下身,伸出两只手指掰开棕熊的眼睛。棕熊微微张开嘴,两只眼睛露出祈求的神色。
  屠夫轻叹一口气,从地上拿起一柄尖刀,反手刺进棕熊的心脏位置。手掌离开刀柄,屠夫越过两个森林战士,走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可惜了好几百斤的肉,不然今晚可以割几十斤熊里脊,用火烤了,招待你们。话说,你们不是专门杀人的吗?”屠夫的身材比两个森林战士矮小,他转过头,微微上昂,看向两个森林战士,“为什么对三个贵族动不了手?”
  “三个人里面,有一个年纪最大的,研究过我们的诅咒。而且,我们看他挺有见识的,所以就想,能不能先让他搞好我们的诅咒之后,再干掉他。”
  屠夫停下脚步:“尤逊斯少爷怎么说?”
  “他还不知道。”
  “尤逊斯少爷的意思就是不要相信那个人的话咯。”屠夫慢慢抬起头,但仍然站在原地,“但是,进来野鹿水塘,可以让他们试试一点危险的东西,在他们没死之前,你可以问他任何问题。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一般来说,碰那样东西,成了种子,他最多只能活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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