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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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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顺着山路骑马驰骋,烧毁的林区逐而显现。
  她踏步在尚存余温的土地上,捏起一把焦泥,放于鼻前细闻。
  【不是魔法所产生的火。】
  虚墨笔挺地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盯着眼前那寨落的大门。
  她掀开兜帽理顺手套,牵着灰烬无声地走去。
  寨内的村民不见身影,散落的农具、未收的衣裳以及井边那半桶水都表明他们未走多久。
  那头看院的狗慵懒地趴在地上,大耳垂落,无聊地打量着虚墨。
  毫无生气,也无杀戮痕迹,静谧地相当诡异。
  逛了一圈,她隐约听见中心建筑内传来人声,谨慎前往。
  随着步伐的靠近,这栋圆形建筑内的人也越发清晰,那是灵竹,她坐在椅子上正在和某人谈笑,由于角度原因,看不见那人面貌。
  很快,灵竹也听到了虚墨手搭在门框上的动静,她优雅地理了下秀发,看了虚墨一眼,而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喝着茶听别人说话。
  仿佛虚墨是她每天都见的人,并无新奇。
  看见和灵竹对话的人后,虚墨难以抑制内心迷惑,费解地发出叹息,彻底走进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下。
  那人是古文泉。
  但和在东城找她的古文泉完全不同。
  眼下这个衣着得体身形健康,几天前才瘦骨嶙峋的家伙怎么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他与虚墨对视后表露惊讶,场上顿时陷入寂静。
  除此以外,在场的还有其他之前的山匪成员,包括石卫,之前的除匪小队的部分成员也混在其中。
  灵竹先淡然地开口“我们的伏灵师终究还是来了,看来她还是挺有正义感的。”
  “古文泉?可是——”她发现自己难以表达出经历之事。
  “我知道你一定非常疑惑。”她微笑着离开位子,手一挥,空气中的碎屑开始混杂凝聚,在瞬间展示出那位熟悉的身形——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古文泉。
  这让真正的古文泉惊得说不出话来,看得出他也想解释,但无从开口。
  “你的形象牺牲换来了虚墨的出现。”她又一挥手,傀儡不留痕迹地消散。
  这简直不是法术,而是操控世界的能力。
  傀儡术虚墨有过了解,但这种在半秒之内制作出以假乱真的傀儡,并能那么远程地操控其说话进食的,还真从无记载。
  她敢确信,这件事只要出了这里,告诉任何人,都会被认为是胡编乱造。
  在场的凡人只是理解此为魔法,他们所掌握的知识不具备辨析此等恐怖的能力,因此没法对虚墨内心的惶恐感同身受。
  “虚墨,那不是真的我,请你把那个形象给忘了。”古文泉真切地说“而且我得由衷地对你抱歉,我又一次骗了你,但这不是我所操控的,是灵竹女士,这是有理由的——喂,你听见我在说什么嘛?”
  她警觉地缓过神来,大厅内的众人神态不一地打量着她。
  虚墨感觉自身所处宛若梦境,而灵竹作为此地之主正在随意戏弄她。
  她消化了片刻才得以开口“你利用法术欺骗我来此处。”
  “虚墨,请不要这么紧张。”她很平和地指向椅子“先坐,我们可以慢慢说。”
  “我还是站着为妙。”
  “你怎么舒服怎么来。能否告诉我,你来这里是出于对古文泉的同情,还是对正义的渴望?”灵竹期待地看着她,惬意地坐回椅上。
  这话让众人茫然,显然东城的那番言论别人都不知道。
  “都不是。”她深吸口气“是对真相的追求。”
  “哦,原来是好奇心啊。”
  “你告诉我大量村民被你屠杀,你还变得以烧人为乐——火灾的确发生了,那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来之前幻想过无数种场景,但偏偏没料到会这么简单直接地‘指责‘灵竹。
  在场其他人都有想替灵竹说话的趋势,但终究克制。
  寨主亲自开口“所有人都真正见识到了我的能力,如何理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心境,虚墨,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前不久发生了山火,天干物燥时有出现,但这次正巧出现在本营附近,眼看要危及财产生命,我小动手笔,将火顷刻扑灭——说来讽刺,我曾表示不再用魔法更改万物命运,这次又破了界限,报应自然就来了——再次感谢在座的各位相信我还能克制自己保持底线,而有那么其他的一部分人,视我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没错,大部分村民因为我救了他们的命而溜了,他们宣称我是恶魔,我按照他们口中的故事编辑整合,让以假乱真的傀儡讲诉给你听,怎么样,那故事是不是在你的情理之中呢?”
