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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真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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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卿儿的眼前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她第一眼所看见的是朱子㙔满面的愁容和满脸的血渍。他为何会如此?蔺卿儿弄不清楚,也没有力气去想明白。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眼皮很重,身子很轻。她想唤声“子㙔”,可她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
  朱子㙔的脸再次变得模糊起来,模糊得似乎已经分辨不清。
  “卿儿!”
  蔺卿儿耳畔传来叔父低沉的呼唤声。
  这些年来,蔺无回脸上的皱纹日渐增多,两鬓也能隐约瞧见些白发,他的性格也越发深沉,明明只有四十出头,看上去却已有五十岁的样子。蔺卿儿知道,叔父的变化和他们的任务有着莫大的关系,长年累月的焦虑和忧愁已经将这个男人打垮,让他臣服于现实的生活的残酷。
  “你的任务失败了,我们必须回去了!”蔺无回冷峻的双眼一动不动盯着蔺卿儿。
  蔺卿儿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她低下头,问道:“我……我们什么时候走?”
  蔺无回的脸如寺庙中的金刚一般威严,当他严肃起来更是让人无法抗拒他的命令。他的颌下长髯抖动,一字一句说道:“现在,现在立即就走!”
  蔺卿儿大讶道:“现在?现在不行啊!我……不!我的任务还没有失败!我不能走!”
  蔺无回抓住蔺卿儿的胳膊,质问道:“你的身份不是已被瞧破了吗?!你如何还能留在他的身边?”
  蔺卿儿明显被弄疼了,她想掰开叔父的手,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七年了,你在他身边整整七年了,可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你能证明他是谁吗?!”蔺无回的声调不断在提高,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的父母因何而死?”
  蔺卿儿哭喊道:“我没忘,我没忘!叔,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此刻她已顾不得什么叔侄情深,本能地击打着蔺无回抓着自己的手。
  突然,蔺无回的手松了开来,眼前的蔺无回已不见了踪迹。远远走来一个高瘦的汉子,蓬发敞胸,脚踏麻鞋,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老远便唤道:“臭小子!怎么穿了套娘儿们的衣服!”
  蔺卿儿打量着自己的衣着,果不其然已换了套淡黄色的交领长衫,点缀以锦绣花瓣,衣衫剪裁得体,将她修长的腿和纤细的腰衬托得更加完美无瑕。她乌黑的秀发已挽成了双平髻,以同样淡黄色的丝带简单的捆绑起来。
  “三叔,你怎么来了?”蔺卿儿问道。
  刘老三拨开挡在自己额前的长发,说道:“我来告诉你,大哥已经同意我们去刺杀那姓朱的小子了!”
  蔺卿儿急道:“可……可是我们还不能证明他就是……就是建文的后人啊!”
  刘老三轻哼一声,说道:“管他是与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蔺卿儿紧皱眉头道:“可是……可是当年不是你把他救回来的吗?难道你都忘了?”
  刘老三挠头道:“哎呀,别提了!当年要知道他就是这个扫把星,我……我他妈就该补上两刀!”
  蔺卿儿央求道:“三叔,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你别再喝了,你还不能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吗?”
  刘老三已开始喝酒,喉结上下窜动,那辛辣的烈酒就顺着喉咙灌进他的胃里。他的胃和他的身体似乎都在燃烧,他嘶吼着,咆哮着,控诉着,就像平日里蔺卿儿常常看到的那样。
  蔺卿儿呼喊着:“三叔,三叔!”可是刘老三却像听不到一样,自顾自地喝酒、流泪、胡言乱语。
  “卿儿!”
  蔺卿儿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她知道,这厚重的嗓音定是二叔无误。
  余老二方面短须,浓眉大眼,两片厚厚的嘴唇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鼻子,无时无刻这张脸上都保持着笑意。蔺本卿曾无数次想象过余老二年老之后的样子,那一定是个慈祥的老头。可在这江湖里越是和蔼可亲,可能就越是危险。谁也想象不到就是余老二是个暗器高手,他的身上可能有十七八种连名字也说不上来的暗器,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以难以想象的方式发射出来。
  “二叔,你也来了。”蔺卿儿平日里与余老二最为亲近,说话的语调也就有意无意的透着些撒娇的意思。
  余老二咧嘴笑道:“卿儿,我问你,你是离不开那小子了吗?”
  蔺卿儿双颊凝羞,嗔道:“你是成心来气我的不是?!我现在哪有心思和你说这些!”
  余老二的笑意更浓,眼里尽是温柔。他说道:“你那些小心思,他们两个不懂,二叔可明白得很。当年阴差阳错成就了你们的缘分……”他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想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忽又幽幽一叹,续道:“这缘分啊,难得啊!”
  蔺卿儿拉了余老二的手,试探地问道:“二叔,你不赞成他们去杀朱子㙔?”
  余老二摇摇头,宠溺地说道:“谁叫他是你的心上人呢?”
  蔺卿儿本就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爱情有着丰富的幻想。“心上人”三个字从来都只保留在心里,如今却被余老二当面说出口来。她的心事向来无处诉说,也从未得到朱子㙔的反馈。当然,她一直以为朱子㙔把自己当做兄弟、朋友,也不敢去想象朱子㙔得知她是女儿身之后的情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朱子㙔,像一个兄弟,一个朋友一样陪着他,守护着他。
  蔺卿儿的脸颊已烧得绯红,她不知道该怎样去接余老二这样一句话。
  余老二用怜爱的眼神注视着沉默的蔺卿儿,徐徐道:“走吧,跟他一起走,找一个新的地方,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蔺卿儿的眼泪又充盈了整个眼眶,她最近老是容易流泪,却不知流泪本是一个女子的天性,或快乐,或悲伤,眼泪总是女子表达情感的一部分。
  “可是……可是他会跟我走吗?”蔺卿儿颤声问道。
  余老二肯定道:“会,一定会!”
  蔺卿儿一边拭泪一边说道:“他若真是建文后裔,他……他又怎愿舍弃他所建立起来的势力?”
  余老二轻抚她的秀发,说道:“傻孩子,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瞧不透吗?”。
  话音刚落,朱子㙔的呼唤声传入耳中。
  “卿儿,卿儿!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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