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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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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拉冷怒道:“好歹毒的计策!”
  阿尔萨在地道内瑟缩成一团,一直静静听着奥伊萨的言语。听到后来,忽而放声大笑:“小子,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猜这都是谁想出来的?这全都是咱们那个大殿下,拉姆亚达皇子定的妙计。你确实很聪明,然而神力低微者,在身居高位者眼中不过都是蝼蚁之辈罢了。你以为我们这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这是个以神力来权衡一切的世界啊,小子。高级修炼者,为万人膜拜,神力低微者,没有尊严,没有快乐,没有家业,他们一无所有。”
  阿尔萨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浓稠的悲伤,他抬头望着黑暗的地道口,那里只有黝黑剥落的泥土:“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我们是神,我们有神力,可以随意上天入地,可以傲眼俯瞰三界,然而这世界的美好全靠那些修炼者们维持,跟你们这些神力低微的平民们毫无关系。死了你们这些人,那些当权者根本就不会再乎。”
  奥伊萨在黑暗中沉默良久,半晌方冷声道:“若果如你所言,那人如此冷酷无情,他绝不会容许你我这种逃兵活下来。”
  话音刚落,只听地道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头顶土块纷纷坍塌震落,一时间三人尽被埋于沙土之中。奥伊萨只觉得自己口鼻内都是沙土,双眼被灰尘迷蒙看不清东西,连呼吸都窒塞了,心内不由暗道:“看来今天便要葬身此地了。”正在难捱之际,他忽然感到身下一阵湿润,忙拿手一摸,发现身下地道土层早已变成了泥水,心内不由大喜。
  原来这地道之下沟通通天湖暗流,经过方才那番震荡,地道表面土层崩裂,内里暗泉便喷涌而出。
  奥伊萨感受到身下地道表面有泉水徐徐涌出,心知附近必有水源。有水源就意味着有出口。他连忙呼喊身旁的尼古拉,这才发现尼古拉阿尔萨和两人被落下的土石所伤,已然昏绝于地。
  没办法,奥伊萨只得撇下两人,独自去寻地道内那暗流的源头,细细探查之下,最终发现那股极细的水流似乎是来自地道前方那堵未挖开的土墙下。
  这地道本于仓促间挖掘,尚未来得及挖通出口,负责施工的民兵就已经随大部队往“渔网”开拔。土墙因着方才那番震动,底部皲裂开来,这才冒出泉水。奥伊萨忙在墙体上徒手开个小洞,没想到这土墙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挖了没一会,便有水源滚滚涌进来。
  奥伊萨从阿尔萨身上取下那枚光源水晶,将它别在自己的衣服前襟上。水晶淡蓝色光线微弱地照在水面上,虽然光线昏暗,但比起一片乌黑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奥伊萨将地道内昏倒的两人负于背上,钻出土墙上刚挖出的洞口,从内河中淌水而过。他神力低微,力气相对于那些修炼者来说自然要小一些。背上负着两个人于湍急水流中蹒跚而行,很快便感觉体力不支了。
  这地下河颇长,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奥伊萨咬牙埋头走着,他性格本就极其坚毅,又从小生活于孤军营中,很能吃苦,前方便是有千难万难也能扛过去。
  黑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始终也走不到尽头,脚下的地势渐低,河水水位慢慢升高,加上奥伊萨已然力竭,行走起来两腿宛如千斤般重。最终奥伊萨一咬牙,将背上阿尔萨掷于水中。阿尔萨立刻像口破麻袋一样,随着湍急的水流渐渐飘远了。奥伊萨一眼也没再瞧那个被水流冲远的可怜人,只带着尼古拉淌水而行。
  走不多久,忽然一阵湍急水流迎面打来,奥伊萨脚下一滑,连同背上的尼古拉一同跌入冰冷的河水中。
  再度醒来时,头顶是素雅整洁的布帘。奥伊萨翻身而起,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自己此刻显然正身处于一户人家的木屋之中,桌椅也都是木头所制,屋内陈设十分简朴,奥伊萨迷茫地坐在床上,不知此刻自己身在何方。
  这时候,屋内两扇陈旧的木门忽然吱吖一声应声而开,一名虚发皆白的老者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老人是那种看上去朴实又敦厚的平民,看到奥伊萨起身时,那老人面上呵呵一笑,似乎并不惊讶:“医仙说你今天就可以醒了,这可不就醒过来了嘛。”
  奥伊萨恭敬道:“老先生,这边是什么地方?”
  老人道:“这边是雪阳城城郊,是果儿乘渔船在冰湖上打鱼时发现了你。年轻人,你命可真硬,在冰湖的冷水里漂了整整三天竟然还能醒过来。”
  奥伊萨吓了一跳,忙向老人道谢:“多谢相救,若是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已被冻死在冰湖中了。”
  老人宽慰道:“别怕,你已经服用了医仙所开的暖香丸了,体内的寒气皆被驱散,性命无忧。”
  奥伊萨又问道:“你们发现我时,有看见另外一个青年吗?他是我的朋友,和我一同在外间游玩时不小心失足跌入了水中。”奥伊萨并不想老人知道自己逃兵的身份,因而只是谎称自己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故意略去其中细节不谈。
  老人道:“这倒没看见。果儿打渔时只发现你一个人,可能你朋友被湖水冲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奥伊萨听后,心下只觉有些遗憾,但却并不十分在意。他与尼古拉本是萍水相逢,于乱世之中互相匡扶,并不期待能有长久的相伴,离别的那一天或早或晚总会到来。战火下各人命运如蝼蚁,他离开孤军营在外间流亡之际见过无数的悲欢离合,对此早已麻木。当下对老人道:“老先生,如此叨扰了,我这便要去寻觅朋友,就此别过。”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老人忙挽留道:“年轻人,你身体尚未复原,不宜四处奔波。听老人家一言,还是先在这多将养一阵。况且你偶然来到这荒野乡村,对此间地形并不熟悉,此时心急外出探询流落之人,费心劳力不说,还不一定会有结果。果儿常年在外间打渔,对此处河道地形颇熟,我托她出外打渔时顺带帮你细细寻觅你朋友的踪迹,一定很快便能寻到。”老人说话间语气热情,挽留之意甚为殷切。
  奥伊萨顾虑到自己逃兵的身份可能连累这户人家,因而执意离开。这时外面那扇陈旧木门发出一声吱吖轻响,一年轻女子缓步进入。她显然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臂弯里还抱着一只盛满衣服的木盆,见到已经醒来奥伊萨,遂爽朗道:“客人何必固执要走,便在此间安心留宿便了。”
  老人上前引荐道:“这便是老汉小女果儿。”奥伊萨见那果儿穿着朴素整洁,一身村妇打扮。两侧衣袖半卷,露出一双藕白结实的小臂,言谈举止间十分干练,与他在乌斯塔尔地区流亡期间所见女子很是不同,心下不由惊奇。
  奥伊萨口中推辞道:“早已在此耽搁多日,不敢破费。”
  女子道:“乡野粗食,不值得几个钱,客人不必顾虑这些。”
  奥伊萨无奈,只得到了谢,暂时留下。老人笑呵呵道:“还未问过客人姓名?”。
  奥伊萨不敢报真名,只道:“我名叫马文。”接着又问道:“老先生,最近通天湖前线情况如何,您可知道?”
  老人道:“怎会不知?乡官早已来报,通天湖一战我神族大败魔兵,当今神族大殿下拉姆亚达已带领众将凯旋而归,我那出征的大儿子马上就能回家了。”说到这里,面上眉开眼笑,内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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