  她说这些时轻描淡写心态平和,似乎看破一切。
  “你跟我所讲的山火是三青蟒放的,而后你杀了他。”虚墨冰冷地指出这个漏洞“而且你大可跟我诉说实话,我也回来来。”
  “他那是罪有应得。”古文泉理性地开口“三青蟒乘乱想要捅死灵竹,结果就是爆体而亡,其实这才是村民们逃离的真正原因。”
  “求生本能使我不得不做出那样的选择。至于说实话,我不见得你会在没有他人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赶赴这里,你对正义、真相以及怜悯的渴望超过恐惧。”
  “我大体能理解。”她来不及处理灵竹复杂的含义,故而显得混乱“让我来梳理下——你展露魔法之后,一部分人吓跑,一部分人留下,那你想方设法把我骗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没非让你过来,我在试试看你会不会过来,而事实就在眼前,我赢了。”她的笑相当迷人。
  “目的?”
  “帮我一个忙。”
  “煞阵?”
  “不,是阻断魔力之源。”她对场内的所有人亲切地说“这件事情让我恍然大悟,只要魔力依在,即使不是因为负面情绪而施展,那也会向罪恶之路逼近——虚墨,你在东城所听的那个故事其实很可能发生,当我理智占据下风时,悲剧必然显现。我一直在克制内心想要发泄的欲望,那是一头恶魔锁在我心中的牢笼内,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破枷锁。”
  “魔力之源…”如果灵竹所说属实,那她的确实虚墨难得所见的高度理智者,但想到镇长那边的情况,她又警觉起来“你为什么要跟山下镇长说那些话?”
  “你果然和他们进行了交流,为了避免再多的外来者,从而减少无用的伤亡。他们不会与不信任者一同上山。我们所有人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心中恶魔。”
  “魔力之源…”虚墨终究没琢磨出这个词条在脑海中的记忆“那是什么?”
  “元神空间内,施法者所全力创造出来的魔法生物一旦被毁灭,其魔力也将会被消除,这就是阻断魔力之源。”
  “你说的那叫禁魔术。”虚墨一阵恍然“那比煞阵更加复杂,而且隔断魔源后有很大概率会杀死主体,并且——”她残酷地说“开禁魔术时需要活人献祭,那是在千年前就被禁用术法。”
  “但也更加安全,元神空间内的客体无法死亡,你的生命毫无威胁,只是打败魔法生物需要时间和技巧——至于活人献祭,这点不用担心。”
  她吃惊道“在场的不会有人想要为此大方地献出生命吧?”
  “不会有人为此牺牲,所有活人献祭的仪式都没必要,你只管帮我完成禁魔术即可,其他的我自有办法。”
  “但——”
  灵竹立刻打断“就当为这世界清除危害,我的能力和心魔终究会酿成更大的杀伤,我理智的尚存是对你的最大帮助,也是我们与魔对抗之时的最佳盟友,不是么?”
