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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怀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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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能否选择自己的道路?林忆花了一整个不眠之夜来思考这个问题。
  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林忆注视着从窗口溜进来的星光,在心中默默地质问。
  均匀的呼吸声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窗外,与它的主人一起成为天上无数繁星中的一颗,顺着星河流淌去往美好的远方。
  她已经睡着了啊。林忆苦笑着。
  倦意与其他感觉一样清晰无比,正因如此,他才难以入睡。
  心里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所思所想,真的有人在乎吗?
  每天那么几个人,每天那么几个地方,他的确聪明的令人发指,但真的有人在乎他吗?
  一句句玩笑,一句句调侃,它们让多少人开怀大笑,又让多少人暗地里痛哭流涕?
  他忽然开始思考起人生的意义,在那一刹那,犹如失明了一般,灰色席卷了他的脑海。
  他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慢慢地动手掀开被子,他感到了凉意。
  当然,他不会对睡在自己身旁毫无存在感的同学有任何除了朋友以外的关系。也许所有人在他的生命结束之前也不会知道,原来林忆的心里,有一个她。
  他下床,没有穿鞋,让自己如同幽灵一般地站在莹白色的光芒下。
  终于来了,那奇怪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在冰冷的刺激下缓缓抽搐。每一根神经的紧绷,每一寸肌肉的撕扯,犹如千千万万的黑色嗜血甲虫,从口鼻处灌进身体,它们啃噬着每一块血肉,撑破血管,直到将整副躯壳蚕食到只留下一枚腐朽的心脏。
  污血还在涌动,心脏还在伸缩,这就是活着的定义吗?
  他不喜欢那些不符合实际的小说,总觉得它们幼稚,无能,粗俗。
  但现在,他只想多了解一些幼稚的世界,好填补空荡荡的心。
  这个世界又有多少是我能了解的呢?一万多个多姿多彩,各具特色的凡尘之地,千万个奇异盛景,又有多少是我在有生之年可以一睹芳容的呢?
  也许我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个拼凑出我大半个人生的钢铁森林,也许我一辈子都只能在同一个角度,对着同一个月亮倾诉。
  他忽然笑了,笑容就像烂尾楼上残存的破布,标识,飘渺易逝,难以忽视。
  那是最阴冷的笑容,那是一个人心里阴暗处的结晶。带着挂在脸上的凄惨笑容,林忆轻轻地挥手,仿佛面前站着美丽的她,用千丝和万缕般的情愫,搅乱了随她而来的芬芳。
  但她的身形,就像是早春微风习习,拨弄柳条,在记忆的清泉上留下的浅浅一吻。眨眼间就淡去,隐入恬静。
  星辰慢慢,以至于每一个本该难以控制的复杂动作,如同驶上了轨道一般容易。
  那是子夜一人欣赏的舞蹈。在遍地星屑闪烁的那一刻,子夜自私的将明月摁进了乌云,将群星蒙进了大幕。让着舞蹈,通过浓郁的黑暗无声的传递。
  那是多么女性化的舞蹈,以至于里面饱含着震人心弦的优雅之美。娉婷玉立不过如此,玉树临风难以企及。那空洞的眼神,收获了并不存在的赞赏。
  灵巧的手势与动作,极其微小,几乎就要被忽视,但却是整场舞蹈的精髓。
  “看起来你有好朋友了啊。”她与清冷月光如水样的话语一同在角落的阴影里浮现。
  林忆的动作停了下来,随着重力和惯性缓缓停下,流畅而自然。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注视着她。
  那苍白的面容,染上了浓重的墨色,是黑夜的杰作。那修长的双臂,融化了凝固的时间,是破晓的登场。
  斗转星移,黎明翩然而至。她的身影在刺破一切的光芒中渐渐散去,成为晨间薄暮下的淡淡水汽。
  林忆叹了口气,思绪万千,堆积在屋里,直到空气让人感到沉闷的窒息。
  他打开窗,让陈旧随风而去,也放走了她的气息。
  林忆对着窗外那升起的光明,望眼欲穿。
  不赞一词,不刊之论,他所作的多少言辞,在真实的摄魂美景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因为不管他多么的努力,多么的有天赋,他也无法与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对抗。
  什么又是世界呢?什么又是人生呢?人究竟是活了八十年,还是活了八天,却重复了三千六百五十次?
  他有些按耐不住了,心中仿佛有冰冷刺骨的溢水在蔓延,渐渐结冰,却呈现出冰蓝色的火焰的模样。
  “啊……你都……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还抱着半团被子,紧紧地裹着。
  林忆忽然有些慌乱,在对上她目光的霎那间,他仿佛看见了天上柔软的云朵,被一双巧手,捏成了面前女孩的花容。
  “嗯。”他强作镇定地回答道,伸手,关上了窗。
  “你做作业了么……”她撩开被子,坐在床沿,声音柔软中带着未睡醒的沙哑。悠悠地荡过林忆。
  “没有。”林忆走上前去,帮她理好睡衣衣摆的褶皱,擦去眼眶周围的黯淡泪水。
  “啊……”她带着倦意烦躁地叹了口气。忽然狡黠地给了林忆一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我做完了。”
  那仿佛充斥着星海的双眸里的骄傲蓦然间拂过林忆的心弦,让他感到了由内而外的颤栗情愫。
  也许在那一刻,一种奇怪的想法就已经扎根了。它盘根错节,紧紧地刺入林忆的心脏,让它与生命一同成为林忆不可失去的一部分。
  一辆轿车飞速驶过的声音,通过正在慢慢聚集的不变雾气升腾了上来,贴在玻璃窗上,不舍的停留,终于还是飘走。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忽然席卷了林忆的全身,他急促的呼吸,以至于意识都渐渐发麻。
  “我得出去了。”林忆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风衣,走出门去。
  那种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化作笑意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林忆的背影在门后摇曳着,随着啪嗒一声消失不见。。
  那抹微笑,却久久地驻足在她的脸上。
  林忆步行,向东,顺着无人的大道,去往城市僻静处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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