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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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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伊萨心下吃惊,没想到神族竟能反败为胜,这是如何做到的?莫非那天炎真有如此大的威力,竟能扭转乾坤?
  正想着,又听见老人问道:“年轻人,你没被选入应征的队伍吗?”奥伊萨愕然,不知如何作答。老人见他面色犹疑,忙安慰道:“没被选上也不打紧,我家两个儿子,也只有神力最强的大儿子达标入选。年轻人,只要好好修炼,以后有的是出征沙场的机会。”
  奥伊萨听了这番话,才知原来神族各城内征召士兵的政策各有不同,有的是强征,比如自己所处的乌斯塔尔地区,也有的是选拔制征召士兵,比如雪阳城。盖因不同的城主各有其行事风格,所造成的结果也迥然相异。
  这时,内间屋的门帘轻响,从里步出一名同样身着布衣的俊秀青年。那青年面相清逸,见到奥伊萨,神态间略微有些拘谨。
  老人笑呵呵道:“看,这就是我家小儿子万笙,我老来才得此子,不免娇惯他,这兔崽子上面又有个阿姐和大哥,几个人围着他转,都快被宠坏了。”奥伊萨细观那青年,果是生得精致俊雅,周身气质与那举止粗放的果儿大为不同。
  老人道:“笙儿先陪客人聊着,老汉与小女自去造饭。”说罢与那果儿入里屋去了。
  二人走后,屋内便只剩奥伊萨与那少年两人。奥伊萨温和地望向那万笙,却见面前少年虽然模样青涩稚嫩,但神色间却隐隐透出一股桀骜不驯,那是独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倔强。万笙眼神闪烁地望着面前木几上的浮雕纹路,却并不朝奥伊萨的方向看上一眼。奥伊萨忆起自己在像他这般年纪时,未尝不是如此叛逆冷傲之态,心下顿时柔和起来。当下放缓声调温言道:“你爹留你陪我说说话,你怎地一句话也不说?”
  万笙绷着脸,木着嗓子道:“不知道说什么。”
  奥伊萨道:“听说你上面还有个大哥?”
  “嗯。”
  “他叫什么名字?”
  “万豫。”万笙神色冷淡,话语十分简短。
  奥伊萨又道:“他应征入伍上了前线,你就一点不担心?”
  万笙表情这才开始有了起伏:“通天湖之战我们已经赢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奥伊萨冷声道:“你确定回来的是他本人,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万笙粉嫩面庞倏然变得惨白,紧咬下唇哆嗦着嗓音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奥伊萨望着面前这个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立马惊慌失措的少年,眸光冰冷沉静如一湖深潭。
  少年的唇边方冒出绒毛般的髭须,白皙的脖颈下是若隐若现的喉结。这个年纪的孩子未经历过任何风浪磨炼,不论外表看上去如何跋扈,内里都是脆弱的,随便一下就能轻易击碎他们那层苍白的伪装。
  奥伊萨已然是一头真正的猛兽,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如眼前少年那般脆弱易碎的时刻,但残酷的世事并不允许那种脆弱在奥伊萨身上停留太久。奥伊萨眼神黯了一下,能长久拥有这种脆弱感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背后总有坚强的后盾,而他从来就不曾具备这样的幸福。
  “不要慌,”奥伊萨面上神色不见丝毫波澜,嗓音冷静道:“这只是最坏的结果,但不代表那一定会发生。”
  万笙神色愣了一下,表情忽而便得愤怒起来,他感觉自己这是被人当猴耍了:“你玩我呢?”
  奥伊萨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比毫无准备来得强。”
  奥伊萨并不清楚那场战争神族是如何反败为胜的,但由阿尔萨在地道内所说的那番话可以知道,此次被带入天炎阵仗内的二十万民兵们的情况定然不会乐观。
  他由衷希望好心从湖水里救回自己的这户人家可以在这场战争中安然无恙,但依照目前情况看来,抱持这种想法似乎太过于乐观了。
  奥伊萨站起身,去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水,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雪阳是离神族主城极远的边陲小城,而这里又处于城郊,生活自然不会像在主城内那样优渥。水中甚至都没放茶叶,只是盛在白瓷碗里的普通凉水,但入口清冽,应该是来自于附近的河流。
  万笙冷冰冰地望着奥伊萨,投向他的目光满是赤裸裸的敌意。
  奥伊萨却似乎毫不在意。他转过身,神色平淡地对杵在自己面前的万笙道:“喂,我说,能陪我去河边走走吗?就去你阿姐发现我的那条河。”
  *******
  营帐内鸦雀无声,周围陪侍的近卫宫女一律被遣散出去,里面只有拉姆亚达和拉姆历达两个人。深春时节,天气并不太冷,然而拉姆亚达却仿佛畏寒似的,肩上裹着件雪白的大氅,手上捂着一方茶盅慢慢饮着。茶盅外面镂刻着数枝梅花,茶壶也是方形梅花壶,二者十分相配。
  拉姆历达望着那茶盅上的朵朵寒梅,感觉喉咙阵阵发紧。他与皇兄原本也如这茶盅与茶壶一般贴合融洽,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这变化来得太快,他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
  拉姆亚达慢慢转着水中的茶盅,面上神色冷淡而疏离:“听说你有事要和我单独谈?”
  “嗯。”
  拉姆亚达笑着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拉姆历达,他面上的笑容温和得宛如三月的春风,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昔日里风趣潇洒的大皇子,但落在拉姆历达这里,却只剩下满眼的陌生:“我为了你狠心赶出去那么多漂亮的小宫女,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开金口?”
  拉姆历达沉默半晌,道:“大哥,我想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拉姆亚达放下手里的茶盅,懒洋洋地靠回椅背里:“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晓得你要同我说什么。”
  犹疑良久,拉姆亚达终于涩声道:“大哥,以二十万民兵血祭天炎阵,是谁想出来的计策?”
  “是我。”
  “给民兵食用天山雪莲来限制他们的行动力,这又是谁想出来的?”
  “还是我。”
  拉姆历达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灼烧着痛苦的火焰:“为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
  拉姆历达望向他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那二十万民兵全部死于天炎阵内,无一人生还。大哥,你为何如此残忍?”
  拉姆亚达眼神冰冷,语气中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残忍?若是不用天炎阵,你以为光靠我们那点兵力能阻挡魔族侵境?放任魔族闯入神界烧杀掳掠,那才叫残忍。二十万民兵虽于战场牺牲,却保我整个神族免遭浩劫。在当时情况下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拉姆历达道:“魔族势头凶猛,如暂避其锋,令我军退守于边境之处,再星夜将雪阳神民迁徙至附近城邦,于城内布下兵防,缓步图之,我军未必不能破敌。”
  拉姆亚达摇头道:“兵贵神速,拉锯战极易生变,且耗费国力。一旦中间产生什么差池,这责任谁来担?”
  拉姆历达厉声道:“什么差池?又要担什么责任?至多一败而已!”
  拉姆亚达冷笑一声:“二弟说得轻巧,你可知临行前父皇于寝宫内与我说什么?”
  “什么?”
  “绝不可让魔族闯过边境。我们神族,永远都是不朽的。”
  拉姆历达愕然:“父王是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父王将你一人禀退出去的那一次。”。
  拉姆历达一时默然无语,半晌方道:“即便如此,父王也定然不愿你倚仗这等邪阵取胜。”
  拉姆亚达面上浮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二弟你错了,父王只会看最终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他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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