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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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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妈工作的列车,到绿洲是终点站。
  娘仨收拾好行李,下车准备出站回家。张潮背着曹铭花,曹妈拿着行李,慢悠悠的走。
  进大院门,老远便看到曹家右隔壁门口席地坐两个小男孩。
  曹铭花在张潮背上到屋门口才下来,正看到隔壁门口小点的男孩鼻涕都流到嘴里了,他还在用力的吸溜,曹铭花立马一阵干呕。
  “欧……咳咳……”
  张潮轻拍曹铭花的背,直接换个角度把曹铭花抱回屋。
  曹妈站在屋门口,询问:“你们这两个男孩,是谁家的?怎么在这啊。”
  大点的男孩虎头虎脑,满不在乎,站起身,回到:“这是我家的屋门口。”
  曹妈奇怪,没见过这俩男孩,难道是李香花的孩子?
  遂问道:“你妈妈是不是李香花啊?”
  大男孩点点头,说:“是勒,人家说我妈出车没回来。”
  曹妈看俩孩子灰头土脸,脸上黑呼呼的都快分不出鼻眼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分不出来颜色。
  说:“我是你家的邻居,你妈没在家,那你俩先到我家吧。饿不饿啊?”
  曹妈冲自己家喊:“张潮,给他俩拿点馍。欧,再倒点水,光吃馍会噎着。”
  又冲俩男孩说:“走吧孩儿,先去我家。”
  曹妈在外间,看俩男孩狼吞虎咽吃馒头,对张潮说:“你带他俩去洗澡吧。”
  又对俩男孩说:“孩儿,跟恁这个哥去洗澡,恁俩有没有带替换衣服啊?”
  俩男孩只顾吃东西,顾不上回答。
  张潮接话说:“妈,等洗回来再说吧。”
  这时候的公共澡堂大都是单位内部的,每个月单位会发澡票,用完了要出钱买。不过好像找找人都能要到其他人的澡票,不存在购买的情况。李香花的澡票每个月都给曹家好多。
  张潮领俩男孩去洗澡,曹铭花和曹妈收拾下也去澡堂。
  铁路职工澡堂,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开放,因为铁路职工人太多,澡堂少。开职工大会的时候,有工友直接提出来夜班的职工无法洗澡。工会立马改进,让澡堂二十四小时开放。
  浴室分普通大池子和单间小浴缸。曹铭花不喜欢普通的大池子,都是和曹妈加点钱去贵点的单间。单间在二楼,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有一个搪瓷大浴盆,不拥挤,还干净。
  曹铭花娘俩洗澡回到家,张潮已经把饭做好。李香花的两个孩子又在狼吞虎咽的吃,这是不知道饿了多久啊。俩男孩压根不抬头看回来的曹家母女俩。
  俩孩子洗干净,已经好看多了。小男孩也没了鼻涕,曹铭花一眼看到他干净的脸,提一路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曹铭花很喜欢张潮做的糊涂面条。张潮有劲,和面特别卖力,醒了揉,揉了醒,擀出来的面条特别劲道。面条煮好,加入曹妈做的豆豉,那叫一个美味,吧唧吧唧嘴,曹铭花都能吃一大碗。
  李香花俩儿子带的替换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张潮领着大点的男孩去把替换衣服洗干净,挂起来,等明天晾干了再穿。曹家没有这么大的男孩衣服,兄弟俩现在只能继续穿他们脏兮兮的衣服。
  兄弟俩,哥哥叫刘振山,弟弟叫刘振云。刘振山十岁,虎头虎脑一幅大哥样,很照顾弟弟。刘振云七岁,腼腆白净一幅小弟样。
  不用曹妈询问,话痨的弟弟刘振云便开始讲诉兄弟俩的丰功伟绩。
  他自豪的说:他哥是在老家和小叔打架后,带着他跑出来的。因为爷爷奶奶让小叔上学,不让他上学。他哥刘振山和爷爷奶奶争辩好多次,没有用,还被他奶奶骂。他哥一气之下按住上学路上的小叔打一顿。怕回家挨他爷爷打,兄弟俩一商量,偷偷回家拿走奶奶藏在墙洞里的钱,收拾几件衣服,又带几个馍,便跑出来找妈妈了。
  路上带的馍吃完了,他哥爬树捡路边树上的果子给他吃。遇到有人家的地方,跟人家要口饭吃,要点水喝。一路问着人家“绿洲怎么走”?走了好多天才来到。绿洲这边他妈不知道他们偷跑出来。
  曹铭花听刘振云的诉说一阵头大,这俩孩子这是多大的心呀。还好这个年代,人比较朴实无华,也没有满大街的汽车,兄弟俩只要路途方向对,忍饥挨饿走几百里路,还是能找来绿洲的。
  在二十一世纪,这么大的孩子,哪可能没大人陪伴到处乱跑。这可是离家出走啊,满世界的人还不找疯了。这刘家爷爷奶奶也是,孩子都出来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传给李阿姨,真是心大的爷爷奶奶,养出心大的孩子!
  李香花一天也没见回家,晚上,曹妈让兄弟俩和张潮睡一起。
  第二天,曹妈要继续上班,曹铭花兄妹俩去上学。
  李香花的俩儿子已经替换上干净的衣服,也是招人喜欢的干干净净的男孩。曹铭花摇摇头,看来只能把兄弟俩带到铁路学校了。
  曹家兄妹俩带着一同到铁路学校,兄妹俩要去上课,不能让他兄弟俩在校园站着吧,一人带一个分别带到各自教室。
  下午放学到家,进院便看见李家大门敞开,这是李香花已经出车回来。张潮陪着兄弟俩,去隔壁跟李香花交代了几句。
  曹铭花回到家,拿出书本写作业。她知道,张潮今天在学校肯定和其他同学讲国庆阅兵式的实况和感受。中午和下午放学,张潮眉眼之间洋溢的光彩,根本无法遮掩。
  经历了阅兵式那种震撼一生的场景,成年人都会神情激昂,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深藏心底?更会急于和人分享。
  曹铭花看着她面前极力隐忍的张潮,于心不忍。可也无法再说什么,说的多只能更误会。都是自己不好,哎,以后要多多注意。
  李香花也是做事麻利之人,第二天便带着俩孩子到铁路学校报到上学。
  刘振山和曹铭花一个班,曹铭花一阵苦笑,看来这要有的做邻居了。
  刘振云上一年级,跟屁虫一样粘着曹铭花喊“姐姐”。他自从跟着张潮洗干净之后,再没看到流鼻涕。曹铭花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不然,有这么个流鼻涕的邻居小弟,还能不能好好的吃饭了。
  刘振云上学放学都跟着曹铭花,曹铭花扶额,就算是现在的年龄,俩人也是同龄,怎么搞的自己好像大他很多,塞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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