  “你想要革除自己的能力,哪怕这有可能会献出生命的代价。”虚墨艰难地问道“前是煞阵,后又是禁魔术,我很少见过你这种这么在乎会对他人造成伤害的非凡者。”
  “我全当你在夸我了。”灵竹亲和地说道“在你已知道的那个故事里,我看透了能力的本质,早已对其相当厌倦,倘如不能以凡人之躯真切感受这个世界的美,那生命也将毫无意义。”
  灵竹的这番话让人回味万千,虚墨皱着眉思索良久。
  最终,她迟钝地开口“虽然我不能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理解能力毕竟有限。”她小心地说“但我能感觉得到,你是对的,也是——很让人佩服的,我得好好考虑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那就好好考虑吧,我们的时间还有许多。”她优雅地提起杯子“不论如何,今晚不醉不归,我们一起来庆祝伏灵师的回归。”她将血色红酒一饮而尽,柔和地看着虚墨,低声细语“毕竟,她可是要斩除心魔的人。”
  ——2——
  今夜的月很亮。
  冷风吹地白桦树群莎莎作响,空气中残余的焦味卷入阳台,吹进虚墨的思绪中。
  她和古文泉都喝了酒,酒精让她的精神困顿,但让这位南方人亢奋。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古文泉讲述无关紧要的废话,欣赏着山野夜景,最终,在古文泉都说累听嘴时,她轻声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大探险家有些迷糊
  “三个月前你还是囚犯,现在却已成了她的座上宾,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该死,我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个鬼地方。”在意识到古文泉仍旧可能满嘴谎言后,她感到一阵头疼。
  “灵竹——她有特殊的能力。”
  “废话。”
  “这种能力所带来的趋势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认为她是恶魔,还有一部分人,则坚信她是——神。”
  “神…”虚墨咀嚼这个字,下意识地拿起了烟杆试了下。
  此地山地粮食水稻收成不行,烟草意外地长势优异。
  先前总听说抽烟有助缓解心烦,她准备初次尝试。
  然而,也许是吸吮方式不对,焦烟呛地她喘不过气来,连忙放弃。
  “所以你也认为她是神了?”
  “并不,我依旧保持自己的判断,她是掌控法术的凡人。”
  “她是魔。”虚墨擦掉呛出的眼泪。
  “这个字太具贬义。”
  【那妖就没贬义了?】“总之,你甘愿辅佐她之后,脖子上的狗链子也就解开,成为了自由的仆从,是吗?”
  古文泉爽朗地笑了两声“你骂起人来真有一套。我们只是接纳理解了她,而后共同遵守不相离的规定。”
  “那你的梦想呢?”
  虚墨知道这话会刺痛他,她故意的“抛弃自由换取的规矩,我怎么感觉有一股威胁的味道在里面。”
  “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他僵硬地说。
  她闭上眼,酝酿法力妖化,仔细洞察一番“四下没有魔法,你可以小声说些实话。”
  古文泉皱眉不语。
  “山下小镇已经开出了十万悬赏,这些钱在当地可不是小数目,古文泉,这点你知道吗?”
  “知道。”他轻语“寨内所有人都知道,因此大家警惕地做好打算,灵竹也在防止事情越闹越大。”
  “那你们对此有什么实质性的计划。”
  “等事情办完后,换到其他地方去。”
  “何处?”
  “不知道,也许会离开叶国,灵竹曾表示过对顺王有兴趣。”
  “青川之地的狐妖国王。”虚墨倒吸一口气“等什么事情办完?”
  “就是她跟你说的事。”古文泉也很费解“她对斩断自身魔力有执念,虚墨,你应该见过许多理解魔法的人,每个都这样吗?”
  “我没见过能抵她半分力量的存在,也没见过她这种古怪思想——她的要求极罕见,但说出来的话又很让人信服。她总给人一种绝对正确的感觉,即使远离后,我也依旧这样认为。”
  “没错,她相当理智。”
  虚墨慢条斯理地吐道“有时理智是一种相当可怕的特性,感性、情绪会暴露破绽,高度理智者没有破绽——如果她继续这么保持,神性也许会真的在她身上显现。”
  “你也相信她是神?总之是有这个趋势?”
  她眼神飘忽,缓缓摇头“相信凡人为神是最愚蠢的事。我只是觉得她并非恶徒,如此清醒地意识道自身能力的可怕,努力想要克制冲动爆发欲望,这很难得,如果换做是别人,估计更多人都已丧命。”
  “你会帮她完成她的要求,对吗?”
  “我——”她思维挣扎一番,叹道“我一直在尝试做正确的是…是的,我会去帮她。那你呢,古文泉,你有什么打算?你当真要在她身边一辈子?”
  “倘若她的魔力被革除,那么也就毫无秘密可言,到时候我也该自由——不过我倒是乐意在她身边多待几年,她很有魅力,会成为我以后的故事素材。”
  “果然是因为魔法的威压导致你们难以逃离。”
  “话不能这么说,的确有很多人甘愿伴她身旁。尤其是那个石卫,我怀疑那胖子喜欢她,但明眼人都知道,他那挫样根本没戏。”
  “是吗?”她轻缓低沉地叹道“但愿真的就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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